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近在咫尺地四目相对,他的一双眼睛,生得真是好看,“你从第一次见面,便姑娘长姑娘短地唤我……你我这般熟络了,你,不觉得这称谓有些生分么?”
望着青尧美目中的一汪盈盈春水,邢傲一双星眸闪烁,复又觉得自己面颊发烫、呼吸困难了起来,“那,我应叫你什么?”
青尧媚眼一笑,又再靠近些,双唇在邢傲耳边轻呵:“叫我,阿尧。”
原来,他的耳朵也会红的……青尧觉得十分有趣。
月上西楼,一片银色的清辉撒在地上,果然是“疑是地上霜”。
青尧郁闷地躺在床上,盯着地上的一片月霜不能入睡。
这些人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祁云不记得我也便罢了,邢傲也是红着一张脸匆匆道了声别,便犹如被火烧似的急急走了,拦都拦不住。
这皇宫里本就没什么熟人,日日连个聊天说话的人都没有。那胖麻雀又懒,往往三五日不来一回。这些日子可把姑娘我憋闷坏了。今日好容易碰见邢傲,却连个聊天的机会都不给……莫非是我起头的话题不对?
青尧咬着指尖郁闷着,郁闷着,不知何时也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青尧终于把犯懒的胖麻雀给盼来了,赶紧指着教坊司的方向求证,胖麻雀略施追魂术,便证实了琴师祁云,果然就是应长生的转世。
“所以,你打算如何报恩法?”胖麻雀懒懒地蹲在石桌上,看着青尧嗑榛子,她嗑好一颗,麻雀便啄一颗,“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青尧为难地挠挠头,“只是那祁云看起来柔弱单薄得很,我若猎他一次,他怕是要在床上躺三天缓不过来,反而不美。”的确,之前的百年里,只是心心念念想着找到他报恩,至于找到之后,这恩要如何报法,还真是没认真考虑过。
“邢大哥,我请教你个问题啊。”傍晚时分,青尧与拎着几包点心来探望她是否受了风寒的邢傲,一同在园中坐着喝茶,“若一个人想要报另一个人的恩情,又不能以身相许,这恩要如何报法?”
她刚问完,却听邢傲似被口中的茶呛了一口,突然意识到这个问法有点含沙射影,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啊,是……今儿一个宫女朋友来就诊时问我,我想了一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故而随口跟你探讨探讨。”
邢傲又要红起的一张脸这才平复下来,想了想道:“既不能以身相许……咳咳,我以为,这报恩讲求的,就是让恩主得到些好处,比如他若一贫如洗,便与他些钱财;他若身患疾病,便帮他治病……嗯,给他他最想要的东西,报恩基本就是这个道理。”
“言之有理!”青尧觉得茅塞顿开。
不料接下来,邢傲却一脸探究地望着她,轻声问道:“阿尧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这个,呵呵……”青尧望天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