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福来也就知道了,言雪并不是城市新来主官的女儿。他认为,既然不是主政官的女儿,把言雪弄到手,容易多了。会少了一些顾忌。
齐福来去到美发厅,理了一个斧头发型。这种发型很独特。头的左右全部像剃光头一样,用推剪推到上面、上面留着长的发,最长的部分有15到20公分,盖到一边光了的部位,脑袋后面留着七八公分宽到脖子处。
这种发型,配在齐福来肥油的脑袋上,立马就有了些野性。
回到家,配上买回来没有用上的项链。
肥厚的脖子里,佩戴一款欧美时尚的潮人项链。据他自己说,这款项链,出自泰国的名匠师之手,款型是一组骷髅头,显出霸气。只是,戴在他身上,怎么看,也显不出霸气,如果换一个说法,倒是合适,那就是匪里匪气。
进到言雪住处,齐福来不再是之前的那样,假装斯文的,绅士风度。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首先在形象上,尤其在发型上,就与过去大不一样。脖子里戴着这根骷髅头项链。上身一件大花的T恤,下身穿的花格子大裤衩,脚上一双软底皮鞋。
“哈哈。”齐福来摇晃着身子,悠着八字步,进门。
言雪见到齐福来的第一眼,愣了一下,这个人,怎么成了黑道上的人。即便不是,装扮上也像了。
“肥仔。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言雪说出了第一印象。
齐福来无比自豪的说:“怎么样?不错吧?”
言雪说:“这个样子不好。”
齐福来说:“可外面的许多人,都说,这才是真正的肥仔。我也感觉,这个样子,有派,酷。”
言雪说:“我看不惯。”
齐福来说:“看看,就习惯了。新鲜事物嘛,开始时,总是不习惯的。”
言雪就笑了,说:“就你这,也叫新鲜事物。拉倒吧。你这个样子,恶心人的。”
齐福来说:“恶心吗?没有吧。你没有吐。”
言雪想做一个作恶的样子,想做没有做。突然间,她有新的发现,齐福来今天到这里来,一改以往、以往就是说话,也是小心谨慎的。今天,怎么啦?他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吧?这个状态下,还是不要玩笑的好。
齐福来改变形象,有自己的考虑。以前,一直对言雪言听计从,一直小心的看她的脸色行事。既然,这个女生没有那样可怕的背景,还在乎什么呢?不就是一介平民嘛。我要是把你弄到手,是你的福气。我舅舅,可是名声响当当的大老板。
齐福来为自己的这一改变,自得过。这一改变,平地,就有了霸气。形象上,自己给自己鼓劲了。
齐福来发现今天的感觉特别的奇妙。以前,到言雪这里来,只觉得她是主政官家的千金,自己就显的十分的渺小。现在,知道言雪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的女儿,自己反而一下子就高大起来。
今天,自己怎么一下子就高大上了呢?齐福来心里可是美美的了。
言雪说:“肥仔。你来的正好。你自己看看,这只猫,同你抱走时,有很大的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
“我没有这样说,你着急什么呀?”
“我齐福来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我要是做了手脚,会直白的告诉你的。”
言雪说:“这只猫,我怎么看,也不像之前的那一只。”
“怎么可能。”齐福来问:“你这话说的可是不中听了。什么叫不是之前的那一只。难不成,我换了一只猫。有必要吗?”
齐福来尽量不让自己脸红。这话,要是以前到这里说,真说不准,说不定脸真的就红了。现在,心态不一样,你言雪也就是平民家的灰姑娘。我是流氓,我怕谁。这种心态支使下,齐福来还真的就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言雪激将,说:“你说还是那只猫。你把它抓到。”
齐福来的眉头一皱,说:“这个,还真有难度。你知道的。这只猫,跟我不斗的。”
言雪说:“它现在的样子,性情全变了,它怕我。说不定,不怕你。”
齐福来看了言雪,心想,试试就试试。他上前去,学着猫叫,做着手势。
哎嗨。这只猫居然敢过来。
齐福来没有想到,他回头看了言雪。
这只猫或许看到了熟人。也是啊,之前,就是在齐福来那里呆过。还有,说不定,这只猫原先的主人,就是齐福来这个样子,或者是家中也有这样的装束的人。
言雪拿了猫粮,放到齐福来面前。
齐福来把猫粮向前递了,这只猫吃起来。
“神了。”齐福来显然的兴奋,说:“这只猫不怕我了。之前,可是怕我的。”
言雪不说话,看着齐福来。眼前这个人,今天的这个打扮,实在让她看不下去。言雪扭头,看了别处。她不得不想到柳青的提醒。齐福来或者是强富,在这只猫身上做了手脚。至于做的什么手脚,一时还不好说。
齐福来挺有成就感的,蹲着,看着这只猫的吃相。
言雪也在看这只猫的吃相、吃相上,与之前抱走的猫,有明显的不同。这只猫吃东西,不斯文,有一股贪婪相。原先,在这里的猫,不管是什么时候,即便饿了,也是斯文。
“好了。我完成任务了。”齐福来站起来,转身去沙发上坐下,说:“言雪。今天,我过来,想跟你谈一谈我俩的事情。”
言雪还站着看猫吃东西。这时,听齐福来的口气,就回头看过去。
齐福来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往沙发上斜躺着。他的左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右手笔直的放到沙发背上,两条腿摆出的是一个大字。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坐姿。
言雪的眉头蹙起、蹙起后又还原,脸上有了些比较冷的笑意。
“你没有问我谈什么事情。”齐福来的右手、手指在沙发背上停的点着。
言雪说:“我听着呢。”
齐福来说:“我家里,催我个人的婚事,催的真的是急。我也是没办法了,这才到你这里来,讨一个说法。”
言雪明白了齐福来的意思。她觉得好笑,甚至是滑稽。你家人催你婚事,跑我这里来说。我已经多次明白的告诉了,现在不谈个人的事。一切,要靠缘分、缘分到,一切好说,缘分没到,我就是嘴上答应,心里头还是不痛快。
齐福来继续自己的话头,说:“你给我一个痛快话,你是嫁给我,还是不嫁给我?”
言雪说:“我告诉过你。”
齐福来问:“是不是在等漆小凡?”
言雪说:“就算是吧。”
“等什么呀,等。”齐福来阴冷诉一笑,说:“他现在人在哪,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也是不知道。你这样等下去,青春期早就过去了。有句话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让金樽空对月。”
“纠正一下。这不是有句话,是一个诗句。李白《将进酒》里面的。你刚才说的,前面还有两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齐福来看了言雪一眼。这要在以前,他不会看言雪,会觉得尴尬的。今天,心态不一样,也就是,我是流氓我怕谁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书读的多。我不跟你扯这个。我只要你表一个态,嫁还是不嫁?”
言雪笑了,声音却是从鼻腔里出来的。
“齐福来。你今天有许多的反常。你这是地主强盗娶亲呢,还是当代的年轻人谈恋爱。有你这样追一个女生的吗?”
齐福来愣住。也是啊,今天,自己是不是性子急了些。他一时的语塞。
言雪说:“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不坏,才和你交往。男女之间的交往,不一定非得谈对象才交往吧。可你今天,让我看见一个很市侩的人。”
“不是今天你觉得我市侩。是你早就认为我市侩。我早就感觉出来,只是没有捅破而已。”齐福来说过后,居然嘿嘿一笑。这个笑声,就像是从墓地里发出来的一样。
言雪的身上有了阴冷的感觉。她掏出手机,给柳青打电话。要想把齐福来从这里弄走,也只有柳青了。
言雪早就感觉出来,齐福来到里来,对她是假装表情的多。对柳青,是真表情的多。说白了,从一开始,齐福来就不怕言雪。他怕柳青是真的。
柳青对齐福来,常常是半假半真的玩笑,甚至动手。齐福来常常被柳青整的叫饶命。有一回,齐福来可能下手重了些,把柳青弄毛了。柳青将齐福来一顿暴揍。当时,齐福来是想回手的。他也急了。可他根本就不是柳青的对手。自那以后,齐福来能躲着柳青,就尽量不直接照面。即便无奈的在一块时,齐福来也像龟孙子似的。
“青,你回来。肥仔有事情要和我们商量。立马,啊。他等着呢。他说等你回来。”
齐福来听到言雪打出的电话,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好吧。这事,以后再说吧。我走了。”
言雪貌似挽留,说:“柳青这就回来了。你不要走啊。”
齐福来可不想等柳青回来,讨没趣。他是真的怕那个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