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语愿下班回来,发现家里寂静无声,甚至连张妈都不在家。平常她晚上回来,张妈总会把饭菜都放在那里,等她回来吃。可今天,餐桌上空荡荡的。
她只得自己进厨房煮了一碗面条。正吃到一半,门外一阵欢笑声,随即郝娟带头走了进来。她两手提着购物袋,语心跟在她的后面,一双手也没有闲着。走在最后面的是张妈,她更是大包小包地拎了进来。
“语愿!”郝娟兴冲冲地说道,拨了拨刚做发的发型,“你今天下班好像有点早哦。”
“你们去哪里了?”她一边吃着面条,一边问她们。
“我们去逛街了,还买了好多东西。你在吃什么?”郝娟丢下购物袋走到她的身边,一看,尖声地叫了起来,“天呐,你怎么在吃白水捞面呢。我们刚买了鲍鱼,我让张妈给你去下碗鲍鱼泡饭吧。”
“不用了。”她抬头刚好看到张妈略显疲态的脸,站在那里揉着酸软的胳膊。“晚上我吃得清淡点。”
“也是,否则就不好保持身材了。”郝娟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回头对张妈道,“把东西都帮我拎进房里去了吧。”
语心似乎很怕见到她,也跟着张妈一起上楼去了。
她看到自己的妹妹,飘然乌黑的长发,进房就脱去了大衣,露出小碎花无袖短裙,那身段,那起伏玲珑的曲线,不禁让她感叹。妹妹长大了,而且有一种小女人的媚态了。
“阿姨,你最近发财了?买了这么多东西。”她淡淡地说道。
郝娟正打量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只金表说道:“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送我?”她怔了怔,眼睛立刻就睁大了。一向对自己大方,对别人吝啬的后母怎么会想到送东西给自己。她每个月是有在给家用,但是让郝娟大手笔去血拼,那是不可能的。
郝娟拿了一个纸袋递给她。她看到纸袋上的LOGO,哑然地说道:“这羊毛围巾应该不便宜吧。”
郝娟摸着她手上的围巾,就好像在抚摸小猫柔软的皮毛说道:“几千块而已。你是我们夏家的功臣,送你这么一点礼物算什么。来,你皮肤白,粉色更衬你。“接着不容她分说,就把那条粉色的带格子的围巾裹到她的脖子上。
房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没过一会儿,她的鼻尖就微微地冒汗了。她有多久没有买过大牌的衣饰了。说心里话,这条围巾是网红的新宠,她是年轻的女孩子在网上见了也是满心欢喜,可为了夏氏,她不敢乱买。
”你阿姨我眼光不错吧。“郝娟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挑了好久才选中这个颜色。“
“阿姨,今天花了不少钱吧。”她试探地问道。难道郝娟在动用私房钱了?看样子也不像,她即使有积蓄,用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都亏你!我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我?“她惊怔。
“对啊,那天你还记得不,我在你的房里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三支股票的代码,我问你这是什么,你说是有人给你的内幕消息。然后我就记下,各买了几千股。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一赚就赚了好几万呐。”
她想起来了,是卫子墨告诉她的那几支绩优股。她自己没买,但是顺手就写在一张纸条上放在梳妆台上。
“阿姨,这种事尝到甜头一次两次就算了,你不要买太多了。谁也保不准它是不是一直能涨下去。”
“当然,你阿姨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这点分寸还会没有吗?股票就像投机一样,见好就收。你放心吧,我不会把棺材本都赔进去的!“
“那你们吃过饭了吗?”她对正站在楼梯口的郝娟喊道。
“不吃了,在外面吃过大餐了。”郝娟一扭一扭地上楼了。
她对着郝娟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这时手机响了,她连忙接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她已经坐在柏景炎家附近的咖啡厅里。
柏景炎姗姗来迟。
自从那次他拂袖离去之后,他们还没有见过面。在公事上,只是邮件往来,都是官方用语。
她见到柏景炎的时候,正了正脸色。
柏景炎穿着随意,套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一件短款的大衣,一进来,就立刻脱了外套。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的脸显得白净,年轻,语气也很温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是什么意思!”当着他的面,她嚷嚷了起来。幸好订下了一间包厢,供他们单独使用。“为什么要把绿鼎花园的计划取消?”
“因为你们这个计划是行不通的。我不想把钱扔水漂。”他端起面前的玻璃杯,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这个计划是我父亲在世时就开始进行的,后来因为没有资金,才被迫中断。是我们夏氏二零一七年度最看重的计划之一。”
要不是忠伯告诉她,她还不知道这件事。虽然柏夏集团有注资,那又怎么样。在夏氏持股上,她还是大股东之一。
“这个地段并不好,且不说他附近要造化工厂,而且曾经那片地是万人坑。如果把房子造起来,只要有人稍微去了解一下,就不会去买。我们投了大笔资金进去,就为了一个售不出的楼盘?“他不置可否,脸色一片冷静。
绿鼎房产是父亲生前的心血,当初花费了一番周折,才买下那里的地皮。因为当时夏氏的流动资金已经所剩不多了,只有那里的地皮最便宜,竞争也没有那么激烈。所以父亲想推出一些廉价又经济的楼盘。
“这个计划必须取消!”他仍然一意孤行地说道。
“不行!你不可以这么做!”她当然要为先父完成生前的遗愿。她不可以违背父亲的意愿。这也是夏氏进军房地产的一个信号。
如今拆迁房众多,人人都抢着买房。房价虚高,房产商都争着抢着这一大块饼。
“我的股份占得比你多,应该听我的。”他沉下脸,双眸散发着不容质疑的凌厉目光。
她当然不会怕他。她不会因为他的注资而做下伏低。
“那是我爸的心血,我一定会让他的目标达成,谁也不可以左右我的决定!”
“语愿,你何苦这样任性。明知道是个陷井还要往下跳吗?你已经失败过一次,难道想重新再来?到时候你可以会血本无归!”
“这是我爸生前的遗愿。”
“我相信你父亲也不想你弄垮夏氏。”他面色未改,继续说下去。“我可以救得了你一次,可不能保证次次都救你。”
她气噎。这男人说话怎么这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