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毒?萧沐晴听到男人口中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忍不住发笑,这男人千万不要告诉她,他不知道火毒是什么东西。
火毒,想当然是一种毒药,但问题是,中了火毒的人无一不是在一瞬间被火毒给烧成灰烬的。
虽然这些人表面上的症状看起来就像是被烧焦了一般,但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能活到第七天才死,说这些人中了火毒,说出去有谁会信?
“我说,你要开玩笑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玩笑啊,你说他们中的毒是火毒,有证据吗?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中了火毒的人都是瞬间就被火毒由内而外地被烧焦了的。”
萧沐晴鄙夷地瞥了一眼北焱,心中认定了北焱根本就是信口雌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些人中的毒就是火毒。
但,萧沐晴忘了,这个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那么多,谁又能真的保证火毒没有另外的一种用处呢?
萧沐晴的无知,北焱并没有在意,只是摇了摇头,道:“是你让本公子说出他们中的是什么毒的,可如今本公子说了你却又不信了,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呢?”
萧沐晴脸色一黑,这人说的话就好像她说了想要怎么样,他就会怎么样一般。
“我只是提出合理的怀疑罢了,公子非要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好一个合理的怀疑。”北焱眼中流露出来几分无奈,这女人本来无理的东西都被她说成了有理的了。
这本来就是合理的怀疑,萧沐晴并不觉得自己的怀疑有什么不对,也就将北焱眼中流露出来的那几分无奈给无视了。
小孩儿不知道两人口中说的火毒是什么东西,是以两眼迷茫地在萧沐晴和北焱之间来回的扫视着。
这些普通的百姓没有人知道火毒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最为熟知的大概就只有老鼠药跟砒霜这两样了。
北焱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跟这个女人解释,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她看有说服力。
这般想着,他也就这般做了。
于是,在萧沐晴的目光之中,只见北焱抬手在自己的衣袍上扯下一小块衣料,随后将之放到了他身前那人的手臂下。
“你要做什么?”萧沐晴对北焱的举动有些疑惑,不等北焱开始行动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北焱头也不抬,一言不发地挥着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在身前那人的手臂上一划,黑色的血液顿时喷涌在那方衣料上。
原本萧沐晴还不知道北焱要做什么,可当那黑色的血液落在那一方衣料上,看到那方衣料竟是无火自燃之时,她瞬间就明白了北焱的用意。
北焱这是在用事实来让她对他所说的话信服!
确实,在她的怀疑与不相信之下,用行动来证明的确是比说得再多让人更容易信服。
“看到了吗?”北焱看着那方衣料在黑色血液的浸染中燃烧殆尽后,转眸望着萧沐晴,心说这般明显的证明,这个女人现在总该相信他说的话了吧?
萧沐晴脸色有些尴尬,不由得转开眸,不跟北焱的目光对视,这么明显的事实,她又不是瞎,当然是看到了的。
“我的血,怎么能把东西给烧起来呢?”小孩惊奇地瞪着逐渐在血液中被烧掉了的衣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在小孩纯真的心里,恐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跟水拥有差不多效用的血液竟然能让衣料自燃起来,便是萧沐晴,在北焱如此做之前也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毕竟方才她仅仅只是在小孩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并没有像北焱那般划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流出这么多的血来。
血液能让布料无火自燃,这事搁在从前,有人跟萧沐晴说,萧沐晴绝对会认为那人说的是笑话。
可当她真的亲眼见到之时,她才知道,自己先前的认知简直就是太天真了,就犹如那坐井观天的青蛙一般。
或许,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火毒并不是在开她的玩笑,否则她找不到任何的解释来解释方才的血液自燃。
“如果他们中的不是火毒,他们的血液遇上布料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让布料燃烧起来。”北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女人居然还知道尴尬啊!
“咳!”萧沐晴闻言,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随后才开口道:“既然你这般说,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这些人中了火毒却没有立即就死去,而是生生地拖了七天才死?”
“亏你方才还说自己是大夫呢,难道你不知道火毒这种东西是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缓和药性的吗?”北焱白了一眼萧沐晴,没想到萧沐晴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身为一名大夫,难道这不是必知的常识吗?
萧沐晴脸色一红,无言以对,难道她要说今儿个是她第一次为别人治病吗?这话若是真的说出来,她敢保证面前的这个男人肯定会嘲笑她嘲笑到死的。
“你脸红个什么劲?本公子又没有调戏你什么的。”北焱见萧沐晴在他的一句话之下居然脸红了也没有想太多,反倒是眉峰上挑,戏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萧沐晴。
他压根就没想过萧沐晴的脸红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以为萧沐晴是从他刚才说的那话里头听出了别的意味来。
萧沐晴瞪了一眼北焱,道:“你若是敢调戏本姑娘,本姑娘是不介意让你变成太监的!”
调戏?谁规定了脸红就一定是被人调戏的?难道脸红就不能因为心虚什么的吗?萧沐晴在心中暗自腹诽着,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来。
北焱怀疑地看了一眼萧沐晴的双手,这么漂亮的双手如果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场景还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虽说本公子的品味不是很高,但对于姑娘你这样的还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北焱说的是大实话,至少现在他对萧沐晴并没有任何不同的情绪。只不过这在北焱看来是大实话的话听在萧沐晴的耳朵里却显得无比的刺耳。
萧沐晴简直是越看北焱越不顺眼,虽然她不是非要所有人都看上自己,但北焱不觉得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很不讨喜吗?
“本姑娘谢谢你对我没有兴趣!让你这么一个会见死不救的男人感兴趣那就是我的悲剧了。”
一语说罢,萧沐晴便抬脚朝着外头走去,不想再继续跟北焱交谈下去了。她既然清楚了这个小镇上的怪病症并不是什么比瘟疫更厉害的病,那就应该出去通知南宫倾了。
毕竟这个小镇上的人因为天母河的泛滥已经断粮很久了,别到时候她还没有研究出来解毒之法,这些人就全都饿死了。
北焱不知道萧沐晴要去哪里,眸光闪了闪,抬脚就想要跟上去。萧沐晴听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往外去的脚步骤然一顿。
“你跟着我做什么?”萧沐晴回身警惕地看着北焱,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在她的面前坦言过他的身份,如果任由他跟着她到南宫倾的面前,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她可一点都不想传出“琉铄国的倾王妃寂寞难耐,在陪着倾王爷出行的时候勾搭了野男人”这种流言来。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在皇家的处境本就已经很艰难了,她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麻烦。
北焱状似没有看到萧沐晴眼中的警惕一般,吊儿郎当地抬眸看了一眼头上孤独的横梁,道:“怎能说是本公子跟着你呢?本公子明明走的是自己的道来着,又没有人说过你走的道我不能走。”
“你!”萧沐晴自认自己也足够伶牙俐齿了,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嘴比自己的还要厉害。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北焱,只好黑着一张脸继续往前走,北焱见自己把萧沐晴给说得无言了,唇边顿时挂上了几分满意的笑意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萧沐晴的身后。
小孩儿傻眼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应该要跟上去或是出言挽留,待到他回过神来,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文儿放心吧,那个姐姐是不会放弃我们不管的。”文儿娘似乎是知道了自家儿子心中的担忧一般,硬撑着身体的不适开口安慰道。
文儿对自己的娘亲说的话向来是抱着百分百的相信的,所以他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也相信姐姐不会放弃他们。
南宫倾带着所有人往后退了十里地,以免天翎镇中真的发生了比瘟疫还要可怕的病症,从而传染上整个队伍。
在萧沐晴只身踏入天翎镇之后,南宫倾的脸色就一直维持着难看,莫名莫许侍立在旁,时不时地就忍不住去看自家王爷一眼。
他们自小就跟在南宫倾的身边,心中自是清楚南宫倾对于女人的态度,只是这次,南宫倾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对。
王爷不是一向信奉女人的存在就是让男人利用的吗?为何如今却看似对那所谓的王妃表露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