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意思？倒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站定回头，“就是一句话，你到底是合作还是不合作？”袖中的手蓦然攥紧。
“这这这……这这……”山鬼左右为难的偷瞄着我，见我脸色不耐烦连忙最后破罐子破摔般点点头，“好好好，我们有话好商量，只要小丫头你能帮老头子把树心找出来，之后什么都好说。”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我勾唇一笑，“好，成交，下面就是我们双方展现诚意的时候了，为了让你放心我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树心相当与你的内丹和你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它现在单单被你隔绝。”
“被我隔绝？什么意思？”山鬼挠挠头发蹲在树藤上，“小丫头你说简单点儿。”
“通俗的来说就是被放在了你永远也够不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所以一定不会是在沙罗身上，相反则是被放置在了一个避重就轻的地方。”
“这片树林集天地之气落与北，与南方朱雀相呼应，这也是你之前的什么雀灵在此修炼的原因，西方白虎彼岸而邻，所以欲寻树心在何从，需往……”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要往东！东边是青龙，麟尊那小子是历代龙族的传承人之一，如果把树心放到青龙那里老头子当然找不到。”兴奋的打断我的话山鬼上窜下跳，“小丫头小丫头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好笑，还能怎么知道的瞎掰的呗，当然也不是完全瞎掰，之前麟乐推测过大概的方位，没想到被我加工一下竟然真的让山鬼相信了。
“我自有我自己的办法，现在到你了，沙罗的克星是什么？我们需要怎么做才能够打败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分钟，不知道麟乐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好吧，既然小丫头你这么言而有信我山鬼也不是小气的人。”得到消息山鬼的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也格外的细致，“小丫头，你知道轮回日么？四年一次的轮回日？”
“轮回日？”我喃喃自语，脑中闪过当年爷爷跟我讲过的话瞬间睁大眼睛，“你是说今年是轮回年？”
“麟儿，我有跟你讲过你妈妈的事情么？”细密的雨点落下，麟尊看似随意开口。
“她不是你口中的禁忌么？”凤眼中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落阔麟乐揉揉太阳穴，“我没时间来听你的苦情戏，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知道的是，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寻找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又为什么会打着找到线索的幌子让我去接近贾欢颜？”
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在下一盘棋的同时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且不自知。
拳头握紧只要想到这点心中奔腾的怒火就足以燎原，现在他算是体验到贾欢颜当时的感觉了，被最信赖的人欺骗伤害，竟然是这种滋味。
“她不是我口中的禁忌，而是族人口中的禁忌。”像是回忆起什么，麟尊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抹看的过去的笑意，“我和你母亲相识在族外，百年之中铅华褪尽龙之血脉到我们这一辈已经很稀薄，而我们家则是其中最纯的一脉。”
“你也知道族内的规定不允许与外族通婚，当年正处于乱世，战争爆发很多族人都被迫参军我也是其中一个，然而在枪子儿的速度下我们的灵力根本不值一提。”
“我瞒着当时的族长和你的母亲相爱，生活了五年，结果族长却在战争结束之时召唤我们回去，尽管当时你还没出生……但是族长的命令却不可违，所以我被迫扔下了你们俩重新回到龙族。”像是想到什么麟尊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之后我以绝对的力量成为下一任族长的原因，有时候尽管权利会让人迷失，可只有站在最高处才会有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麟乐喃喃自语，“身在囚牢哪里又谈得上真正的自由？”
“后来赤鬼出世天下惶恐不安，族长瞒着我将你抱回族里并且告诉我你的母亲被赤鬼给杀死了，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你。”
麟乐静静的听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感同身受甚至还有一点儿可笑，在一个随时可能要他命的人面前讲一些太过久远的故事，多荒唐。
不过麟乐也没有要打断的意思，这些他该知道，哪怕是当个笑话去听。
“你有龙族的血脉，跟我一样在同龄人之中是纯度最高的龙之血。我原本以为这辈子注定这么平淡的过完一生，可事实就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麟儿你知道么，你的母亲根本就不是被赤鬼杀死的，我永远也无法忘记赤鬼临死之前看我眼神，充满了鄙夷嘲讽和同情，不过也多亏了他我才能得到一条通往永生的路，成为鬼王。”
“所以你就在这之后抛下了还未成年的儿子，开始了你的大业？”大雨不断的下着，麟乐浑身已经被淋透了，湿答答的碎发贴在脸上表情玩味自问自答，“按照阎罗殿成立的时间来看，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带着我一起走？而是选择了麟凛？从结果上来看或许一开始就告诉我会更好不是么？”
“不是。”麟尊摇头，“你跟当时的我一样太过糊涂，没有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本质上根本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就看你是站在哪个角度怎样去思考。”
“人人口中称赞不断的龙族族长可以为了所谓的苍生杀我妻儿，也可以为了复兴龙族把怀有血脉的你带回让我不得不去为他们做事。”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够为了永生和力量去杀人？同样都是杀？都是生灵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不一样。”麟尊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见麟乐并没有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神色。
“麟凛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已经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所以他才会选择我。”
“你以为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就会相信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如果之前我答应过来还报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话，那么现在这一切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
“差点忘了，族长你最喜欢的不就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可控的因素尽早的除掉么，所以不是我没看清本质，而是你需要一个你完全放心的，一个自小被你调教到大的，完全可以令你去操控的木偶来替你去激发纯种精魄的能力，不是么？”
“只有这样你那可怕的疑心病才会落得踏实，那句话怎么说，知子莫若父？”他每走的每一步他都会根据之前的相处提前想到下一步，然后处心积虑的为他安排这一切，“只不过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我会爱上贾欢颜。”
掌心的灵力不断凝聚，麟乐勾唇，“这么一说，看来我还是你最信任的人呢，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纯种精魄成为鬼王？逆天而行你认为会有好下场么！”
话音刚落掌心的灵力已经直逼麟尊的面门而去，麟尊双眼一眯抬起手作势一挡，两股巨大的灵力交汇，原本垂直下落的雨点瞬间横飞。
凤眼变成金色，“收手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逆天而行的咒术下场是什么。”
面色冷凝麟尊冷哼，“哼，这就是你和麟凛之间的差距，你做事太优柔寡断，感情用事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后脚一碾，麟尊侧身躲过灵力攻击的同时掌心收力，站在距离麟乐一丈之外，“麟儿，你难道想弒父么？要对当年含辛茹苦亲手把你拉扯大的父亲下手么？”看着正准备飞身攻来却因为这句话脚步明显迟疑的麟乐，麟尊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还手也不防备，“世人都觉得我阎罗殿罪无可恕，没错，对于他们我的确是罪大恶极，但是麟儿爸爸却从来没想过伤害你，包括你身边的所有人，纯种只是个意外，就跟你说的一样我没有料到你们竟然会…”
“但是对于你我却完全没有亏欠，哪怕当初将你一个人扔在龙族，我也悄悄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么？”
“成就大业必须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你受的那些伤害，都是为了能让你成为今天这个能与我抗衡的你，你明白么？”
“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融的只有我们俩，难道你也要跟之前杀你母亲的前任族长一样为了所谓的和平和苍生去亲手杀掉你的父亲么？”
薄唇紧抿，攥紧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随着雨水刷出蜿蜒的红线，“住嘴，我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为什么？”麟尊沉默，“为什么偏偏你要去做这些？你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救了这个世界会有人感谢你么，会有人知道么？”
“他们依旧会为了一点零钱与你争论不休，依旧不会让你白吃白睡白白的供养你，也同样不会因为你做了这些就对你感恩涕零，只要你有一点儿的不合他们的意他们就会像是活着的恶鬼一样恨不得一片片的撕咬下你的肉。”
“所以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