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爷身形有些肥胖却也是被病痛消磨了不少,看着他脸上的苍白之色知道他被这病症折磨的难受,束起的头发上夹杂着许多的白发,只由一根锦缎制的发带松松的绕着,面容上许皱纹爬过,眉毛不知为何却没了许多。
安心看了在一边站着的月怡一眼,见她对自己点着头才走到王家老爷的床边坐下,细心切脉。
“不知家父的病可是严重?”王显见安心已诊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小心的开口问道。
安心抬眸瞟了王显一眼,又自顾的垂着眸子,细细诊断,似是不打算回话。
王显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刚刚在门外发生的事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好接受的,只是任谁也看不出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是柏神医的徒弟,而且柏神医只是说会有徒弟来,可没说这个徒弟是一个女子啊。
不过,终归还是他错了。
故而,无论这神医徒弟是如何对他,他也都是认了的。
好半晌后,安心才从着王老爷的床边站起,走到一处细细的洗净了手,接过王显递来的干净帕子道:“王老爷的病只是有一些郁结未解,再加上多喝了一些小酒年纪又大,才会有了今日的这一出。”
“还好这并无大碍,王老爷此前也喝了其他大夫有效的药,我待会开一副安魂剂先喝着,再细细的喝上几天辅药也就无事了。”
若不是看在这个王显还算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份上,安心才不会去做这个事!
“管家,拿两千金来!”王显听完安心的话直接对着外头喊道。
安心见着亓天逸接过那金子贴心提醒道:“记得每日都要按时服药,还有这房里要多通风让王老爷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以及王老爷日后这酒要少喝些,多吃些青菜之类的菜肴,少吃多油的肉。”
“姑娘大恩,小人没齿难忘。”王显对着安心九十度的标准弯腰行礼,好似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安心离去一般。
安心眉尾一挑,任他行礼管着自己进了内室拿过纸笔写了一个方子交于王显道:“这就是药方,每日饭后饮用。”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交于王显的手上道:“我知你其实是不信任我的,也知你心里是想让我尽快的走。”
“可是我要说的是,我只管治病,我的药方你要给你父亲便可,若是不给我也可,总之得病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受苦的只有你父亲而已。”
她这已是最大限度的帮他了,他父亲的病大抵就是这个模样,她也拿了小老头做的好药给他搭配,这些东西足以当得起那两千金子,若是王显不信任她的话,她也是没有法子的,总归她是好心来着。
月怡走近安心担忧道:“再不走怕是时间会迟了。”
她刚刚看着安心的举动觉得很是诧异,她一直以为安心只是会看的懂医书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懂得医术,此前对秦言轩的开药方她也觉得不是安心治的。
虽说安心的名头是柏神医的徒弟,可她知道的紧,这个名头不过是说说而已,安心绝不可能是柏神医的徒弟的。
那安心这一身的医术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安心对着月怡点了脑袋就直接和着王显告别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王府,安心才快速的夺过亓天逸怀里的金子兴奋道:“这金子可是我挣来的第一笔金子啊!”
“我之前好像有给过你金子。”亓天逸由着安心夺过他的金子,只是怕这个金子的重量安心拿不动而已。
安心瞥了一眼亓天逸哼了一声就忙揽着月怡的手臂,将着手中的金子一起分给了月怡。
月怡拒绝道:“这是你挣得我不要。”
“唉。”安心啐了月怡一口,将着一半的金子全都倒在了月怡的怀中道:“这金子我事先就说好给你一半的。”
说给就给,这是安心一项做事的原则。
门口有自己停好的马车,安心站在马车边看着亓天逸道:“我现在要回学院了,你应该也要回去了吧?”
对方点着脑袋,默不作声。
安心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男子就上了马车,可还未进去又钻出脑袋出来,看着仍在一旁站着的男子,低眸思绪几番,才咬着牙拿出一锭金子扔到了他的怀里:“这就算是给你今日帮我的酬劳。”
言罢,安心快速的钻回了马车里。
车夫驾着马车朝着水英学院的方向驶去。
而亓天逸则被怀里的金子有些吓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安心一直是个小财迷的存在,如今却这样大方的赏他一锭金子,还真是让他惊讶,那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形象正在慢慢的好转?
想到这儿,亓天逸心里暗爽,转头朝着自己方向走去。
回到学院的时候,虽然迟到了一些时间,可因为秦明之前有打过招呼的原因,所以学院里的夫子并没有多么的为难安心与月怡,只是随意的训斥了几句,就让她们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日后,秦言轩重新回到了学院里上课,三个人又开始了整日的在一起混日子。
安心凭借着自己非凡一般的头脑,又加上柏寒楼的原因,渐渐的让不少老师知晓和喜欢,而这些老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安心会医术,所以有了点什么小事情就全都叫安心过去帮忙。
安心是好人来的,自然是不会推辞,如此一来安心又更受欢迎了一些。
这日,安心劳累的瘫倒在床。
月怡笑道:“安心你的这医术可是越发的高超了。”
“月怡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知道我累的可就只有你一人了。”安心从着床上坐起,靠在一边的架子上委屈道。
这些日子,那些所谓的老师可是对她毫不留情的折磨,她都忙的快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却还是要微笑。
“好好好,我知道我们的小大夫累了。”月怡倒了一杯茶水,殷勤的递给安心道:“还请小大夫好好喝一喝,然后再好好的休息休息。”
“我发现你这人——”
“咚咚。”
安心的话被着这敲门声敲的停下了动作,她道:“不会又是哪个老师不行了吧?”
接着她迅速的躺倒在床对月怡道:“无论是哪位老师,你只说我不在。”
月怡看着那厮的动作,差点没笑喷出来,伸手拿过安心放在一边的茶杯好生的放在桌上才走到门口处。
“是你!”月怡看着门外站着的人惊呼出声。
安心想,是谁?
没等安心多问,月怡就将那人带了进来。
安心已坐起了身子,看着那许久未见过的女子笑道:“原是婉青啊,不知是来找我还是找月怡呢?”
婉青的面上没有旁的表情,只有懊恼与后悔,在听着安心的话后直接就朝着安心毫不脚软的跪了下去。
安心忙道:“你这是做什么?”随后立即的从着床上走下到那女子的身前抬手就要搀扶起来。
这人怎么有这种坏毛病,动不动就跪的,难不成膝盖都不觉得疼痛吗?
“之前的事全都是婉青的错,可是婉青也只是为了赚一点钱财,家里有人生病,而我又急需钱财,我——”
“我知道。”安心打断婉青的话,看着她面上滚滚而落的泪水叹道:“你说的事情,我其实很明白的,也知道的很多,所以我从未怪过你。”
她说的倒都是实话,她若是怪罪了这个婉青,那么现在的婉青绝不是现在这个模样的,不过,她要是没去看过婉青的家的话,其实还是会怪罪的,毕竟对她下毒这种事其实还是有些过分的。
“你——”婉青诧异的抬头看向安心:“你知道?”
安心点着头,而后示意月怡一起扶起了婉青在一旁的桌边坐下道:“你找我,是不是家里有人得病了?”
见婉青眼中的震惊,安心继续笑道:“你别这么震惊,我现在在学院里的名号不就是小大夫嘛,你突然找我,又给我下跪的,总不可能是让我收你为徒弟吧?”
婉青快速的点着脑袋,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安心截了去:“下午好像没有旁的事,你现在回去准备准备,我等会就可以跟你走了。”
话讲了半会时间,可婉青还是在位子上坐着,安心拍了拍婉青的手背言道:“唉,快去准备。”
如此,那婉青才小声的道了声谢后退了出去。
月怡收回眼神看向在一旁忙活的安心道:“你真要去?”
“自然,我上次不是去看过了吗,她家里的那个人确实生了很严重的病,只是这些时日我都没有时间和名头去,如今有了我自然是要去的。”安心拿过柏寒楼给她配的一个小药箱背上就往着门口走去。
自柏寒楼知晓安心拿着他的名头在外治病的时候,就真的是将着安心认做了是自己的徒弟,还专门的给她配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小药箱,这若不是真的师父,只怕旁人也是不大信的。
安心见月怡也要跟上,忙着拒绝道:“你就别去了,这几日你其实也是在忙活着的,你今儿就在这儿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我待会就会回来的。”
说着不等月怡的回应她就走出了房门,这不过是去治病又不是打架什么的,带那么多人做什么?
再说了,这婉青已是得罪过她一次了,难不成还想得罪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