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医院挂号检验,证明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个孩子她不要,当即要求医生为她做药流。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过一个星期再来做。从医院出来,她不想立刻就回家去。虽然,小冰糖的死不能完全怪罪于卫子墨。但是她不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可能是因为女儿并非是为子墨的骨肉,所以当初他想把女儿救出来的相法可能也没有这样强烈。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导致女儿意外死亡的发生。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阳光明媚,天气暖和。可是再怎么晴朗的天气,都不能给她布满阴霾的心情带来一丝暖意。当她路过一家童装店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她从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给她买衣服。女儿长得漂亮可爱,所以穿什么都很好看。女儿也很喜欢穿那些公主纱裙,穿上更是美得像从杂志书里走出来的童模一样。
她一进去,那家店员就迎上前来问她:“欢迎光临,请问要买点什么吗?”
“我要买连衣裙,最好是那种蓬蓬的纱质的。”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现在我们店里进来了一批进口的纱裙,质量非常好,款式也很新颖。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她一口就应允了下来。
店员将她引到一排货架前,她随手翻了几件,发现真的非常漂亮,不由自主地说道:”要是我的女儿穿起来一定非常好看。
店员看了看她笑道:“对呀,妈妈长得这么漂亮,女儿肯定非常好看吧。这几件纱裙,我们店里卖的最好了,你看一下吧!”
“我要九十公分,有没有?”她脱口而出道。
“有,你等一下,我去拿一下。”店员应着并走进了店里的库房。
她满心欢喜地挑选着,每一件都令人爱不释手,真不知道买哪一件好。
这时从窗外走过来一对年轻的母女。那个小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辫上的蝴蝶结,随着她活泼的举止一蹦一跳的。而且小家伙还穿着一条纱裙。
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紧紧地盯着看。她想起自己的女儿,突然意识到。她的小冰糖,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她也不可能会穿着纱裙来喊自己妈妈。一想到这里,她翻选着连衣裙的手,突然间像中风一样抖动了一下。
她怎么会站在这里?这里已经跟她无缘了。小冰糖她再也穿不上漂亮的连衣裙,而她再也摸不到女儿那柔软光滑的小手。
一想到这里,她泪如泉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夺门而逃。身后传来店员的声音:“太太,您的裙子已经拿来了。”
她走在路上。每看到一对母女在自己的面前经过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驻足停留。泪珠顺着苍白的面颊滚动着下来。她真的好想好想自己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女儿的生命。
卫子墨回到家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语愿跟安安都不在家。问了佣人,佣人说语愿上午就出去了,随后安安也跟着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卫子墨心想安安可能陪她散心去了,于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安安回来了。
卫子墨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回来,惊讶地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那她呢?”
安安说:“你是说语愿吗?”
“不然呢。”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是一个人跑出去的?”卫子墨震惊不已。
“对,她一早就出去了,跟我说过两三个小时就回来。后来我放心不下就跟踪她,发现她去了一家医院。”
“她去医院干什么?难道她病了吗?”
“你猜。”忽然间安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无人能解的笑容,神秘兮兮地反问道。
“我猜不到!你实话实说吧。”他有些不耐烦了。语愿不见了,这可是一件大事,他哪有心情去猜来猜去。
“她怀孕了。”安安压低了嗓音,轻声地说道。
“她跟你说的?”
“当然不是!是我问来的。怪不得她一大早就去了医院,但是看她的意思,他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卫子墨惊讶极了:“为什么不要呢?”
“那得问你自己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安安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人家丈夫的。
”我……“卫子墨哑口无言。
“医生说她执意要拿掉这个孩子,日期都定好了。”
“什么?她有没有搞错?”卫子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也突然拔高了。
“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那只有你最清楚。我相信语愿不是一时冲动。”
“手术时间是什么时候?”他收起惊讶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安安把手术时间告诉了他。
“我不会让她做这么做的。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安安不知可否。
在外面游荡了一天,语愿回到家中,发现卫子墨还在等自己。
“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佣人去把菜热一下,再给你端过来。”
卫子墨殷勤地说道。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想上楼休息。”
“你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怎么行呢。身子也会弄垮的。”
“我不想吃。”她语气冷冷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今天在外面逛了一天,她什么也没有买。一看到童装店就想哭,看到街上与小冰糖年龄相仿的小孩子,她就鼻酸。
为什么她的孩子不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为什么小冰糖会惨遭不测。所有的为什么,都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只有老天知道。
“那你上去休息一下,我等一下把饭菜给你送上来好吗?”今天他的态度格外的殷切,语气也显得格外的温柔。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上楼去了。一进门洗了个澡就跳上床。今天走了一天,身体很疲劳,可是头脑却很清醒,怎么都睡不着。
等到好不容易眯了会眼睛的时候,卫子墨端着饭菜走进来了。他看到她已经睡着了,一时间不忍心把她叫醒。因为他知道语愿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他希望她能睡得好一点,希望梦魇能够放过她。
他的视线不由而主地移到她被子底下的腹部。现在还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在他的眼里,一个小生命,就悄悄地在那里扎根发芽。他不会让她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他一直以来都希望拥有的。现在老天也给了他这次机会,他怎么能够放弃。
他看到她的手放在被子外面,不由自主地握了握。
但这时,她幽幽地醒来,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目光里充满了敌意,如临大敌地喊道:“你怎么进来了?”
“你饿了吗?我把饭菜给你送上来了,多少也吃点吧。”他站起身将饭菜端到她的面前,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我不吃,你拿走!”她把脸撇向了窗外,漆黑的天空只有寥落的几个寒星。她的小冰糖,会不会已经化作了这其中一颗星星在看着她。小冰糖,总有一天,妈咪还会跟你来团聚,你不会孤单的。
他端着托盘看到她突然笑了一下,感觉很奇怪。
“吃一点吧,为了你自己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她松弛的嘴角立刻绷紧。她不愿意再面对这个男人,甚至不愿意再跟他多说几句。
“还是吃点吧。你不饿,你肚子里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发现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睁大眼睛,瞪着自己。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不可以不吃饭。即使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一点。”他迟疑了一下,索性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孩子?我不懂也不明白你说的话。”她像是被踩到了地雷一般,惊叫起来。那漆黑的眼睛里布满了惶恐。
“语愿,你别再瞒我了,我知道你有了我的骨肉。那不是正好吗?小冰糖她已经回不来了,可是她的弟弟妹妹来了。正好代替她的位置。你不会不要吧。”
“小冰糖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我没怀孕,你一定是搞错了!我没有!她失口否认,紧张地整个身子都在瑟瑟的发抖。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不可能。她谁也没有说过,怎么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谁跟他说的?
”你不要再否认了,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而且你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们已经失去了小冰糖,难道你还要再失去我们的孩子吗?“
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卫子墨不明白为什么她把小冰糖视若珍宝,可是她却不要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她闭上了眼,泪水顺着眼角直往下流。她不愿意承认肚子里的孩子,她不会让他出世,她不可能生下姓卫的孩子。
”你真的不要我们的孩子吗?“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话的语气很淡,也很飘渺,可是却充满了胁迫的味道。
“我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小冰糖。“她也听到了自己充满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