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眯着眼睛小心的朝着那黑雾看去,确实有在黑雾里头见到许多的毒虫,一只只的黑压压挤在一起,在远处看来就像是一团黑雾一般,且毒虫的模样就如那天身边人所讲的那般,有指甲盖的大小,不过是小指甲盖罢了。
“我上次与你说的毒虫就是这个。”亓天逸看着面前的一堆毒虫言道。
在这黑雾的内侧树林中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身上带着屯端国的弱点,他上次追到这里不小心被这毒虫咬伤又被那人的团伙追杀才去的许府,原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竟是被她给救了。
“不过上次你的毒却和你所说的不一样。”安心看着那群飞来飞去的毒虫,心中很是惊讶和意外,若他上次也是被这群毒虫咬上的话,那毒素为何没有在他的表面上显出来,反而差异很大,完全和他所讲的症状一点也不相同。
在不少的古典书籍中对这种毒虫都有记载,只是写着人的肌肤一接触便就会毒发身亡根本没有给你治疗的时间,这种毒虫身上所带的恶性病菌传染性很强,人畜一旦被咬伤,那疟疾即刻就会在自身传染随后传染到别处,比之中毒有过之而无不及。
亓天逸眉间微蹙:“我也发现了,却是不知道为何,此前我带了一队人过来,可无一不是死在这毒虫的毒素之下,我以为我是活不成的,未曾想倒是被你救了。”
“或许是你命不该绝呢!”安心接过话回道。
不过他的毒素不是很深,或许是和他的体质有关系,毕竟他的心脏可是在右边的。
“……”亓天逸再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无需担心。”安心伸手,踮着脚尖才够到亓天逸的肩膀,认真点头道:“你与我说的症状,和我所配出的药刚好是有用的。”
“那真是走运。”亓天逸回应一句,随后拉着安心的手直接就往着毒雾的方向走去。
在只剩一步距离的时候,安心嘟着嘴看向亓天逸:“我害怕,能不进去吗?”
这东西在远处看着不慎人,可这近距离一看,到处都飞着毒虫,而且都是黑不溜秋的模样,长的又是这样的丑陋,还密集的挤在一起,着实是让她没有勇气再踏去一步。
“你竟也会害怕?”亓天逸放开抓着安心的手,转而揽上她的肩膀拥到自己的怀里,大大的披风瞬间就将小小的她给包围在了自己的怀中,他低头看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她,一脸的不解和害怕却仍旧可爱:“我在这儿,你不必怕。”
之后,一甩披风,将着安心的脑袋全都挡起来。
亓天逸看着面前的黑雾,拥着安心直接走了过去。
那几步间的距离他确实没有害怕,安心窝在他的怀里可以替他作证,因为他的心很平静,丝毫感觉不到有害怕的苗头。
而这个人似乎也蛮好的,出手又很大方,家里定是个有钱的人,她以后或许可以仰仗他赚些大钱来。
在脑子里她已经开始在计划今后要怎样赚钱,但还未计划周全,脑袋上的披风就被他拿了下来,突然接触到光亮安心有些不适应的闭着眼侧过脑子,随后看着站在一边的亓天逸道:“你的胆子倒是不错,看你刚才如此为我的份上,你只需给我一百四十九锭金子算了,剩下的一锭算是给你当盘缠用。”
亓天逸道了一声谢便就抬脚往树林深处走去。
安心见此忙抬着脚步跟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是要去办案吗?有钱赚吗?今晚我们能回的去吗?我可是就只和铃儿说出来一天啊。”
“闭嘴!”
“哦……明天可是十五号,我是一定要在府里的!”
“……”
在树林里走了好半天,安心才闻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她侧过身子,看着一张脸黑色像是木炭一样的亓天逸道:“你这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本身看起来就很黑了,如今又黑着半张脸,真真是丑死——”
安心张着嘴看着亓天逸,手指头点着亓天逸定了好半天好半天才道:“我知道我闻到那臭味是什么了,是尸体的味道!”
“我也知道了,就在那边。”亓天逸伸手指向一边位置道。
“真的?”安心说着就要转身去看,可身子是转过去了,眼睛就被一只手给蒙上了,随后身后的身体靠近了她,有温热的气洒在她的耳朵边上:“那东西很丑陋,你别看,在这儿等我。”
亓天逸说着话直接把手搭在安心的肩头,将她的身子转了一个圈,才放开捂着安心眼睛的手朝着她的身后方向走去。
他知道那人定是会死,毕竟那群毒虫不是那样的好对付,只是不知道这人死的这样快,身子竟然已经开始溃败腐烂了。
“呼呼……”安心张着嘴呼着长气,在刚刚她的心跳竟然加快了,竟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这个前世加今生有三十岁的女人竟然对着一个少年有些心跳的感觉,这这这、真是不可思议。
待想起自己在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安心拿着手掌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想这些东西,更是糟糕。”
她应该想的是,她作为一个医生,这种东西见得何其多!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不对劲,身后怎么有烧焦的味道,她的脑袋还未转过去便又被着一只手掌给转了回去:“我把他烧了更是没什么好看的了。”
那人是前些日子偷了他们屯端国弱点的人,自然死不足惜。
“现在是送我回府吗?”安心问道。
“嗯。”
“那一百五十锭金子什么时候给我?”安心再问。
“……”亓天逸顿了顿:“不是说只要一百四十九锭吗?”
“没说过”
“……”
出了树林处亓天逸重新抱着安心回了帝都中心,在半道上顺手给安心买了两个包子解饿,安心虽然嘴上表示不吃,但因为太过饿的缘故,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了下去。
当晚,亓天逸将安心送回了许府。
安心看着那扇窗户还是没被人关启,免不了又是一阵数落。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安心摇着头叹着走回了床榻边,脱了外裳时,一张薄纸轻飘飘的落在了她好看的鞋面上。
“哎呀。”安心懊恼的唤了一声,低身捡起那薄纸,痛苦道:“我与他在一起这么长得时间怎么就忘了让他拿这纸交给侍郎夫人啊!失策失策啊!”
随后安心在自己的悲愤哀叹中,安全的躺到床榻,并且极其安稳的睡去了,这一日的时间可是让她累的都不想动了。
许家的另一边,许家三夫人的院子。
主院已闭了灯,显示着里头的人已熟睡,侧院的烛光却还是亮的正好。
宽敞的屋内,许安茹正坐在床榻之上,手里头拽着被角,一脸的凝重。
这几日她都睡的很不踏实。
本来听的五王爷的话,将安心引了出去,她也确实将安心推到河里去淹死了的,她明明记得安心被捞起的时候她亲手探过安心的鼻息,是一点气也没有进出的,可怎么就一趟回家的时间,这安心又活了?
她也怕,怕安心会和家里的人告罪,说是她推得安心,那她的日子还会好过吗?她本身就只是家里的其中一个——庶女,如今又摊上这事,好的了吗?
这几日的日子这样平淡,让她的心也淡了点,可明日就是十五,老夫人就要从着佛堂里出来了,安心还能不告状吗?还能继续这样的在自己的院中吗?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安心该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明日,她是否又要去呢?
这几个问题在这几日一直困扰着她,若是不解决安心的这个问题,只怕早晚有一天安心会将那件事给说出去,到时与她也不会是好事!统归这是个不能说出去的秘密,除了她、除了五王爷、除了安心就再也没有外人知道,五王爷定是不会说出去的,可安心……
“安心,你一定要死!”安茹的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
“阿嚏。”睡梦中的安心打了一个喷嚏,呓语一声:“什么东西……”翻了一个身子又继续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天都还未亮透,安心的房门就被叩响了:“小姐你醒了没?小姐?你该是在屋内的吧?”
安心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子迷糊的挣扎着双眼,最后挣扎无果继续睡去。
“吱。”房门被铃儿开启,屋内黑漆漆的,铃儿熟门熟路的走到一边点燃桌上的蜡烛,然后走到床榻边看着还在抱着被子继续睡的安心,心里有些了些许的安慰,昨日小姐一天不在幸好没人来找过小姐,而近日小姐又在自己的房中,更是不惧了。
她道:“小姐快些起来了,今日可是十五。”
“十五怎么了?我昨日可是累了一天了。”安心闭着眼张着嘴含糊问道。
十五是什么好日子吗?十五就能不让人睡觉了吗?
铃儿看着安心的模样,弯下身子在安心的耳边道着:“今日可是老夫人出佛堂的日子,前天夜里小姐不是很关心这个吗?怎么今日就不在意了吗?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昨日怎样累了,但今日可是这件事要紧些啊。”
铃儿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那人就睁开了眼睛来,随后立马从着床上坐起,嘴上打着呵欠:“在意,如何能不在意呢?只是,为何老夫人出佛堂我们要起的这样早,现在……”安心侧着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现在天都还未亮呢。”
既是要离开佛堂,肯定也得天亮才能离开吧,这个时辰好像不大好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