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时分,众大臣在大殿上没有看到本该出现的何慎,倒是看到了本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南宫阎。
他们面面相觑着,好半晌才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询问道:“敢问大皇子殿下,不知何公公去了哪里呢?这早朝现在还暂时需要何公公来主持呢!”
“何公公突感风寒,身体不适,昨儿个让人放了本殿出来之后就暂时把朝堂上的事情交给本殿了。”
南宫阎与往常无异的温和模样,只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温和,众大臣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昨儿个还好好的人怎么好端端地就突然染上了风寒?这话说出去别说是他们不信了,就连三岁的小孩子也不见得会信。
然而,在这朝堂之中,身份最高的就是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亲口说的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能说什么吗?
如果想早点死的,那就开口说出个所以然来吧。
户部尚书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想到昨儿个他们讨论过的事情,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
“虽说大皇子殿下的话不错,但昨儿个我等早就已经跟何公公商议好了,也把消息送到了各宫中,若是就这般让大皇子殿下来主持朝政了,对其他的皇子似乎有些不公平。”
南宫阎挑了挑眉,不辨喜怒地睨着户部尚书,即便他没有开口,却也依旧给户部尚书施加了无形的压力。
户部尚书的后背很快就被自个的冷汗给浸湿了,在南宫阎的目光下,在他开口了之后却没有一人附和之后,他突然间有些后悔站了出来。
可再后悔,他也已经站出来了,除了继续说下去,他没有退路。
“大皇子殿下,您要主持朝政不是不可以,只要您能解决那些被烧掉了的粮草的问题,臣一定什么意见都不会有。”
否则,他不是不会认同让南宫阎来主持朝政的,毕竟其他的几位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南宫阎拿不出什么来堵住他们的嘴,他们是不会让他那么安稳的主持朝政的。
到了那个时候,这个没有皇上的朝堂可就全乱套了!
“尚书大人想的还真是周道。”南宫阎唇角含着一抹浅笑,面上看不出来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可不知怎么的,在场的大臣就是莫名地感到后背发凉,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盯上了一般。
户部尚书不知道南宫阎这话里头的含义,只好闭嘴不言,摆出一副“你能解决,我就接受你主持朝政”的模样。
南宫阎眸底闪过一抹流光,这个尚书大人平日里看起来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出来说话反对的人竟然会是他。
不过,他想要做的事情,谁反对都没有用。
“尚书大人,粮草的问题,本殿早就已经有办法解决了,所以何公公才会让本殿暂理朝政。”南宫阎亦真亦假地说道。
闻言,户部尚书诧异地抬眸看了一眼南宫阎,不敢相信这么棘手的一个问题居然就这么被南宫阎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不知殿下可否将办法说出来,让我等听听?”心中始终是不太敢相信南宫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户部尚书有些犹疑地开口问道。
毕竟在今天之前,南宫阎都在大狱里头待着,怎么可能会比那些在外头的皇子们还快的想到办法解决问题?
“怎么?尚书大人是不相信本殿说的话?需要本殿让人把在病中的何公公叫来对峙吗?”南宫阎不悦地眯起了双眼。
户部尚书脸色变了变,这话要他怎么答?大皇子殿下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真的让大皇子殿下把何公公叫来不成?
“大皇子殿下说笑了,既然何公公病了,哪能再让何公公劳累。”
这话一说就是变相的默认了南宫阎暂理朝政的事情,南宫阎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监国的姿态开始聆听大臣们的每日汇报。
……
清风吹拂,竹叶青青,一抹红色悠闲地躺在竹林中的竹椅上,勾人的桃花眼微微阖着,眉宇间皆是淡然之色。
一点都不担心外头因为他已经“死”了的消息而掀起的波澜,像是一个大忙人突然间忙里偷得了半日闲般的自在。
若是萧沐晴知道她担心的人如今却躲在这里悠闲的待着,或许她得怄掉半桶血,可惜她不知道。
“主子!”外界跟南宫倾一同“死”掉了的青荷突然间出现在竹林中,难掩心中焦急地冲着南宫倾喊了一声。
人还未到,却率先闻声,阖着双眼的南宫倾眉头皱了皱,现在正是好戏上演的时候,青荷这般焦急为的是哪般?
“你最好是有要紧事要说,否则……”南宫倾蓦地睁开双眼,循声望向青荷,青荷闻言脚步一滞,连带着脸上的急色也都收敛了不少。
依她对主子的了解,主子这是生气了的前兆,青荷心中有些懊悔,明知道主子不喜欢一惊一乍,她还……
“主子,宫里有消息了。”青荷规规矩矩地在南宫倾的面前站好,低垂着眸子没有多说废话地把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主子让她注意宫里头的动静,宫里一有动静她就来禀报了。
虽然刚才可能她真的有些急了,但真的是因为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太过于让她震惊了,所以她才会有那样令主子不喜的表现。
“哦?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南宫倾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抹兴味。
他给南宫阎制造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隐藏起来的力量这个时候也该展露出来了,否则的话,岂不是浪费了他的一片好心?
“大皇子殿下把宫里的人都给控制住了,听说现在正在寻找不知何时不见了的南宫灵与南宫封。”
青荷说起这个消息,心中有些唏嘘,要不是主子来这么一出,她也看不出来大皇子殿下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宫倾对这样的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却也只是摆了摆手,让青荷退下去,没说出任何的安排。
尽管青荷心中有些疑惑南宫倾的态度,但深知南宫倾不喜别人质疑的性子的她聪明地没有开口问些什么,而是直接转身就走。
南宫倾在青荷离开之后从竹椅中起身,抬脚漫步在竹林的小道上,唇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浅笑。
南宫阎,我等着你自取灭亡。
萧沐晴,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南宫倾,你到底是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呢?难道你就这么放心让我帮你守着倾王府吗?”
“万一我要是守不住这个倾王府,你又该如何呢?”萧沐晴垂眸看着水中不断游来游去的锦鲤喃喃自语,心中莫名地冒出了几分烦躁。
然而,她现在的问题却没有任何人能解。
“王妃,白老夫人来了。”正在萧沐晴烦闷着的时候,门房忽然来报,说是白老夫人上门来了。
萧沐晴颦眉微蹙,她来干什么?现在这个是时候,她可一点都不想跟她打交道!
“不见!”
“哟,你倒是脾气大了,连老身不顾身份的上门来,你居然也敢说不见?”白老夫人跟在门房后头进来,恰好听到萧沐晴说的不见二字,老脸上顿时爬上几分不悦。
萧沐晴见人都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心中严重怀疑倾王府的人是不是都看她不顺眼,非要给她找点事情做。
不然,这白老夫人怎么能来到她的面前,怎么能在倾王府中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的来去自如?
“王妃恕罪,奴才不知道她怎么就……”眼见着萧沐晴的脸色变得难看,门房心中一惊之下连忙撇清关系。
他可不知道白老夫人跟在他后头进来了,他明明就让人在外头等着了。
“下去吧。”萧沐晴摆了摆手,人现在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
门房见萧沐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对着萧沐晴行完礼后便退了下去。萧沐晴抬眸看着老脸上都是不悦的白老夫人,随后径直在白老夫人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白老夫人你来我倾王府有什么事情呢?”
“什么事情?前几天你做了什么事情不用老身来再重复一遍吧?”白老夫人被萧沐晴这目中无人的样子给气得不轻,忍不住拿着手中的手杖狠狠地跺了跺地。
前几天做了什么事情?萧沐晴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待到她想起来她做了什么之后,对白老夫人的来意顿时有些了解了。
“本宫当然没忘,不过,白老夫人,你可别告诉本宫,你跑这一趟为的就是说悦儿还是你白家的骨血。”
萧沐晴讥讽地挑高了眉头,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她还真没看错了白家这一家人!
或许是萧沐晴脸上的讥讽生生地刺痛了白老夫人的眼,一股滔天的怒火顿时从心头升起,她想也不想地就举着手中的手杖朝着萧沐晴打了过去。
“混账!老身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