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外头突然传来刀剑触碰之声。
安心的心开始紧张起来,之前的一切不好的思想竟又是被这声响给打飞了去,只是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可回答她的只有更加激烈的刀剑之声,还有刀剑刺肉、身体倒地的重重声响。
旁边的女子离得她近了一些,她能感觉到旁边人的紧张,因着那女子的身子都开始发抖了,她安慰似的开口:“你别怕,肯定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要说之前她是一直担忧着亓天逸的出事,可是现在她就恨起了自己的蠢,亓天逸虽说在她的面前是表现的弱了一些,可他其它的地方还是很厉害的,就那个武功而言,没有天下第二,也是有天下第一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的就死了?此前的自己被一时的担忧而乱了心境和思想,如今随意的一想便就想出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可恶的是小老头也不去提醒她,反而还让她越发的陷入到这种悲伤的境地之中,也是该打极了!
安心想通了之后就直接的伸手夺过了小老头手里的短刀,看他一脸的震惊,安心也没有想法去解释,只是拿着短刀就对身边的女子道:“你转过身子,我帮你割了你的绳子。”
女子虽是害怕,却也是很懂的就转过了身子。
一刀划下,那绳索就利落的断了开来。
等着她自己的绳索被割开,那关着她们的门就被人用力的撞了开来,许久未见到外面强光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的闭了起来。
眼睛上的黑布又重新的被她自己蒙了上去。
她听到有脚步声朝着她走过来,她也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似乎又回到了那初时救他的夜晚,那血腥味点点的全都窜进了她的鼻子里头。
眼前的黑布被人轻柔的拿了下来,可她仍旧闭着眼睛,等着听到那熟悉的呼吸声才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人,是他。
面上虽然挂了彩,嘴角也流了血,可他还是他。
亓天逸的胸口处正不断的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看着面前有些惊恐的她仍能扯着嘴角笑道:“我救你来了。”
不过是发出一言,他的喉咙就开始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听着那剧烈的咳嗽之声,安心心中的什么害怕、什么震惊什么旁的东西统统都在这这一句话和咳嗽声中消失了去。只余下满心的紧张,她霍地直起身子伸手去搀扶上他的手臂哭斥道:“谁要你救了!你带着这伤将来还要怎么娶我?!”
亓天逸抬手擦了擦嘴角处的血迹,顿了一声道:“没事,我不会死。”
“我知道你不会……喂!你别晕倒啊!”
接下来的时间便就是简单的包扎时间,安心的喜极而泣,还有她内心深处又重新燃起的很是浓郁生的希望,如今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嫁给他。
等着回了许府就去和许益说这样的一件事情,然后风光的……嫁给他。
想到自己会说这样的一件事,她兀的觉得好笑,可想着那个情景,她又觉得有些甜蜜。
亓天逸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心在他的床边笑弯了嘴角,他的面上不禁也沾染上了一些喜意:“醒来能看到你在,这种日子还真是难得。”
安心恼气似的瞪了亓天逸一眼,随后又细心的搀扶着他坐了起来,道:“我刚刚一个人想了很久,我问你,你是之前早就知道这艘船有问题吧?”
亓天逸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真是是越发聪明了。”
“好啊你!竟敢——”
“哎呦!”
安心说话的同时一个拳头刚好打到了他的伤口之上,惹得他是一顿喊叫,她只好愤愤的收手再轻轻的在他的伤口上摸了摸,最后白了亓天逸一眼狠道:“你竟是这样的心狠,都不与我说说你的计划!你可知我差点就要……”
“就要怎么了?”他的眼里装着好奇,却是一脸的询问模样,安心看到这样的一张脸自然是就觉得越发的生气了,一个起身道:“不怎么了,之前与你说的也全都是屁话,我后悔了,我不要嫁你了。”
转身欲走的时候,他的手轻易的就抓过她放在身后的手臂,而后一个用力拉过,安心整个身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伤口被安心一压变得更痛了一些,可他确是仿若未觉,只是专心的看着怀中的人,眼里头装了不少的戏谑道:“不可,你既是说要嫁了那便就是要嫁,哪里还有说不嫁的道理?再者,你要是不嫁我,我不就成孤寡老人了吗?”
“谎话精!”安心说着就要直起身子,可手肘刚巧就碰到了他的伤口,又是引的他一顿的吱呀咧嘴。
她趁机从他的身上起开道:“我说的自是正理。”
安心跑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女子,长的小家碧玉的模样,安心疑惑的立在原地看着她问道:“你是来找我的还是?”
那女子低着头,面貌被隐了起来:“巧嫣想以后跟着姑娘。”
安心左右看了两眼,却觉得更加的疑惑了,小声道:“你跟着我做甚?如今你不是被解救出来了吗?该是出去找你的家人呀。”
安心说着就朝前走去,巧嫣急急的起身紧紧的跟在了她的身后言道:“巧嫣的家人都不在了,这次本来是想坐这船去屯端国找亲戚的,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巧嫣身上的钱也都是没了,如今……”
巧嫣说着就停了下来,仍旧是低着脑袋。
安心一脸为难的转过身子垂着眸子看着她的模样道:“这个倒是容易,我们也是要回屯端国的,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我也可以给你钱去找亲戚,不过你要是跟着我得花,这可就是不好了。”
这巧嫣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品性什么的也都是蛮不错的,做个朋友还可以,要是做丫鬟的话,这酒不大像话了一些……
巧嫣对安心的话自是又一番的千恩万谢。
所以这本是两个人的路途硬生生的就挤进了第三个人。
亓天逸对此自是有些不大乐意,问道:“你为什么要带着她?”
终于重新又坐上马车的安心觉得很满足,浑身都充满了满意的躺在那长座上慵懒回道:“她说她和我们是一路的,而且我在被抓的时候也都是她和我说话,她是个好人嘛,那我当然要帮她了,而且……”
她转头看向对面的人:“你不是也专门为了她买了一个马车和车夫吗?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不乐意啊。”
亓天逸强忍住心中的那一分不悦,缓缓的呼出一口长气后才无奈的看向安心,眸中的委屈更甚:“我这不是为了方便与你坐同一辆马车嘛?她若是也坐在这儿的话我们怎么好说体己话?”
“我才不信。”安心转过身子背对着亓天逸,话语说是不服,可那面上的笑容已是出卖了她那乐坏的内心。
她虽然是足够的信任这个亓天逸不会对他人产生什么别的想法,可这随便的试试该也是可以的吧?
“呃。”听的亓天逸传来的忍痛声音,安心奇怪的直起身子看向他,却见他额上不知何时已是布满了薄汗,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忍着一股剧痛。
可刚刚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安心以为他这是在欺骗她,便随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亓天逸似是痛极,右手猛地压在一旁的小几上,额上的汗渍越发大颗,安心这才觉的很是不妙,忙下了那长座一步跨到亓天逸的身边,伸手直接就摸起了他的脉搏。
指下的脉搏来的很是快速而激烈,她伸手覆上他右边的心脏急问道:“是不是这里会疼?还是哪里疼,你倒是说话啊!”
那股痛劲儿似乎是慢慢的淡了下去,他的眉头也逐渐的舒缓了过来,察觉她覆在自己心口的手,他虚弱的抬手抓过她放在自己心口的小手,努力的扯出一抹笑道:“没事了,只是突然的发痛。”
这痛是来的突然不错,可一次一次的痛感好像是越发的重了,若是再来个几次,他或许就没得救了吧……
“突然的?”安心复而又拿过他的手,可指下的脉搏却又是正常的了,她蹙着眉头问道:“你这个是不是好多次了?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症在瞒着我?你可别瞒我,有病就要说出来的,别让我担心好吗?!”
亓天逸轻笑出声:“你想多了,我这样厉害,哪里会有什么隐症?一切不过都是你想多了?刚刚的痛只是伤口处传来的罢了。”他抬手指了指左边的胸口,满脸的难受:“这里疼,特别疼。”
因着这句话,安心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所有疑虑,只是拿手轻轻的覆在他的伤口上,担忧问着:“伤口很疼吗?要不,我给你换个别的好药?或者吃点止痛的?”
亓天逸带着少有的认真看向她道:“我是个男人,这些疼还是受的住的,你就放宽些在我身边好好坐着,让我好好的瞧瞧你。”
自此,安心也不回她的座位了,只是在他的旁边坐着,小手不住的抓紧他的大手生怕他又会哪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