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小凡似乎看出小鸟对他的畏惧,就向后退了两步。
“不用怕。我叫小凡。我不吃小鸟的。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小鸟又回过头来看了漆小凡一眼,似乎看出面前的这只猫没有恶意,才说:“是胡马咬的。”
“又是胡马,可恶的大黄蜂。”
漆小凡骂了一句后,问:“知道胡马现在的位置吗?”
小鸟说:“不知道。”
漆小凡查看了小鸟身上的伤,不轻,脖子那一个很大的肿块。听球蛋说过,被大黄蜂蛰过后,如果不能即时的医治,毒性发作,就没救了。
看小鸟现在的状态,可能是身上的毒性发作。
漆小凡想: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小鸟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漆小凡说:“你再忍一会。我去给你找药来。”
小鸟可怜巴巴的说:“我不行了。我会死掉的。”
“不会的。你不会死掉的。你再忍一会。我去去就回。”
漆小凡转身就向自家的院子里跑去。他跑了几十步后,想想这样不行,就又跑回小鸟身边。他叼起小鸟,向自家院子跑去。他要让球蛋用苔藓救治小鸟。
跑着,跑着,漆小凡感觉到小鸟的身子越来越往下沉。到了栅栏前,小鸟没了呼吸。
漆小凡叹惜一声,放下了小鸟。他用爪子刨出一个坑,把小鸟埋葬了。
埋葬了小鸟后,漆小凡久久的坐在那里,像一个守灵人。
漆小凡给自己下了任务:近期,只做一件事,就是寻找大黄蜂胡马。
就在漆小凡决定要寻找胡马的时候,这只大黄蜂在树林子的另一端遇到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他在冬青属灌木间游玩时,一时兴起,要进一个地笼里面去游玩。进这个地笼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是进了这地笼后,再进到最下角的一个类似隧道的地方。
树林子里的灌木丛,还有小区里的景观灌木和花草间,都会有不少的蜘蛛网。这些地方的蛛网,与屋子里或窗檐下的不同。
这些地方的蛛网多数编织成地笼样子。蜘蛛借用灌木的枝和叶,先织成一个平面的网。这种网纺织时没有章法,类似于乱针绣。正是这种乱针绣,才能把网织成手绢样,上面可以托起水珠。
有了一片手绢样的平面蛛网托底,上面又有了斜面的网,只是这种网密度没有底层的密。这就成了一个地笼。在地笼的一个拐角上,会有一个隧道样的小房间。蜘蛛就住在这个小房间里。
胡马感兴趣的就是地笼里的那个隧道样的小房间。他一时兴起,就钻进了这个地笼。让他没想到的,这个地笼可不是好玩的。他的身子一下子就被缠绕了,弄得浑身都是丝,扯不掉,理还乱,最终像是戴上了一具枷锁。
身子更像是绑上沉重的铅。大黄蜂胡马想进、进不了;想退、退不出。更别提飞起来。这个时候,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他一番折腾后,精疲力竭。
胡马对天长叹:“老天这是要灭我呀。”
这世界很奇怪。并不是恶人就一定有恶报。或许,如俗话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没到。胡马感到十分绝望的这个晚上,天上下起了雨。雨水哗哗地。下了一会后,雨停了。这场雨,对于胡马来说,就是一场即时雨。
雨停了后,胡马一身湿淋淋的,全身上下湿透了。他从树枝间掉到地面上。落到地面上,他紧忙的就地打滚。泥土粘了他的身子,更加的沉重,想飞是不可能的。
恰恰正是这样的打滚,大黄蜂胡马的身上,有潮湿的泥土,也有沙子。这样的混合加上地面的摩擦,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蛛网不见了。但他的身体是潮湿的,加上体力消耗严重,暂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无奈之下,他滚到一棵树根下,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地面上已经干透。胡马的身上也干透了。这个时候,他又在地面上打滚。几个滚打过后,他身上残留的泥土和沙子陆续的脱离了。
胡马站起来,为自己的机智抖擞了身子,欢欣鼓舞呢。
试了一下,能够飞起来。
胡马抖动翅膀,高歌而去了。
漆小凡又回到自家的院子里。他回来探望球蛋的身体。
球蛋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这让漆小凡感到很欣慰。
漆小凡说:“苔藓居然会有这样的作用。太神奇的了。”
球蛋说:“呆宝。我看你的气色相当的好。现在,一切全都顺心如意吧?”
漆小凡说:“不会饿肚子,是肯定的。顺心如意还没有做到。烦心的事还有。”
球蛋问:“能不能说来听听?”
漆小凡说:“我一直在找胡马。”
球蛋感激的看了漆小凡一眼。他知道,漆小凡为什么要去找胡马。
“算了吧。你不要为我这样的事烦心。”
漆小凡说:“不仅仅是为了你。”
球蛋“哦”了一声,盯着漆小凡的脸。
漆小凡就把小鸟遇难的事说了。
球蛋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会遭雷劈的家伙,太嚣张。”
漆小凡说:“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他来还你的帐,还有小鸟的帐。逮到后,要他去小鸟的坟上去磕头。然后,再拿他做下酒的菜。”
球蛋问:“你现在敢生吃他了?”
漆小凡说:“敢!”
球蛋又问:“老鼠呢?也敢生吃吗?”
漆小凡说:“敢!”
这天下午。天气很好。
漆小凡在一棵槐树上小憩。现在的他,喜欢高处,这样可以登高望远。有一阵风刮过。一片树叶掉到他的头上。他感觉到时,想弄清楚是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头。砸他的树叶继续下行,掉到了地面上。
就在漆小凡朝下看时,惊讶的看见一个情景。
大黄蜂胡马。
胡马就在眼前,漆小凡十分的激动。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遇见全不费功夫。漆小凡睡意全无。他抖擞起精神,准备捕捉胡马。
在斜下方,有一棵香樟树。在这棵树的枝叶间,出现胡马的身影。这棵香樟树不算高,比漆小凡脚下的老槐树要矮了一大截。
这棵香樟树竟然掩盖了一个它与众不一样的事实。在2米高处,竟然断裂掉成了秃顶,树干已经干枯了。干枯的树干上依附了很肥厚的树皮。很肥厚的皮却是从上到下撕开一个长条,裸露出树干已经枯死的事实。主干秃顶,枝叶却是繁密,华盖一般。
肥厚的树皮顶上方处有一块硕大的疤结。这样大的疤结上长出两支婴儿胳膊粗的岔枝,向上,向天空。这两支中的其中一支向上几十公分后又分出两枝。在像婴儿胳膊粗的岔枝周围,还有粗细不等的若干枝条向上,向天空。
远远地,如果不经细看,压根儿就不会想到这里的繁密枝叶竟然生成于干枯的主干上。这让人觉得很奇怪,不可思议。
紧邻这块疤结,干枯的树干上有一个窟窿。
胡马在窟窿门口守着。那里显然是他的老巢。
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漆小凡自责刚才的疏忽。
这个时候,让漆小凡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漆小凡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的观察到,胡马转过身子,把头向窟窿口伸去。窟窿口边出现一个幼小的生命。那是个小宝宝。小宝宝慢慢的探出头来,样子像是才睡醒。可以看见,这是一个出世不久的小生命,羽毛尚未丰满。
胡马用触须尖儿轻轻地碰开了里面那个幼小生命的嘴巴。小生命的头,摆来摆去的。胡马的触须也就跟着摆动。小生命的样子很着急,可能是饿着了。
看到这里,漆小凡竟然替胡马着急起来。
“一个笨家伙。喂小宝宝也不会。”
漆小凡骂了大黄蜂胡马,恨不能过去接手做喂食的事情。
终于,胡马的嘴接触到小生命的嘴了。
漆小凡听说过,大黄蜂的嗉囊里充满了蜜汁。大黄蜂也会采蜜。他采到蜜后,转化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就是蜜汁,另一部分却成了毒液。
漆小凡清楚的看到,那个小生命似乎享用好了,退进窟窿里。另一只小生命出现在窟窿口。胡马一个接一个的喂食小生命。
此情此景,竟然使漆小凡感动了。这真是没想到的事情。凶恶的不能招人喜欢的胡马,竟然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刚刚见到胡马的一瞬间,漆小凡有立马就扑下去的冲动。这会,陷入情境中的他,完全情绪化了。他放弃了即刻捕捉胡马的打算。他不想在那些小生命面前逮捕胡马。
漆小凡想:逮捕胡马只是早晚的事情。他肯定要吃掉胡马。
每每想到胡马对球蛋,还有对小鸟的伤害,漆小凡的心头就像又插进一根鱼刺。
漆小凡的心头十分的纠结。他想把时下的心情告诉球蛋,再听听这个老朋友的意见。如果球蛋的意思是立马就处决胡马,他再火速赶过来,将罪恶家伙的老巢连窝端掉。
回到院子里。
眼前的一幕,使漆小凡怒火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