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叶浣浣没有想到,刚一进门,就挨了季昀一巴掌。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脸颊传来火辣辣地痛,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季昀的温文尔雅早就消失殆尽,他阴沉着脸,面目凶悍地怒瞪着她,“你到底怎么给别人说你姐姐的事情的?”
“没怎么说啊?”叶浣浣委屈地道,眼里尽显迷茫。上次在咖啡店遇到叶蔚湘,被她掌掴了一顿后,她便以此事情为由头,央着姐夫给她了一些钱,去国外玩了一趟,今天刚刚进门。
“你是不是对别人说,我将你姐送到了疗养院?”季昀冷声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有什么不对?”季昀努力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恨不得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我怎么对你姐姐不好的?”
“姐夫,对不起,不过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叶浣浣焦急地辨解道。虽然她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但眼下季昀盛怒,认错总是没错的。
季昀在沙发上坐下,细长的眼里尽显阴鸷,“别人听到我将你姐姐送到疗养院,只怕会在心里埋汰我对你姐姐禽兽不如,这种谣言要是被公司那些老狐狸听到了,万一有人拿来做文章,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麻烦。”
说来说去,他还是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他的形象以及在公司的地位。明珠集团的股份他得来的并不光明,难免要疑神疑鬼。
听出季昀的怒火似乎消了一些,叶浣浣松了一口气,但到底心有余悸,特意选了一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安慰道:“姐夫,不会的,这几年你在公司的作为大家有目共睹,他们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意见。”
不管是叶父去世前还是去世后,季昀给明珠集团创造的利益都不在小数。这也是不管是叶父还是叶蔚湘都放心将公司交给他的原因。
“你懂什么?你姐姐那个臭婊子找了越远集团的顾远霆作靠山,现在只怕正想着怎么样将股份从我手里拿回去,我现在是脚踩钢丝,一点错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季昀沉着脸,目光中闪过浓浓的不甘与恨意。
他当然知道那些老狐狸轻易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万一顾远霆从中挑拨的话,那结果就难为预料了。
“是那天在咖啡店外面遇见的男人?”叶浣浣小心翼翼是问道。
那天叶蔚湘和顾远霆离开后,季昀的脸色难看到可怕,叶浣浣一直没敢提起这件事。后来,季昀又忙着公司的事情,她也不敢再打扰。
季昀嗯了一声,手掌握紧成拳,阴冷地说道:“只怕你姐姐那贱人陪顾远霆上了床,否则又怎么会请动他当靠山。”
等他抓住叶蔚湘后,他一定会好好收拾她,让她知道给他戴绿帽子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看着季昀阴测测的表情,叶浣浣打了个冷战。现在的姐夫好可怕,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从前温柔和煦的影子。
见叶浣浣不说话,季昀接着说道:“明天你和我去公司一趟。”
“去做什么?”叶浣浣问道。
“明天我叫了几大股东,让他们在股份转让书上签字,然后去工商局变更企业法人。到时候你呆在我身边,万一他们发难,问你姐姐的事,你也能帮忙应对一二。”
其实季昀对这次股份变更的事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带上叶浣浣也是以防万一罢了。
叶浣浣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她现在完全依附于季昀生活,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叶蔚湘早上醒来,雨已经停了,天空阴沉沉的。
顾远霆已经去上班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正在收拾房间,看见她下楼,恭敬地叫了一声叶小姐。
“你是?”叶蔚湘疑惑地看着眼前,穿着围裙的妇人。
“我姓周,顾总吩咐我过来照顾叶小姐。”
估计顾远霆见她生活不便,特意请了佣人来。不过,他昨天怎么没有对她提起?
叶蔚湘疑惑地想着,对周姐客气地笑了笑,“那麻烦周姐了。”
她虽然并不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是到底被娇生惯养的二十多年,对于家务虽说不上一窍不通,但是会的东西也十分有限。
有了周姐,顿时感觉方便了许多。
吃过周姐做的早餐,叶蔚湘拿出昨天买的有关于法律知识的书,坐到了阳台。
顾远霆专门让人在阳台外就放置着一座符合人体工学所设计的躺椅,躺椅旁边着一张小小的圆形茶几,茶几上还放着几本夹着书签的书。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经常在这里消磨时间。
叶蔚湘好奇地看了看那几本书,有好几本关于金融知识的,另外一本就比较猎奇,是一本心理学,而且是英文原版。密密麻麻的字母光看都让人头疼不已,但是书里有许多地方做了注解,显然书的主人看得很认真。
顾远霆怎么会看这种书?
叶蔚湘好奇地想道,不过她又忆起曾经上学时,老师曾提过心理学的用处很大。想必用在生意场上也是有作用,也就见怪不怪了。
将那几本书放回原处,她就开始翻看起自己买的书。
虽然顾远霆已经说过,拿回股份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全权交给程阳处理。但是叶蔚湘还是想多看看,最起码要做到不是全然的一无所知。
在季昀身上,她已经跌够了跟头,也吃够了苦头,也明白了靠天靠地,全不如靠自己可靠。
虽然这个道理明白得有些晚,但现在努力也不迟。
像顾远霆这种人,只怕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找来她做交易,暗暗地对顾老爷子瞒天过海。
想起顾远霆,叶蔚湘不免起他昨夜满头冷汗,梦呓着叫妈妈的样子。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表情会那样痛苦。
早知道会害得他做噩梦,她就不打听他父母的事了。
正在办公的顾远霆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忍无可忍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片止痛药吞了下去。
姜磊见他脸色惨白的模样,殷实的国字脸上一片担扰,“昨夜没睡好?”
顾远霆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昨夜打雷,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要不要我替你约一下赵思愉,你去她那里坐坐?”姜磊从旁边的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递给顾远霆。
顾远霆道了声谢,接过来喝了两口,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下午还有一个会议需要我出席。”
越远集团分公司入驻江城还不到一年,一切还没有步上正规,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做决策。
姜磊不赞同地道:“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公司倒不下。前些日子你回帝都,公司不照样好好的。”
顾远霆没有吭声,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姜磊见他点头,顿时松了一口气,害怕他反悔似的,快速地拨了一个电话,并和对方约了下午三点。
顾远霆见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笑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只不过昨夜没睡好。”
姜磊撇了撇嘴,表示对他的话完全不信。他和顾远霆相识已经快十年,每次只要顾远霆一说做噩梦,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会头痛欲裂,基本上什么招都不好使,只能等头痛自己慢慢消散。
“你的偏头痛不是在遇到赵医生后好多了吗?怎么突然就犯了?”姜磊问道。
顾远霆用手轻轻拨弄着水杯没有说话,低垂下眼睑掩去其中的沉郁。
姜磊可不打算放过他,稍微一想,便以猜测的语气问道:“和叶蔚湘有关?”
“和她无关,她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我父母。”顾远霆向后靠了靠,将整个身体都陷进椅子里,“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加上昨晚打雷,我才会做噩梦。”
听他这样说,姜磊不好再说什么,接着问,“和叶蔚湘结婚,感觉怎么样?”
“明知道是假的,哪有什么感觉。不过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多少有些不自在。”顾远霆想起昨天回家时,叶蔚湘刚刚洗完澡的模样,眼睛不自在地闪了闪。
他不愿意在这上面多谈,转了话题问道:“我让你找的公寓怎么样了?”
“相邻的公寓并不好找,尤其你还要精装修好,立即入住的。我已经派人去问了,暂时还没有消息。”姜磊回道。
姜磊的身份是顾远霆的特别助理,除了洽淡生意与敌人交战于商场外,有会替顾远霆处理一些私事。所以在越远集团,他的身份一直很超然。
顾远霆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一起吃午饭吧,吃完了我去赵思谕那里一趟,下午的会议你替我主持。”
“放心吧。”姜磊回道,跟在顾远霆身后出了门。
两人在附近吃过饭,各自分开。姜磊回公司准备会议的资料,而顾远霆驱车开往赵医生的办公室。
赵医生是心理医生,工作地点并不在医院,而是在一所LOFT。
顾远霆到的时候,赵思愉已经泡好了茶等他。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角落里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看见顾远霆,赵思愉露出一个浅笑,柔声道:“远霆,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