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王子安声音轻缓：“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或者看法吗？”
刚刚入职的姑娘王凤左右瞧了一眼，有些怯生生的拘谨：“安哥，我觉得糯糯团的团购业绩上升，全是因为因为许东几天前发的那个化妆品微博带来的流量。”
王子安点点头，拿鼓励的眼光去看她：“继续说。”
王凤眼眸眨了几眨，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他靠那个化妆品带来的流量，但化妆品这个产品比较特殊。网购的化妆品渠道太杂，尤其是他微博里写的那个“秋美人”，并没有线下的实体店。我们可以购买一些秋美人的产品去检验。如果检验出假货，就可以找媒体公布。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子安笑了，笑里意味不明。
侧眼去看瑜宁：“瑜宁，说说你对这个方案的想法。”
瑜宁心尖儿跳了一跳。这个时候叫她发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条理分明：“可口可乐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二氧化碳中毒事件，当时各家媒体争相报道，质疑可口可乐的操作流程，甚至产品配方。将可口可乐置于风口浪尖之下。如果按照一般思维，对手公司百事可乐应当第一个站出来再给可口可乐迎头一击，或者善良一些，旁观看个热闹。”
话说到这儿，迅速的抬眼瞟了一下王凤。
王凤脸上笑意盈盈。
瑜宁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然而，百事可乐第一个站出来声援可口可乐，坚信可口可乐的操作流程与配方没问题。而原因，显然易见，怕民众对可乐这个产品产生质疑。”
王凤的脸色，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瑜宁硬着头皮继续：“同理，网购的化妆品渠道太杂，我们可以去质疑糯糯团的化妆品质量问题，但这一质疑，怕也会将自己拖下水。所以，我并不认同刚刚的那个方案。”
话说完，看到王凤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尴尬与羞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只拿眼斜瞟了一下瑜宁，又迅速的垂头，沉默的咬了嘴唇。
王子安依旧带着莫名深意的笑容：“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做？”
瑜宁深吸口气：“在市场占有方面，加大力度签约独家，给独家的优惠可以适当放宽。
在宣传上，借助时事热点。但这热点可以并不只局限于传统。举个例子，奥运开幕是热点，我们可以借助这个热点去做男排套餐或者女排套餐的外卖，这属于传统热点。国民老公许东出柜也是热点，我们可以借此做出柜套餐或者真相套餐，虽然偏离传统，但更能博人眼球，引发关注与讨论度。”
王子安把背靠到了椅子上，笑里带了几分欣赏：“不错。”话说着，又转向众人：“以后可以按照瑜宁说的这个宣传策略走。”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瑜宁脸颊有些发热。她不明白这发热代表什么。
被王子安肯定，看起来似乎是件好事。
作为一个新入职的员工，刻意或者不经意或者被迫表现一下自己，貌似也无可厚非。
但这一切，都加入了一个前提——打压了另外一个人。
对瑜宁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从小，就习惯去观察与附和别人的情绪。
散会后，王凤一直没有动身，瑜宁同样等到最后。
等到人都散完，走到王凤身边想跟她说些什么，却见她直接起身，并不看瑜宁，冷着脸出了门。
瑜宁默默叹息一声，心里更添了几分纠结与矛盾。
下班回家，习惯性的打开微博，一向安静的微博，却莫名弹跳出了许多评论和私信。
瑜宁有些懵了。
下意识的打开评论，发现了各种各样的辱骂：
“你这样的女人也真是好笑，既然嫌贫爱富，当时又干嘛拖着人家loser？还让人家给你花钱买衣服买饭，真当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
“我还以为一个拜金女的微博肯定都是大胸长腿名牌包包呢，裤子都脱了，却连个毛都没看着！”
“大家都是穷苦出身，但我从14岁就开始出来打工了，绝对不会去做喝父母血肉的寄生虫，更不会不要脸的卖身求荣。大家都是女人，这差距也太大了点……”
“我去，还挺文艺啊！这微博都是你写的吗？还是从哪儿抄来的？你这种肤浅的拜金女人配写这个？赶紧把微博都删干净！”
“SB的无脑女人，还以为天底下的高富帅都是傻子哪？你被人玩了又甩，都有了黑历史了知道不？接盘侠都未必多看你一眼，别再做嫁入豪门的美梦了！”
“看到大家都在骂你，我也就放心了。”
滚滚而来的叫骂让瑜宁有些猝不及防。
手忍不住发抖。
血液冲到了头上。一瞬间，又是愤怒，又是莫名。
她甚至以为自己登错了账号，飞快的点开用户名。
看到了一只肥肥白白的小狗头像，和她的微博名“凤隐”。没错，是她的微博。
可，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有什么误会？
深呼吸，努力抑制着愤怒，使自己恢复平静。又打开了私信。
私信内容和评论内容所差无几——全是如潮水般的谩骂。
最近一条微博，是在半年前晒出了自己做的一盘意大利面。
默默咬唇，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是否还得罪过什么人。
李健？以李健的身份，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凤？不过是工作上的一些不快，她不至于用这个角度来攻击她。
正在冥思苦想，私信又跳了一下。
私信内容，是一个链接。
打开链接，看到了一条长微博：
“给大家说说我遇到的一个奇葩。这个奇葩是个拜金女。家里穷的叮当响，却还要啃老人的血肉，扒老人的皮，让她妈把她送到了国外留学。你说既然来了国外留学，你好好学习回报父母回报祖国，这才是正道。但是那个奇葩道德败坏厚颜无耻，哪里肯走什么正道。不好好学习，只是借着留学的名义勾三搭四。
大家都知道，能出来留学的，大部分都有些家底，还有一些资本家的小崽子富二代。那个奇葩女人见了这些富二代，就好比苍蝇看见了臭肉，两眼放光的就扑上去了。
对，没多久，那个富二代就把这贱货给甩了。这贱货被甩了以后，只能自己眼泪巴巴的去打工挣自己的生活费。要说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