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上次说完之后就没见过他,原来是在这了。”
罂粟花抖了抖身子伸手把脸上的血抹掉,满脸嫌恶的把我拉到身后,“别看了,这个地方就是那家伙的屠宰场。”
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灵力幻化成冰棱直逼老管家的喉咙,断气的一瞬间把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解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摇摇头,“先出去看看。”
“这个地方的尸体魂魄都已经消失了真奇怪。”按理说这种死法的人多半会因为怨恨而变成厉鬼之类武力值比较高的灵体,可是现在却连根毛儿都没有。
和罂粟花一前一后,每一脚踩下去都会有粘稠的血丝沾在鞋底上,但凡定力稍微差一点儿的人到这都会被活活吓死。
虽然我很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眼前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等等,你听见了么?”罂粟花脚步一停,回过头皱着眉,“有声音。”
我屏息凝神,下一秒听见的声音却让我毛骨悚然,“这里怎么会有喘气声?”
和罂粟花对视一下,彼此的意思不言而喻我紧张的不停咽口水,“现在怎么办?”
“不管了,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的话,咱们得先逃出去再说。”
“找找有没有什么出口,我们当初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听得出来罂粟花同样很紧张,尾音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
这样的场面配上那样的想象,突然觉得那些悬疑惊悚片弱智的很。
这里看起来是一处全面封闭的地方,过道很狭窄,墙壁有几盏零星的油灯,跟墓室里的长明灯差不多不过没那么高级,需要人不断手动添料。
暗黄色的烛光把人影拉的老长,喘息的声音仿佛近在迟尺又仿佛就在墙壁的那一面,罂粟花的手一直紧紧的攥着我,手掌之间冒着细汗黏糊糊的,可我们俩却谁也没想着松开。
此时此刻只有我们两个齐心才有可能找到活着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五分钟还是十五分钟,这里的路一直在绕圈子。
后脑被袭击的那一下血已经凝固了,可用力起来还是感觉到眩晕,而罂粟花显然也没比我好哪去,一条干涸的血迹顺着的额头流到下巴。
“这样不行,我来试一试。”猛的甩开我的手罂粟花发狠。
手起刀落没看清他的动作,鲜血顺着他的胳膊绕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只见他手指一弹在我的低呼中一条长鞭已经握在了手里。
“跟我来。”鞭子挥舞,眼前的景色逐渐变换,“果然是障眼法。”
“这是什么?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我连忙跟上去。
“小时候偶然得到的宝贝,是成精的蛇妖身上抽出的软骨,蛇一般都没有骨头,只不过那只变异了,所以才让我捞着个便宜。”
我点点头,握着手中的玉环响,过道不断的变宽,血腥味变得更浓了。
“看来这里只有这一条路,想要出去迟早都得遇到那个老怪物。”我沉吟,“不管了,先去看看。我们失踪已经超过半天了,他们一定会找我们的。”
“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哪了?”
“我是听教徒说你失踪了想着找你又怕出意外就在身上洒了一些特殊的料,他们只要跟着标记走就能找过来,从我被打晕到现在不过过了四个多小时,咱们应该还是在棱旭家。”
“行啊大婶儿,关键时候脑子转的够快。”
人都说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要说一些轻松的话题来分散紧张感,一路都很顺利加上开始的无措稍稍平复,我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身边的血腥气味已经到了扑脸的程度,离那老东西已经不远了。
可是如果是我们猜想的那样,那三个中山装男人又是怎么回事?不对等等!那三个男人明显是行尸,既然把我们带到这里为什么又不在一旁看着我们,那么他们去哪了?
几乎是瞬间冷汗已经湿了一后背,借着烛光往地下看,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出现了三个狭长的影子摇摇晃晃。
他们的手伸过来的前一秒我一把推开罂粟花飞速后退。
再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三张面无表情的鬼脸,只剩下眼白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们,这还不算惊悚,最惊悚的是他们三个的脸跟梦里那个把我活活分尸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我靠!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罂粟花一个踉跄将将站好。
为首的人僵硬的转了转脖子飞速朝他跑过去,而剩下的两个也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好快。”
玉环响插在墙上我借力一个倒空翻一剑挥下,其中一个人的胳膊被整个砍掉,没给我喘息的机会脖子瞬间被身后的另一个人掐住,过道的局限性让我无法全部施展,双手快速结印,玉环响分成短刃快速朝两个人刺去。
摔在地上借力一翻,那两个行尸一个踉跄直接倒在地上。
松了一口气,回头去看罂粟花,那个行尸被他用血鞭勒住脖子甩在墙上。
“没事吧,这么大动静肯定惊动它了,我们快走。”
“大婶儿,小心!!”惊悚的瞪大眼睛,刚才被罂粟花杀死的行尸竟然再次站了起来,我刚要开口就见罂粟花同样一脸惊悚的看着我身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肩膀和后心同时一痛,我回手就是一下,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大婶儿!”没有我躲闪的快,罂粟花的左胸口鲜血模糊,“靠,再晚一点小爷就直接被掏心了。”
松了一口气,我掏出符纸双手快速结印贴在三具行尸的身上,“这样就没事了。现在不能用烈火咒,这的空间太小,氧气消耗太快找不到出口会把我们活活给憋死。”
“噗通!”不远处传来一个巨大的落水声,我和罂粟花同时一愣。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有水?“走,去看看。”
大雨持续不断的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地上银亮亮的东西顺着蜿蜿蜒蜒的水痕往前面延续,麟乐凤眼微眯,“在那里。”
“这是什么?”教徒踉跄的跟在后面,“我们跟着它走?”
“是记号,快走!”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后,拐角处才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师傅,真的不用咱们过去帮忙么?那个东西跟平常的怪物不一样,贾欢颜不会有麻烦么。”小道士皱着眉一改之前活跃。
“嗯哼,比起我们她还是更希望那个人去吧。”老道士习惯性的想要挑起长发,手指一空才想起他此时的角色,“比起这个还有个更好玩的。”
“什么啊?”提到玩小道士的眼睛一闪。
“有人做幕前英雄,就总的有人幕后消灭害虫,喏,来了。”看着四周无声落下的人影,每个人的身上都刻着蜈蚣草和罂粟花,“让我见识见识阎罗殿到底多厉害。”
颤抖着身子看着眼前超出我所有认知的一幕,一股本能的恐惧几乎让我拔腿就跑。
百平米大的房间里堆置了各种惨无人道的器具,跟刺穿老管家的钢钉差不多,不约而同的是每一种都不会直接要人命,而是让他们活生生的流血而死。
房间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而池子里的却不是水,而是鲜血!
满满一池的人血,回想到刚才那个摞满尸体的房间,这一切不言而喻。
入目都是刺眼的红,我脚步踉跄了一下勉强靠在罂粟花身上,而他显然也不比我好哪去,鼻腔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味道。
我下意思的吞咽口水,结果刚才内伤的血腥味还在喉咙里,这一下直接触碰到了一直极力克制的恶心感,“呕——”
“呕——”和罂粟花接二连三的干呕,鼻涕眼泪混着脸上的血造的跟个血人一样,吐的双腿发软肝肠寸断。
“啊…啊…救…”
耳朵动了动,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我勉强的抬起头顺着声音的地方望去,只一下就让我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我靠!那个是…铁处女,上面的男孩不就是跟陈什么一起的那个…”罂粟花有气无力。
没错,是那个通灵的小男孩,原本以为他被送走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他的整个身子都被镶进了人形的铁面之间,铁面上都是尖锐的长钉,血正顺着上面的凹槽不断的流在血池里。
“救…救…”
颤抖着嘴唇我已经说不出话来,眼前红光一闪,下一秒血鞭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小男孩看着我们艰难的抬头,“…谢。。”
鞭子一拉,颈骨应声而裂。
“小心,有东西!”快速收回鞭子把我护在身后,罂粟花警惕的望着血池,“在那里面,正主。”
“咕咚,咕咚…”像是回应他的话,血池里开始不断的冒着泡泡。
一只干枯老手慢慢从里面伸出来,抓住池壁后缓缓冒出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冰冷而贪婪的上下打量着我们,“你们终于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血池里响起,哗啦一声,一个干瘪的老人浑身赤裸的站起来。
满身的鲜血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但是显然他比恶鬼更加可怕,因为随着他的接近我发现了一个心惊胆寒的事实。
他竟然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