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千年灵芝?还万年参?”青尧瞪大了眼睛,敢情这鸟儿今儿是来打劫的,果然清早见乌鸦不是什么好兆头,“你当我胡家是皇宫啊!”起身去药柜里捡了几株党参、黄芪、山药摆在鸟嘴前,“只有这些,爱吃不吃。”
大鹏鸟哀怨地望了青尧一眼,只得乖乖地将几株药材吞了。吞罢,显然长了几分气力,起身蹲在桌上的一方茶壶上,对青尧点头道:“好丫头,百年不见,我知道你必然十分想念我,我亦十分记挂于你。这次既然来了,我便打算在你这里住些日子,哦……看看你这百余年可有长进。”
青尧心中暗道,我有没有长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鸟儿的厚颜无耻之功夫,确有显著长进。“你想住我这里疗伤,也未尝不可,只是,你需依我一件事。”
大鹏鸟面露如释重负的喜色,“何事?”
“变个麻雀。”
咣当,大鹏鸟从茶壶上跌了下来。
青尧的想法,这大鹏鸟与自己是千年的旧交,勉强也算个长辈,如今他落了难,自己断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但他若以这副焦黑乌鸦的皮相住在胡记药铺,估计阿娘不能同意,倒不如让他变个麻雀,跟其它的众多麻雀一同住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上,反倒不显眼。
最重要的是,麻雀比乌鸦,饭量小些。
大鹏鸟虽觉得颜面尽失,口中喊着“宁死不辱”之类的口号,却最终乖乖巧巧地变了只麻雀,在胡家院中的柳树上安顿下来,起初,青尧还日日拿些活血化瘀、补充内力的药材来喂他,后来发现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鸟儿相当的不拿自己当外人,自打他来后,青尧他爹胡大夫珍藏的名贵药材,以及好酒都莫名地丢了不少。
如是过了月余,大鹏鸟明显已好了许多,却依然赖在胡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青尧觉得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她爹胡大夫因为屡遭偷窃,报了官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搞得几乎要崩溃。为了胡大夫的安康着想,青尧决定跟大鹏鸟谈谈。
“道长,我们妖族讲究个知恩图报,您老在胡家住了这许多时日,几乎祸害了胡大夫半生的积蓄,您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青尧趴在地上,费劲地跟一只麻雀讲着大道理,奈何麻雀傲娇地“啾”一声,转头跳走。
“哎你这什么态度啊?”青尧有点生气,刚要手脚并用地追过去,却听到自己身后柳树上,另一只肚皮浑圆的麻雀笑得喳喳作响,边笑边道:“道爷我变得这只麻雀,如此的器宇轩昂与众不同,你怎地总是认错呢?哈哈哈……”
青尧愤愤地心道:你除了比其它麻雀吃得胖些,哪里就器宇轩昂与众不同了?看着鸟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愈发气不打一处来,抬腿朝树干踢了一脚,于是,那笑得几乎要撒手人寰的胖麻雀,便猝不及防地“哇”一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