今天就是放假的日子,做好最后一个文档,终于赶在下午四点就把所有事情做完了。
我收拾了手里的东西,准备和齐元说一声我走了,可是办公室里却没有人,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想了想反正他也知道我今天要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拿起自己的包,回家装了两件衣服,急冲冲的赶去机场。
这会儿不会高峰期,按理说是不会堵车的,可是基于C市的交通状况,我还是提前了一个小时。
上了飞机之后,居然发现齐元给的票是头等舱,这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到了座位上,旁边已经躺了一个男人,我随意的打量了一眼,穿着一身比较昂贵的休闲装,带着口罩和眼罩,整个人虽然算不上捂得严严实实,可是想要看清楚外貌,也没那么容易。
这种打扮,我倒是在电视里看见很多大明星这样,他们这样做是怕被人认出来,不知道旁边的这人会不会是什么名人。
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倒是真的不是盖的,看他的打扮,应该在三十几岁左右,绝对是个帅哥。
一直盯着别人看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我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着飞机起飞。
我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但是因为自己有点恐高,每次飞机起飞的那一刻,那种失重的感觉会让自己心里恐慌,这次也不例外,胸口也是闷闷的。
嘴唇被我咬得死死的,恨不得蜷缩成一小团窝在座位上。
突然手被人紧紧的抓住,温柔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来:“放轻松,嘴巴微微张一下,不要太过紧张,过一会儿飞机飞到半空中就好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人,还没从被人握住手的不适感中走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我更是立马惊慌失措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有些颤抖的问:“齐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罩口罩全部取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在别人眼里气度非凡,却能把我吓得半死的脸,这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所谓的齐总当然不是齐元,如果是他,我顶多是惊讶和一丢丢的欣喜,眼前的人赫然是他的父亲齐北海,我的大脑有一刻的不听使唤,脑回路有些转不过来。
我慌张的样子,丝毫不落的到了他的眼睛里,他轻轻的笑了笑说:“阮小姐见到我,似乎是很紧张,我只是去S市看看一个久别的故人,我找了她好久好久,也是最近才打听到她在S市。”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这话是刻意说给我听的。
我伸手轻轻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忍住那种乱七八糟的情绪说:“齐总您是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我看到您不是紧张,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齐北海爽朗的哈哈大笑说:“你这女娃娃还真是对我胃口,在外面就别叫我齐总了,你和齐元差不多一样大,叫我齐叔叔就行。”
眼前这个齐氏的董事长,天云总裁的亲爹,说句话整个商场都要抖一抖的人,居然对自己儿子的秘书说叫他齐叔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抱了多么大的一条大腿,连我自己都差点恍惚,我是不是太过清新脱俗,以至于才见两面,就入了这种大老板的眼。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我自认为我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说是那种放入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人,可是我也没有独特到,能让人一面就对我印象深刻,可是我也实在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
我放下手绞着自己的衣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似乎也是看出了我的为难之处,齐北海又笑着说:“我记得你们公司不是组织了出去玩吗,你怎么一个人去S市?”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明显带着探究,去S市看阮秋容得话卡在喉咙,差点就说了出来,齐北海口中的故人是谁我不敢确定,他和阮秋容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我更是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他此行必不简单。
想了想我回答他:“在S市待了几年,有感情了,所以这次放假特意回来看看。”
他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飞机起飞了一会儿,我已经不怎么难受了,躺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醒来就看见空姐在发放食物,而齐北海在和空姐交谈着,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到,只是空姐脸上带着很甜的笑,甚至还主动给齐北海留了电话号码。
这种搭讪的方式见怪不怪,只是搭讪的人是齐北海这个已经50多岁的人,倒是让我心里十分怪异。
想着那次听到齐元和齐北海吵架的内容,就知道齐北海是个色心不减的人,哪怕人到了中年,也和年轻时一个尿性,当然,对于这种做法我不能说什么,谁叫齐北海除了有钱以外,还保养得那么好呢,依旧风度翩翩,魅力无穷。
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几句,给阮秋容抱不平,当年要是没和这人勾搭在一起,她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人生,又怎么会发生这所有的事。
空姐走后,齐北海看着她的背影,淡淡的说:“阮玲,有没有发现刚才那个空姐和你长得特别像,特别是那双眼睛,明媚动人,还带着卧蚕。”
我的心里突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齐北海话里明里暗里的暗示,让我十分慌乱,若说我什么地方和阮秋容最像,无疑是那双眼睛了,褐色的眼珠,眼角一样的弧度,还有深深的双眼皮,简直是一个样。
那个空姐恐怕像的不是我,而且阮秋容。
我喝了一口饮料,牵强的笑了笑说:“是吗,不好意思,齐总,我没注意。”
齐北海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惆怅的说:“没看见也没关系,说起来,我那故人的眼睛和你也十分相似,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这年头,什么巧合的事都要扯上缘分两个字,哪里来的缘分,有也不过是孽缘。
我点了点头说:“嗯,可能是缘分吧。”
见齐北海没说话,我又说了一句:“说起故人,我也有一位故人,找了好多年,终于找到了,可是最后找到了以后,我却突然没有了见他的勇气,齐总,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齐北海仿佛被我勾起了兴趣,很配合的问:“哦!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能不能再次相见,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仿佛没有料想到我的回答会是这样,齐北海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似自嘲的说:“活了几十年,倒没有你这小丫头活得通透,只是你话是这样说的,但是你真的做到了不打扰了吗。”
我这点小把戏,在齐北海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没想到,转眼他就把火引到了我的身上。
“阮秘书,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不打扰,恐怕你就不会回C市,更不会跑到天云当我那个不省心儿子的秘书了。”
听了他的话我真的有些不淡定了,我一天藏着掖着的那点小心思,被他这样毫不犹豫的揪出来,真的有点难堪。
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把我堵得哑口无言,让我不知所措,我和齐元的那点破事,齐北海怎么可能不知道。
齐北海看穿了我的难堪,笑着说:“你看吧,你都不能做到不打扰,我又怎么可能做到。”
我怔怔的看着齐北海,他的语气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对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秘书发狠,也不像是一个长辈对我说着一大堆陈年旧事的感慨,眼前的他就像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两个人简单的说着自己的无奈,甚至从他的身上我找到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个人可能会有很多面,更何况齐北海这种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狡猾得像一只狐狸,怎么可能如他表现的这般良善。
我轻笑了一下没说话,不管齐北海此行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都会尽我所能,保护好阮秋容。
只是我没想到,有时候保护两个字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了S市,因为太晚,我并没有马上去医院,找了一个还将就的酒店住了下去,给李院长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早上才去见阮秋容。
第二天早上,被一阵阵刺耳的声音从梦里叫醒,看着显示的李院长三个字,我的心里突然有了很心慌的感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产生。
忍住心里的那股不安,接听了电话,李院长很慌乱的说:“阮小姐,不好了,阮女士她失踪了。”
……
“李院长,好好的,我妈为什么会失踪,你们为什么不看好她。”我声嘶力竭的朝着电话那端吼着,没有人明白我的心里有多么恐慌。
我只剩下阮秋容一个亲人,即使她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家庭的温暖,母亲的疼爱,可是她的存在让我明白在这里世界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哪怕她不能成为我避风的港湾,我也毫不在乎,这种时候,我才发现,哪怕心里有很多埋怨,我的心里还是十分爱阮秋容。
“阮小姐,对不起,这确实是我们医院的失职,当务之急,是找到阮女士,她一个人应该不会走得太远。”
昨天才遇到齐北海,今天她就失踪了,要是这里面没有什么,恐怕没人会相信。
她一个人不会走得太远,那万一不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