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拼命的洗白自己——她和朱桂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瓜葛。
朱桂恼了,拼命的往她身上泼墨:“放屁!我的感情就值三千块?你他妈的薄情寡义,我他妈的不是这样的人!”
话说着,已经见几个保安迅速的向朱桂靠近。
为首一个拿眼神瞟了一眼朱桂,又转向王子安:“安哥,是这个人吗?”
王子安点点头,没说话。拉着瑜宁的手臂迅速走开。
马上,又见朱桂撕心裂肺的哭嚎一声:“瑜宁!你他妈的有能耐,又勾搭上了新男人。”
话说着,迅速的掏出一把短刀。
刀光在太阳底下莹莹闪亮。
几个保安见状,不敢靠近,只迅速的围在了瑜宁和王子安身前,一个掏了对讲去叫增援,另外一个,直接掏手机拨了110报警。
朱桂眼里不见旁人,只死死的盯着瑜宁:“我知道你觉得我窝囊,我就是窝囊,我被人骗了,找不到那个恶棍,我被你负了又舍不得伤害你,所以我伤害自己行不行!”话说着,刀子已经刺进左臂,刺眼的猩红立刻流淌了整个胳膊。
瑜宁怔了一下。马上,又被王子安拉着她的手快速离开。
朱桂提着短刀想追,却又被几个保安团团围住。一咬牙,又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女人。我他妈的不活了!”
上了车,四人分外沉默。
许久,澜庭小心翼翼的开口:“瑜宁……你没事吧?”
这一问,问出了瑜宁满脸的眼泪:“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也从来没有过感情。他刚刚自己说了,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女人。所以才这样发疯。不是因为我。”
她想拼命摆脱和朱桂的瓜葛。
李健“哼”了一声。“哼”声里带着笑意。笑里无尽嘲讽。
“现在的女人,到底是比男人想的开。”话里有话,但是并不挑明。
瑜宁只觉一阵挫败与无力。满腔的委屈,硬生生的被这话堵在了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幸而,王子安及时开口圆场:“瑜宁别往心里去。那种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你不必产生什么心理负担,稍后我会给辖区的派出所打个电话,让他以后不敢再来骚扰你。”
瑜宁默默的闭了眼。
至今。多说什么都觉无益。
朱桂这么一闹,她在公司已然又添一宗笑柄。
而如果像王凤或者李健这种人,再添油加醋的一宣传。她怕,她会真的难以承受,只能选择辞职。
一路沉默的到了饭店。
饭店名叫“莱阳府”,从外看气势雄伟,进了门富丽堂皇。
李健似乎是常客,刚进门,就见迎宾的小姑娘笑盈盈的喊着“健哥”,引着几人往楼上走。
上了楼,进了包间,却并没有点菜的那一步骤。
几个服务员训练有素的上了茶水和冷菜。李健和王子安及澜庭在一旁谈笑风生。
谈着谈着,李健云淡风轻的把话题转到了瑜宁身上:“我记得,你不是和许东一直谈着恋爱?在美国的时候就开始了?怎么又招惹了一个小混混?”
瑜宁深吸口气,并不正面作答:“李总,有时候,一个人好端端的走在路上,也是会被花盆砸到,被疯狗咬到的。这并非表示这个人招惹了花盆或者疯狗。”
李健笑了:“小妮子还挺牙尖嘴利。”
话说着,服务员已经鱼贯而入,端上了一个又一个餐盘。
李健挨着澜庭,近水楼台,给澜庭盘子夹了几道菜,又分外绅士的去问:“喝酒还是喝饮料?”
澜庭笑了,笑得分外爽朗:“和故人相逢,自然是要喝酒。”
李健竖了大拇指:“果然是将门之后,女中豪杰。”
服务员分外机灵的从分酒器中倒了四杯白酒,一一摆放到四人跟前。
李健端了酒杯:“来,这杯酒敬我们的小公主,感谢公主救危救难,助喔喔脱离围困。”
澜庭浅笑:“事儿还没办呢,健哥就给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看来,我今个儿晚上回去,免不得给老爷子来场一哭二闹。”
王子安面色温润平静:“澜庭,你尽力就是了。不管结局如何,我和健哥会始终感念你的恩情。”
话说完,四人都端了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落肚,瑜宁觉得胃里似乎被火灼过。
悄悄瞟了一眼澜庭。见澜庭脸颊一片酡红:“安哥,你别太担心。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涉案商家虽说是在咱们网站做的广告,可他挂着羊头卖狗肉做不法的事情,就不是咱们能干涉的了的。打个比方,他开了个店面,办了个营业执照。证件上写着是做按摩,可内里却在卖淫。难道,也要追究给他办营业执照的工商部门不成!”
李健在一旁敲着边鼓:“就是,照这么说,有人拿菜刀杀了人,卖菜刀的还得下大狱!”
王子安微微叹息:“我会在这几天迅速运作,争取扭转舆论导向。其他的,便有劳澜庭。”
瑜宁安安静静听着,自然知道“其他”指的什么。
无非是借助澜庭的势力,打通政|府关节。
李健又端了杯子:“澜庭妹子,总之,我就把子安托付给你了。”
澜庭端了酒杯,笑脸盈盈:“但愿我不会做个负心人。”
瑜宁随着众人举杯,安安静静的把酒喝完。
酒落了,又见一个服务员端上了一个巨大的盘子。盘子里精致的摆放了几片鹅掌。
一个穿西装的姑娘站在一旁解释:“这是本店特色‘铁板鹅掌’原材取自莱阳县的五龙鹅。把五龙鹅放在特制的铁板笼里,笼子里半悬着店里秘制的调料一碗。铁板下烧着炭火。五龙鹅感受到炭火的热度,就在笼子里不停的奔走,走到筋疲力乏,吐尽体内的腥膻。又因为口渴,便不断的喝碗里的调料。等鹅毛脱落尽了,皮肉熟透酥烂。其精华和滋味全部汇集在鹅掌中。”
姑娘说完,取了筷子就要给四人分餐。
李健起身,一挥手,把姑娘拦了:“行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来。”随后又笑容宴宴的去看澜庭:“很高兴能为我们的小公主服务。”
随后一一把鹅掌分到澜庭、王子安和瑜宁的餐盘里。
澜庭拿了刀叉,动作分外优雅,轻咬一口,对着王子安微微笑:“不错,可以法式鹅肝相媲美。”
王子安和李健陪着笑,纷纷动了刀叉开始吃菜。
瑜宁不动声色的拿了筷子,悄悄拿菜掩了鹅掌,又举了筷子夹了凉菜,吃的食不知味。
过三巡酒过五味,众人又开始谈笑风生。
这一谈,又把话题扯到了瑜宁身上。
澜庭一副清清纯纯的模样,又是一副替瑜宁担忧的面孔:“瑜宁,你和那个朱桂……上学的时候也没听说过啊……他怎么就能找到公司去?还要为你割腕自尽?”
一句“为你割腕自尽”让瑜宁产生了莫大的羞辱感。
她几乎想要咆哮——那个人就是一个疯子。他不是为我割腕自尽,不是为我!
可,脸上却波澜不惊。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僵硬,话说出来温和从容:“我和他在学校时交集并不多,也不过是一起打过工而已。他今天不是说了吗?钱都被人骗光了。大概是找不到骗他钱的那个人,在北京又人生地不熟,刚好有我,刚好,他又只认识我,就成了替罪羔羊。”
澜庭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声调拖得很长。
随后,又恢复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你和许东呢?还在一起吗?说起来,我都一年多没见过许东了。”
王子安和李健下意识的都把目光停在了瑜宁脸上。
瑜宁垂了头。有心想说:“我们早就分手了。”可又想到前几天,许东还对李健说过:“这是我的女朋友。”
犹豫一会,咬唇,声音轻飘:“我们……还在一起。”
话说完,她听到王子安轻轻叹息,也听到李健轻轻“哼”了一声。“哼”声里带着笑意。笑里无尽嘲讽。
澜庭皱了眉,脸色变得严峻:“许东这人也太心大了吧?自己的女朋友都被人找上门来欺负了,他不知道吗?我倒是要问问他。”
话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去拨许东的电话。
瑜宁咬唇,只觉得分外头疼——她和许东早已经分手,许东哪还有责任去管她的死活?
而这电话一接通,事情一旦暴露,她的脸面又该往哪儿放?
抬眼去看澜庭:“澜庭,这事儿发生的突然,许东肯定不会知道,晚上回家,我会告诉他……”
话没说话,被澜庭一个眼神制止了:“许东?猜猜我是谁?”
电话按了免提,瑜宁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许东的声音:“澜庭。”
“哈,还真记得我啊,算你有点良心。”
“别闹了,刚回国的时候咱俩就互通过电话。我这有来电显示好吗?你这是在哪儿呢?”
“我现在?我和你的女朋友在一起。”
话说着,又冲瑜宁飞来一个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