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多久了自然是不能如实回答的,小安笑了笑,故意岔开话题道:“殿下说了话可是要算数才行。”
“本殿何时说话没算数过?只不过是想知道你觊觎本殿的东西多久了罢了。”北焱也不逼小安,他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小安即便是不说,他也知道小安觊觎他那好不容易酿好的桃花酿很久了,毕竟小安不仅懂酒也爱酒。
知道殿下没有要跟自己计较的意思,小安唇边挂着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想到回去之后就能喝到殿下亲自酿造的桃花酿,心中就忍不住的开心。
人这一开心啊,往往有时候就会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小安也不例外,开心的他一不小心帮北焱擦背的力道稍微加重了几分。
“嘶!”北焱皱眉倒抽了一口气,“小安子,知道你开心,但也不必把开心的力道都用到自己的手上吧?你是想把本殿给擦死不成?”
“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小安吓得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面上浮现出几分懊恼,若是殿下要收回他赐给他的桃花酿怎么办?
“好了,下手轻点,不然本殿就真的收回方才的话了!”看到小安脸上的懊恼,北焱脸上的不悦险些绷不住,只好硬邦邦的威胁了一声。
小安猛地点头,不敢再为了桃花酿走神,老老实实地帮北焱擦背。
废了许多功夫将自己洗干净后,北焱觉得自己全身都舒畅了,毫不避讳小安地从浴桶中跨了出来,拿过一旁干净的衣服准备穿上。
小安见状呆了呆,被自家主子的不羁给惊了,随后看到北焱打算要自己穿衣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身为一个奴才,怎么能让主子自己亲自动手穿衣呢?他赶忙伸手过去帮忙,北焱松开手,由着小安为自己更衣。
琉铄国要换新帝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惊动了倾天大陆上其他的几个国家的,除了始终是中立的允坤国以外。
不过,即便是中立,允坤国此番也派了人前来恭贺,因为不管这新登基的帝王是哪一个,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送上自己的恭贺。
至于其他的几个国家,派人来恭贺的目的可就没有允坤国那般单纯了。
每个人都有野心,若是让这几个国家来的人看出这琉铄国新登基的帝王无用,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兵吞并琉铄国。
这个道理,不仅是南宫阎,便是那些个朝臣也是心知肚明,是以对于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丝毫都不敢掉以轻心。
各种忙碌中,南宫阎也就将萧沐晴以及还在大狱的护国公府的人给忘了。
白毅初时还很相信白老夫人的话,可到了南宫阎登基那一日的钟鼓齐鸣却还没有人过问他们的时候,他的心沉了下来。
“娘,我们真的能从这里出去吗?”白毅对自家老娘说的话产生了一丝的质疑,若他们真的能很快就出去,不该现在都还在这里。
今日可是新帝登基的日子,方才的钟鼓声,他绝对没有听错!
“你爹为琉铄立了这么多的大功,我们定能从这里出去的,毅儿,你急什么?不过是没能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罢了!”
白老夫人脸色难看,说出这些话来与其说是在说服安慰白毅,不如说是在说服安慰她自己。
新帝登基,大典上却没有护国公府的位置,这说得过去吗?白毅心里堵着一股气,可看着白老夫人那难看的脸色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沉默顿时流转在两人之间,白老夫人有心想要说什么来缓和,张嘴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说了。
白毅心中暗叹了一声,抬眸望着牢房中那唯一透过些许光芒来的小窗,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吉时到,请皇上焚香祭祖!”由南宫阎一手提拔起来的小太监难掩兴奋地扬声说道。
焚香祭祖过后,太子殿下就是真正的天子了,而他也将成为天子跟前最为得力的大太监!
南宫阎面色沉凝地接过身旁宫人递给他的香,亲自点燃后对着偌大的皇陵拜了拜,底下观礼的各国使臣皆在此时眸光闪了闪。
特别是各国太子中的月清歌与北焱,二人从登基大典开始就一直觉得南宫阎坐不上那个位置,可如今南宫阎都已经走到了焚香祭祖这一步了,该出现的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月清歌面上虽是保持着笑容,但淼渊国随同前来的大臣却明显的在自家太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冷意。
淼渊国大臣不由自主地抬手拭去自己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并同时忍不住地去偷瞄月清歌,生怕月清歌会突然间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月清歌移开落在南宫阎身上的目光,转而望向了大门处,南宫倾,难道你真的要就这般将皇位让给别人了吗?
南宫阎举着手中的香,眼看着即将就要落在香鼎中,他的眸中迸发出一抹亮光,只要这香毫无意外地立在香鼎中,他日后便是这琉铄国的主人了!
突然,众人耳边传来了一丝怪异的声响!
“咔……咔啦……”像是什么东西要破碎了一般的声音,南宫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香鼎。
别人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可距离香鼎如此近的他却是知道,那像是什么东西要破碎了的声音正是从他眼前的香鼎中传出来的。
在他的登基大典之上,焚香祭祖之时,香鼎却突然破碎了的话可想而知后果会是怎么样。
南宫阎脸色微变,手上的动作蓦地加快了几分,心中希望这香鼎能坚持到整个登基仪式完成。
否则,若是被人借着这香鼎中途破碎的事情来做文章的话,可就麻烦了。
俗话说,越是不想它发生的事情,它就越是会发生。南宫阎心中的祈祷刚过,在他手中的香即将要在香鼎中落下的时候,面前的香鼎像是承受不住那小小的力道一般地轰然碎开!
“皇上小心!”香鼎破碎之时的碎片四处溅开,一旁候着的小太监本能地扑了过去,护住了南宫阎。
待到破碎的香鼎完全落了地,南宫阎伸手推开小太监之际,底下传来了些许的闲言碎语——
“祭祖之时香鼎破碎,看来是祖宗不想让太子殿下登基啊。”……
放屁!不过是这个香鼎年岁久了,自行破碎罢了!南宫阎黑着脸推开小太监,目光阴沉地循声朝说话的那人望了过去。
他本以为那说话的人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平头百姓,不想望过去却发现那说话的人竟是昆炎国的太子,北焱!
发现说话的人是与自己地位差不多的,南宫阎有气却只能压着,当做没有听到北焱说的话。
“去,另找一个香鼎来!”南宫阎从北焱的身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眸吩咐小太监重新去拿一个香鼎来。
一个香鼎碎了而已,香鼎多得是,如今没有人能再阻止他登上帝位!便是那可笑的,所谓的天意也不行!
小太监领命匆匆而去,齐妃因香鼎碎了而提起来的心缓缓地放下,隐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希望换了个香鼎以后不会再出现香鼎破碎了的事情,否则这悠悠众口可就不好堵了。
北焱目送着那小太监离去,挑高了眉头,他方才说话的音量可没有故意放轻,可没想到南宫阎竟能做到无视他的话。
这南宫阎能走到这一步也是不简单啊,若琉铄没有南宫倾的存在,或许这个位置就真的是属于南宫阎的了。
“太子殿下还真是能自欺欺人啊!”在小太监把香鼎拿来之前,月清歌似嘲讽似赞扬般的开口道。
南宫阎神色微顿,虽想同方才那般装作没有听到月清歌的话,但月清歌的话,装作没听到的话,或许下一刻他能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淼渊国太子,请恕朕提醒你,朕如今可不是太子了。”他现在已经算是这琉铄国的皇帝了,只是登基大典没有完成罢了。
月清歌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南宫阎,仿若是没听到南宫阎的提醒一般,仍旧自顾自地称南宫阎为太子。
“太子殿下,这登基大典都还未完成,你又怎么能算是琉铄国的皇帝了呢?”
“月清歌,你是真心来恭贺本宫的儿子的,本宫欢迎,但若是你是来捣乱的,那可就不要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
齐妃见月清歌处处针对着自己的儿子,心中一恼就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对着月清歌就一通的教训。
淼渊国随同月清歌一同前来的大臣听到一介妇人竟敢这般对自家的太子殿下无礼,脸色顿时变了又变,猛地从席位中走了出来。
“我国太子尊重你琉铄换新帝,特来恭贺,然琉铄这即将要成为太后的人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在欺我国无人了吗?”
闻言,齐妃的脸色蓦地变得非常的难看,下意识地转眸去看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