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嘟囔着嘴,侧了一个身子,突有一阵风从着外头刮了进来,安心蹙着眉头道:“这马车不行啊,外面的风竟然还能吹的进来。”
可这风着实是有些怪异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味,而且马车里的狭小空间怎么觉得有点不够呆了啊。
安心讪讪的睁开眼睛。
“啊!”当看到面前突然存在的人,安心很不客气的尖叫了一声,抬着手揉着自己的胸前对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是的,没错,她面前的人就是亓天逸。
“想来我们也是心有灵犀,我想着你今日该是出府了,所以一直跟着这辆马车,可惜啊,到了刚刚我才有时间进了这马车,真是太慢了。”亓天逸如此答道。
刚刚若不是为了解决外面那些小喽喽,他可不会这样迟的进了这马车里头,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安心这样的一个小孩竟就有人买凶刺杀,实在是少见啊。
“……”安心停了半晌,然后看向坐在对面倒下的铃儿:“你对她做了什么?”
铃儿此时正歪着头闭着眼侧躺在对面的座位上,这个侧身的举动对睡觉很是不宜,铃儿醒来后,身子骨铁定会酸痛。
“你放心,我只是让她睡一觉而已,绝对没有危急她的性命。”亓天逸满面笑容的看着安心,只是他的笑容都隐在了那一个面具里,安心所能看到的就是一双有些贼兮兮的眼睛,莫名的觉得有些恶寒,只好转过了脑袋。
“外面的人呢?你也让他睡觉了?”安心突然忆起刚刚自己的大尖叫居然没有引起车夫的注意,那自然就是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
亓天逸赞赏的看着安心的后侧颜道:“真聪明,现在外面是我的人。”
安心悠悠的叹了一口长气,因为不想看到亓天逸,只好拉着车帘的一角包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无奈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她是要去的别院没错,可这别院好像有些偏远啊,怎么山路都来了,而山路边上还长着诸多的野草,最主要的是还有个别上山砍材的,下田拾稻穗的,走路上摘野菜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过数量皆是少了一些。
安心看着看着,脸上慢慢的涌了笑意,这样的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其实是真的很美好又安康,也犯不着为了生活而做出某些不好的事情来。
在田里有一男子,穿着深蓝粗布,弯着腰在捡着稻穗,却是时不时的抬手搓着鼻子还伴随着有打喷嚏流鼻涕的症状,看起来像是鼻子里有些问题。
安心再看了几眼,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在快要路过那男子的地方时,唤出了声:“停车。”
亓天逸虽然觉得奇怪,这个一直拿着车帘布包着自己脑袋背对着他的姑娘家怎么无缘的会要停车,却还是对着驾马车的人道:“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安心直接开了车门下了马车就往着那个男子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代的人,钱少难赚,她既然有能力,又为什么不帮忙呢?当然要帮!
幸好现在是冬季了,杂草不多,路也比较干燥,安心很容易的就走到了那个男子的身边,空间里的小老头适时的发来电报:“主人,他有鼻鼽。”
鼻鼽也就是鼻炎,如此说来倒是跟安心所想的相差无几。
亓天逸跟在安心的身后看到她站在这个男子身后却是默不作声觉得有些奇怪,走近几步小声问着:“怎么了?”
安心回了神,直接朝着那男子的身前走去。
男子名叫向犁,是一个庄稼人。
他今日来这儿,目的就是拾穗,可他弯腰再起身想要搓鼻子时突然看到身前站了一个女孩,无意识的被惊了一惊,又看的这女子面上布满了红色的小点,脚步后退几步问道:“小妹妹,你的脸怎么了?”
安心对着向犁的动作也不恼,只是出声问着:“你可是有鼻鼽?”
“什么?”向犁听不懂这话疑惑的问了一句。
“就是你是不是鼻子有什么问题,比如不通气啊,时常流鼻涕啊之类的。”安心耐心的解释着,其实小老头已经断出了病症她是不用多问的,可是不问的话,那向犁又怎会相信她的话呢?
男子惊讶的看向安心,可安心的话还在继续:“而且眼睛还会发红和发痒。”
“对对对。”男子点头如捣蒜一般,眼里已不止是有惊讶了而是更重的震惊。
亓天逸在一边也看的不可思议,心里暗暗称奇,如此一个奇女子被他碰到,当真是运气了!
“那就对了,你这就是鼻鼽。”安心点头,然后低头四扫视一眼,看到一物的时候眼睛一亮。
安心抬着脚步跑过去,在苍耳子的树身上摘下苍耳子放在掌心跑回到男子的身前欣喜道:“这里果真是有苍耳子。”随后将苍耳子放进向犁的手心里:“摘十到二十粒苍耳子,将其捣碎,锅里放一两香油,煎到变了颜色,之后放凉。”
安心抬手示意向犁看向自己,才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将放凉后的苍耳子吸入鼻内,若是能流到食道的话。”她抬手指向食道位置:“那效果会更好,记得一日三次,五到七天既可见效。”
向犁有些呆愣的看向安心,安心抬手摇了摇他还是未有回应,安心摇着头看向亓天逸,同样也摇了摇头,但确信了向犁能听懂她的话后,她才往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哎,你对我摇头什么意思啊?”亓天逸却是不服了,跟在安心的身后质问着。
直到安心重新坐上马车,从着车窗里才看到向犁有了动作对着她的方向行了礼,嘴里头还在喊些什么,安心心想:大抵是感谢我的吧。
“你怎么知道他有鼻鼽?”亓天逸看着一脸欣慰的安心问道。
“之前我在车里就看到他一直在搓着鼻子,而后又擤了鼻涕,其实也就只是简单的猜测他鼻子有问题啦。”安心笑着回答,看到一边的亓天逸那笑容又淡了下来:“你还欠我金子没还完呢,那暂时就不要与我讲话了。”
之后安心便就扭着脑袋不再搭理亓天逸。
马车愈行愈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到了晚上的时候,安心道:“你莫不是想要把我拿去卖了吧?”
“怎敢?”
“怎敢?你还能不敢?”安心回应一句,看向对面的铃儿,见她眉毛微动,像是要醒的模样,但瞬间又不动了,显然是又睡过去了。
安心这下不服了,双手叉腰的看向亓天逸:“你今儿已把我的丫鬟弄昏睡了好几次,再这样睡下去她会睡傻的!”
“……”亓天逸看着对面很是生气的安心,动了动嘴刚想说些什么,马车突然停下,车外传来声音:“主子,人找到了。”
亓天逸的脸一下子变得很认真,但安心看不透那面具,所以不知他此时的认真。
只见着亓天逸直接就朝着马车外走去,留下一脸‘这是什么意思’表情的安心在车内。
安心看着亓天逸的举动,瞬间不服了,她虽然叫着安心,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安心等待的主,所以她小心的往前倾着身子,看到外面只有月色的天地,心中没有害怕,反而有着兴奋,抬脚小心的跨出了马车朝着亓天逸所往的方向慢慢走去。
虽是夜晚,但幸好这夜色够好,够亮,故而并不会让安心难以走路,她朝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破庙,亓天逸的身影正步入,她忙着紧走几步来到破庙之外小心的侧着脑袋看向破庙里头。
破庙里,亓天逸和车夫站在一侧,另一侧站着安心不认识的男人,面无须发,有些阴柔之感,浑身上下飘荡着‘我不正常’的讯息。
只听着那人道:“你们是谁,想要对我做些什么!”
亓天逸停止脊背,站的很是意气风发:“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是谁,昨日去许家又做了什么事?”
许家?不就是我家?安心的心一顿,脑子里闪过什么信息,小心的往破庙里走了几步问着空间里的小老头:“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昨天的李大夫?”
小老头感应了一下道:“没错,就是他,他身上还带了毒,你小心。”
说着话的同时,小老头还递给了安心一颗驱毒的药丸,安心握着那药丸想着还是先出去,等他们完事再说吧。
这才刚想完,脚步都未踏出,那边的打斗声就响了起来,安心小心的转头看了一眼,那厢打的可是不可开交,那李大夫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武功倒是不差,不过那些招式都是太过猥琐了些,不是猴子偷桃就是什么抓蛋的,总之是不堪入目极了。
幸好这亓天逸的武功也是高中之高,对这些猥琐的招式都很完美的化解,甚至自己都远离了那人,让自己的手下去对付。
他一个清高的人,跟这样的人打斗,着实是丢份子的事。
余光看到安心站在一侧,亓天逸不再和李大夫慢慢来而是直接出手定住了他的身子然后对着安心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