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些淡淡的迷雾从山间当中缓缓的开始漂浮了起来,让她所处之地多加了许多的朦胧之感,此时的她正处在这越见浓郁的迷雾当中,身上披着一件纯白色的外衣,衣角因风吹而微微的扬起,若是外人看起来倒像是天外飞仙一般……
“啊啊啊啊……”但这飞仙一词不过是过过脑子之后也就不会再出现了,只因着安心已开始放声的大喊了起来,且全身上下都是在不住的跳动着,而回应她的除了从山那边传来的回音,余下的也就是山风拂过时带来的点点声响了……
而许元德也像是忘记了她一般,从那一次露面之后就再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这种时候她要逃跑什么的,实在不要太过简单了。
可惜的是……她所处的山头旁边没有小道,唯一的路就是那深不可测的悬崖,想来当时的许元德是抱着她飞上来的,可如今她又不会飞,如何能好好的下的了这山头?想到这儿,她就止不住的骂起了亓天逸:“都是你这个坏蛋,早就叫你教我轻功了,说了半天都不教,现在倒好,我回不去了……”
安心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看着这山顶上偶尔飞来的远方小鸟不乐意道:“会飞了不起啊,我还会写字呢……”她说着就拿起一边早就放好的树枝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臭亓天逸,只顾着自己开心自在,抱的美人归了,竟然都不知道来找我,臭坏蛋……”
她不知道的是,亓天逸找她可是已经找的快疯了……
大至皇宫内院,小至陋巷破庙他都亲自去找过了,而且找完这些地方的时间才用了两天,可想而知这其中的辛酸劳累,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累一般的日日都去外面寻找,同样的地方已去了不下五遍。
“阿嚏。”亓天逸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疑惑的抬手搓了搓鼻子,心中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巧嫣在一旁担忧的拿出怀中的帕巾递给亓天逸轻声道:“殿下不用太着急了,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亓天逸收回手,看都未看一巧嫣一眼就甩着马鞭朝前快速奔去。
他开始的自然又是一日的苦苦寻找……
“啊……”安心打了一个呵欠,随手扔掉那小木棍就起身去了一旁建造好的小厨房里。
这许元德也是个好人,将她绑到这种地方竟然还知道要给她造了一个厨房,如果没有这个厨房,她可早就是饿死的人了,只是……这厨房还要自己烧火……着实是个麻烦事呀。
人家的一顿饭半个时辰就搞定了,她没有两个时辰是搞不出来的,所以她的饭菜出来后,自然是她觉得香的没有理由……
安心也想过自己爬下山去,可一走到那悬崖边上,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场面,还有那在悬崖中不住飘荡着些些白雾,还有一些生出的老树干,她就觉得有些腿软不适、大腿发颤、面白心乱……问题是在这种危难的时候,那小老头竟然又是不在!
故,这山头上的生活,索然无味……
又是三日过后,厨房里备着的米菜少了许多……
幸好还能有一顿晚饭吃吃……
吃了晚饭后的时间自然就是消遣时光了,安心的消遣法子就是围着那竹屋的附近转圈……毕竟,这山头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我瞧着我好像长高了不少。”安心低头拉了拉自己的裙摆,,面上一阵的哭笑不得:“我都被人绑了竟然还能长身子?看来果真是——”
“砰。”身后一个巨大的声响。
安心的心立马就定了下来,随后剧烈的开始跳动起来。
这山头上的什么东西落下会是这种声音的?难保不是什么蛇啊、老虎啊之类的可怕动物?!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深深的咽下喉中的紧张,安心刚要抬脚,一只手便就抓上了她的脚踝。
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下就是剧烈的惊叫:“啊啊啊啊,我可是好几天没吃肉了……”
“心……心儿……”
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传入安心的耳内,她古怪的停了自己的惊叫之声,细听一些时间后才小心的往着身后瞧去。
只见她的身后不远处躺着一个身上诸多伤口血迹的人,若不是听的到那一声微弱的“心儿”她怕是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和那个人重叠的在一起。
他不过是在原地趴了那么一些时间,所躺之地竟就被鲜血给染上了,那一滩滩的鲜红血迹有些刺痛安心的双眼。
“大哥!”似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安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随后立即跑到许元德的身边速度的将他扶到了屋内。
安心不过才十四年华,身上的力气很有限度,特别是这几日的她又未有进食肉类,所以扶着许元德走到屋内的这一些些的小步伐她已摔倒了好多次,身上和手上还有面上都不同程度的沾上了许元德身上的鲜血,和那么一些些的小擦伤。
安心却是顾不得擦拭和收拾这些东西,只是站在床边细心的检查着许元德的身体。
他的脸上也存在伤口,几条整齐的纹路从左边脸直接划过,留下深深的血痕,血迹溢出,红肉外翻很是恐怖,此时的他双眸紧闭,似是陷入了昏迷当中。
安心小心的伸手解开他身上已是破烂的衣物……
“咍……”看到他身上密集的布着深浅不一的划痕时,安心显然是被震惊了,那划痕有大有小,唯一的共同点都是深……
几条划痕连在一起的地方更是严重,那身上的肌肤已是看不到哪处是干净的了。
安心的眉头倏的皱的很深,小手轻轻的临摹着那纹路,可越描,心中的想法越清晰,而越接近那个想法,心中的震撼越发……
这样的纹路,看起来不像是人造的兵器,倒更像是……
“咳。”许元德咳嗽一声,身上伤口处的血液涌的越发的激烈些。
安心忙撤出自己的想法,快速的烧水清洗他身上的伤口,随后消毒缝针,索性这些东西在汆戒里都是有备着的,方便了她,也帮助了他。
等着处理完许元德伤口已是两个时辰后,天边的墨色越发深沉了一些。
安心见许元德身上缠好了纱布,血迹也再没有溢出这才满意的伸着懒腰从屋内走去到厨房就开始了下一步的煎药,这许元德失血过后,现在补血才是关键。
“啊……”安心打了一个呵欠,坐在一边的矮凳上,只觉得眸中困倦不看,随后脑袋一歪也就靠在灶边轻易的睡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眸中困倦依旧,可她还是强忍着那困意,一个劲儿的打着呵欠向房内走去。
许元德可是还在伤着,不随时的查看一下他的伤势,要是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怎么办,不可能让她徒手去挖个坑埋他吧?而且许元德死在这儿了,她要怎么回去才是?她可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啊。
走至那床边的时候,只看到露着肩膀皮肤的许元德,身上那沾血的衣物早已被安心仍到了外头去,那满是血腥味道的衣服她可是一点也不想看到。
此时的许元德眉头紧锁,额上汗渍泠泠,眼皮下的眼珠不住转动,连着那脖上都流满了汗水,还在一滴一滴的不断往下淌着。
这一画面瞬间就打破了她的困倦之意,她忙的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和脉搏。
眼里带了焦急的神色,指尖微微颤动道:“发烧了……”
夜里的山风是会比白日里的来的大,而且他还受了那样严重的伤,再加上又没有衣物的穿着,会发烧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安心并没有多少的震惊,就开始着手去整理出退烧所需要的药材。
之前熬好的补血药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喝入,安心就将着那药汁倒在一旁的碗内,清洗好煎药锅后才开始熬起退烧药来。
可炉中的火刚烧起来,里面的人却是不安分了。
“走开!走开……”止不住的呓语之声清晰的在她的耳边回响,她只好又走回到那床边,看着在床上不甚安分的男子斥道:“给我安静点!都受伤了还这么多话!”
许元德的身子定了一会儿,随即更加用力的折腾起来:“不要!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么?”安心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和那一日完全不同的许元德没了法子,那时候的许元德是又让人害怕的本质,可是现在的他又可怜的像是个孩子,那从他眼眶中不断流出的断然不会是汗水,只可能是泪水……
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哭呢?他永远都像是一个最坚强的人,哭这个词她也永远都想不到会在他的身上体现,除了老夫人的那一次……
“不要让我走,母亲……我想在你身边……”许元德在折腾中抓到安心放在薄被上的小手立即就捧在了自己的手里,无论安心如何的抽离就是不肯放手,嘴里还不住的道着:“母亲……母亲我不想走……”
“母亲?”安心见此也不再抽离,呆愣的坐在原处,原来他是这样喜欢着大夫人,那也难怪会恨上了她,可是她却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每个人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不用去管理由是什么,只要去做就好了。
所以,许元德要恨便就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