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麟乐的一句话直接让我愣在了原地,“啥?”
见我磨磨蹭蹭的样子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麟乐干脆无视我的挣扎上前直接把我的外套扒下来,“快点儿脱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他妈的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脱我衣服干嘛,“喂喷火龙你这个时候还在想那种事情我真是…”外套被强行扒下我立刻打了一个哆嗦。
听见我的话麟乐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朝我挑眉,“这池子里死水常年积潭寒冰刺骨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我让你脱掉湿衣服有什么不对么?”话音一转儿,薄唇勾起划过了然,“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自知理亏我无辜的眨了眨眼,“我知道啊,所以说我自己就可以脱啊。”
麟乐耸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你尽快吧,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出去一下。”
“等等,你要去哪?”见状我连忙反射性的回答,“我跟你一起去。”
在这个黑不隆冬的地方,尤其还是阎罗殿让我自己独处我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的。
仿佛看清我心中的想法,喷火龙挑眉,“这时候知道我的好了,放心吧,我去前面探一探路不会走太远,你赶紧把衣服脱了把水沥干。”
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点点头。
确定麟乐走掉之后我麻溜的把衣服拧了一圈,刚想施一个烈火咒取取暖突然想起麟乐之前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使用灵力。
犹豫了一下之后,我干脆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儿。
实在是想不通,现在外面明明是三伏的大热天,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冷,看着头顶一个个尖锐的钟乳石,上面遍布着寒霜,连呼出的热气都是白的。
如此个冰火两重天的地方,阎罗殿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没被人发现。
左右看了看麟乐还没有回来,“之间那个黑衣人说的话,他们要找的人不会是淮南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没想到那小子出息了,能让这帮小鬼儿们这么束手无策,行,不愧是我贾欢颜的朋友。
估计他现在应该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不然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他没理由不知道,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以他的个性我敢保证早就杀过来找我了。
眼神闪过一丝笑意,我漫不经心的闪过对面的水潭,身子突然一僵。
玉环响瞬间拿在手上我几乎整个人跳起来飞快的朝后闪,“什么东西!”水潭的边缘突然冒起咕隆咕隆的水泡,渐渐的鼓起一个黑色的东西。
好像是毛发,又好像是一颗人头,慢慢的朝我转过来!
就在转过来的那一刹那,身后直直飞来一把灵力实体化的匕首,正好插在了那张满是头发的脸上,咚的一声像是打在树桩上。
这边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麟乐已经直接抓住我的手,凤眼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关心与自责紧张的上下打量着我,“贾欢颜,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愣愣的看着他我摇了摇头,结果麟乐凤眼一眯,直接抱起我向后一躲,没看清他的动作只知道身后传来一声极短的怒吼。
“啧,这里竟然还有这种恶心的东西。”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立于指尖,手印完成的瞬间直接在脚下一划,金光闪过任凭那些头发怎么冲刺也钻不过来,短短的一瞬间透明的结界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头发。
这种场面实在是有些重口味,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恶心死我了,咱们赶紧走吧。”
显然麟乐也觉得这个实在不宜观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看见他的手轻轻一挥,下一秒那些头发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一瞬间全部消失。
“外面有很多的岔路,一会儿跟着我不要走散了。”
我点点头回握住麟乐的手,“刚刚那个东西是水鬼吧?啧。”想到我刚才掉下去的时候还呛到了一口水,现在只感觉口腔里有一股子黏糊糊的腥味。
脸色一白我直接干呕,“呕——呕,这也太重口味了,我想刷牙!”
“刷牙?”麟乐直接往我嘴里塞了一个东西,淡淡的薄荷味立即拯救了口腔,“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看到的,会比这个恶心一万倍。”
我的脸色苍白如纸,没出息的拽拽他的衣袖,“那我选择不看行么?我毕竟是…”
“好啊。”麟乐答应的干脆,“那我们现在就原路返回吧,就当来阎罗殿一日探险了,也不错。”
瞧瞧这风凉话说的,就是看准了我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走所以才说的。
瞪了他一眼我咬咬牙,“走吧,大不了一个月不吃饭当减肥了。”
“唔…的确”喷火龙的凤眸貌若不经心的扫了眼我的大腿,“的确是该减肥了。”
一路跟麟乐拌着嘴先前那股恐惧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果然出现了很多的通道,指着最中间的那一条,“这里,走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条路不一定是这里吧,不然也太好找了都是直线。”
“逆向思维。”麟乐指指脑袋,“有些事情越是觉得不可能发生的几率就越大。”
“就像一般人看见这个隧道都会认为既然有这么多条路线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如果反过来想想就是另一番结论了,当然这并不是针对所有人都有效。”
轻描淡写的概括完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
“这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参天高的大树,阴沉沉的天空不时有几滴雨滴透过叶子的空隙打在身上,“和外界有联系。”
“没错,不过这种高度就算是有联系也没办法从这逃出去。”麟乐抿唇。
“往前走,这附近没有人。”阎罗殿的守卫未免也太松懈了,这一路进来除了遇见几个小兵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我们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三唱二人灵鬼迷,故人故人你别急,魑魅魍魉赖如期…”
脑中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呻吟又像是在笑,我和麟乐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朝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远远就看见盘根交错的大树上隐约挂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握紧手上的玉环响我跟在麟乐身后凑了过去。
“……怎么会…”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树上被藤蔓缠绕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的已经在衣服上结满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有的依旧在滴着血。
几乎是瞬间我脑子里立马联想到了去年遇到的那个血浴老怪物,托他的福我到现在还不敢去碰番茄汁和辣酱,就连红酒也敬而远之。
“…你们…”咿咿呀呀的声音停止,上面的人明显还没死,费力的抬头看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回答他的话麟乐淡淡的看着他,“双脚离地吊在空中的姿势,聚阴之体…你是沙罗用来修炼的祭品,为什么还没死?”
被吊着的男人楞了楞,仅好的一只眼睛打量着麟乐,“你竟然知道这个?你是谁?”见我们谁都不说话他扯扯嘴角,“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死。”
“干脆你们杀了我好了。”说完中竟然真的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我们,麟乐直直的盯着他摇头,“贾欢颜我们走。”
“好。”我点点头了快步跟上,路过他的一刹那他突然有所顿悟,“竟然是那位么?转眼已经多少年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神经病似的白了他一眼,他以为现在是在拍玄幻剧啊,明明就是个普通人的身子连个妖怪都算不上,还弄一个一眼万年。
其实我们不救他是有原因的,毕竟这四周只有他一个人被半死不活的吊在那里本身就够可疑的了,加上他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根据他的阴阳方位以及用途,如果贸然行事惊动了沙罗我们就更不要想着全身而退。
果然,越往前走一股腐臭味道就越浓,抬脚绕开脚下阴森森的白骨,到了这里基本是每两棵树之间就能找到几个死人,而且从死状来看都是被人直接吸了精气,没了灵魂连永世不得超生都是妄想。
“这里应该就是关押被抓来的那些人的地方了吧?”我喃喃自语,“才几个小时的事儿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啊。”
看了我一眼麟乐抿唇,“这里应该另外还有出口。”
也对,那些人不可能每天都从佛像的身后滚下来,阎罗殿四通八达,出口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纯种,你们怎么进来的?”斜后方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救救我。”
再回头一看,身后有三个被绑在大树上的人,仔细一瞧竟然还有些熟悉,“你们认识我,你们是谁?”
“我们是焰帮的人。”怕我不相信,那个人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上的印记,“今天上午阎罗殿的人突然闯进分堂,灵力弱的兄弟们都死了,只剩我们几个被抓过来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一会儿的功夫全身就已经酥麻的没知觉了。”
“你们是今天下午被抓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吃了一惊,“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先带我们出去。”
“这…”犹豫了一下我点点头,“好,你们坚持一下,我现在放你们下来。”
脚步刚动了一下,手腕却突然被麟乐拉住,触不及防中我整个人向后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