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去世后,叶蔚湘一直都没有让人动过他们的卧室,只是不时来打扫一下,好保持干净。
可是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卧室,用面目全非来形容却一点也不算过。
所有的一切都换了模样,以往摆在桌子的全家福早都不见了踪影,而梳妆台上,本来收拾好的饰品全被人翻了出来,凌七八落地摆在桌面上!
叶蔚湘大概翻了翻,发现有好几样贵重的东西都不见了,可想而知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这些人!夺了她的公司,逼得她有家不能回也就算了,如今连她妈妈的遗物都不愿意放过!
叶蔚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的,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孙晴兰的面前。
孙晴兰被那两个保镖绑在了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她看着叶蔚湘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气森森望着自己,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孙晴兰耳朵上的耳环也是她妈妈的,她竟然无耻地据为己有。
看着她那张保养良好的面孔,叶蔚湘整颗心都浸泡在恨意里,她猛地伸出手,硬生生地将孙晴兰戴在耳垂上的耳环给拽了下来,鲜血猛地流了出来。
就这样她还觉得不解恨,又如法炮制地将孙晴兰另只耳垂上的耳环也拽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站在孙晴兰两边的保镖看见叶蔚湘的动作,都忍不住抖了抖,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疼了起来。
啊——
孙晴兰发出惨烈地嚎叫声,只觉得耳朵都被撕烂了,望着叶蔚湘的眼里已经有了惧意,抖着声音骂道:“叶蔚湘,你这个贱种,你敢这样对我,小心我报警!”
“报警?!你不提我还忘了。”叶蔚湘微勾红唇,眼睛里被怒火渲染成了血色,森冷地说道:“擅闯民宅,偷取别人的财物,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在牢里能呆几年!”
叶蔚湘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恨过,被背叛时,被夺走家产时,得知爸妈死于非命时,都不如现在的恨意来得强烈。
因为孙晴兰的行为让她清晰又直观地认识地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季昀和叶浣浣对她究竟做了怎么样残忍的事情。
不能放过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叶蔚湘用力地握紧拳头,拿起电话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听了叶蔚湘的话,二话不说就将两人一起带了回去。
孙晴兰看到警察来反而松了一口气,刚才叶蔚湘凶神恶煞的表情,让她以为叶蔚湘会当初杀了自己。
叶蔚湘在警察来之前就让保镖先离开了,独自一个人去了警局。
到了警察局,叶蔚湘和孙晴兰分开做笔录。
“我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女人呆在我家里,还偷了我妈的遗物。”叶蔚湘对着作笔录的警察缓声说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胚子,我是你亲姨妈,拿的东西是我亲姐姐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我偷?!”看到警察在场,孙晴兰立马胆肥了,听了叶蔚湘的话,尖声喊道:“而且你看我身上的伤,都是她弄的。警察,我要告她恶意伤害!”
又是一个法盲。
警察听了孙晴兰的话啼笑皆非,厉声喝止了她的哭诉,“就算你是当事人的亲姨也不能非法闯进她的私人住宅,更别提你还盗取当事人妈妈的遗物。而且别说她打伤你,就算她打死你,也不用赔你的命。”
“凭什么?!我是她亲姨,我进的是我姐姐的房间,为什么就不能进去了?!”
警察被她吵得头痛,拍着桌子大声喝道:“吵什么吵?这里是警察局,你以为是菜市场呢?”
孙晴兰向来是欺弱怕硬的性格,见那警察发了火,心里有了惧意,声泪俱下地说道:“警官,我是她的亲姨,我真的是无辜的,不信你看看我这耳朵上的伤,就是她给我弄的。”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那警察见孙晴兰两只耳垂都硬生生地被拽烂了,不由看了从始至终都显得很镇定的叶蔚湘一眼。
叶蔚湘注意到他的目光,涩声说道:“这个女人竟然将我妈的遗物戴在耳朵上,我一时冲动才动了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泪意,那男警察年龄也不大,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先软了三分,对孙晴兰的感观更差了。
孙晴兰听了叶蔚湘的话又不乐意了,强词夺理道:“孙晴心是我姐,她的东西凭什么我不能拿?而且我根本没有偷走,只是借用!”
她现在倒是口口声声称起姐姐了,完全忘记了当年是怎么样对待孙晴心的。
“闭嘴!你不经主人同意拿东西就是偷。”那男警察再次喝道。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怎么这个妇女就这样胡搅蛮缠。
正在这里,叶浣浣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先是四下环顾了一圈,然后才朝孙晴兰走了过来,而在她身边紧紧跟着的,竟然是季昀。
叶浣浣走到孙晴兰身边,先是对那男警察笑了笑,这才低下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孙晴兰,见她一脸狼狈地模样,焦急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孙晴兰脸颊红肿,耳垂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成块,手掌肿得像馒头似的。
“女儿,妈今天差点被人打死了。”孙晴兰看到叶浣浣哀声哭着。
“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伤这样严重?”叶浣浣心疼地说完,看向一旁的季昀,“昀哥,你看妈伤成这样,你一定不能放过那人!”
季昀没有说话,先是拿出香烟递给正在做笔录的男警察,见那警察摇手拒绝后,又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伤我岳母的人在哪?”
那警察看了一眼季昀的名片,脸色顿时谨慎起来,语气也和蔼了不少,“有人说这位女士私闯民宅,偷盗财物。她身上的伤全是被那位女士打的。”说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叶蔚湘。
季昀和叶浣浣同时扭过头,就看见叶蔚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变青了。
季昀听叶浣浣说孙晴兰进了警局,虽然不愿意出面,但是考虑到叶蔚湘的事情还需要叶浣浣解决,就放下公事跟着来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另外一个当事人竟然是叶蔚湘。
“岳母?季昀,看来是我真是小瞧你了。”叶蔚湘缓缓说着,眉目间皆是冷意。
季昀眼神微沉,表情却恰到好处地做出惊讶与担忧来,“蔚湘,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岳母大人?”叶蔚湘将岳母大人四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里满是讥诮。
听到这里,季昀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顿了顿才神色如常地说道:“蔚湘,我刚才以为是姨母和别人起了冲突,说她是我岳母只是为了方便行事。”
叶浣浣也赶紧解释道:“是啊,姐姐,是我以为母亲出了事,才央求姐夫过来的,不知道和母亲起冲突的是你。”
叶蔚湘听了他们的解释,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对警察说道:“事情的经过就是我讲的那样,我现在想知道她私闯民宅,偷盗财物要判什么罪?”
听了叶蔚湘的话,季昀和叶浣浣的脸色都变得不好了,而孙晴兰则一把拉下叶浣浣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大声道:“什么私闯民宅,偷盗财物,叶蔚湘我可是你小姨!”
做笔录的警察现在哪还有明白的,这显然就是一出家庭闹剧,便温声对叶蔚湘劝解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没有必要闹那么大,不如私下调解一下。”
“不行,我要报警!”叶蔚湘强硬地说道。
叶浣浣虽然平常对孙晴兰的作为多有怨言,但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听到叶蔚湘坚持要告,忍不住拽了拽季昀的袖子。
季昀看了叶浣浣一眼,有些左右为难。他现在是完全不敢惹叶蔚湘的,但是如果不帮忙的话,他又担心叶浣浣会埋怨他。
孙晴兰看了他们的表情,本来还抱着侥幸的心顿时一凉,终于有了惧色,“季昀,浣浣,你们不会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这个女人送进监狱吧!”
刚才被警察喝斥了好几句,就算她再愚钝也明白如果叶蔚湘坚持要告她的话,她肯定是要坐牢的。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浣浣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问道。
孙晴兰摸了摸脸上被打肿的地方,痛声道:“我刚才在家里煲汤,这个贱……”她本来想说贱人,被季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又赶紧改了口,“蔚湘就冲进来对我又踢又打,又让人用绳子捆了我,之后就说报警,要告我私闯民宅。”
叶浣浣听了没有吭声,但是脸色有些不好。
而季昀则直接把脸就拉了下来,自从知道叶蔚湘被赶出家门后,孙晴兰就迫不及待地住了进来。他明里暗里说过几次,但是孙晴兰完全不以为意,还大肆地将叶蔚湘爸妈的房间做了改造。
后来他忙着公事,也将这事抛在了脑后,想着不会出什么大事,就由着她算了。没想到今天就出了状况,好死不死地被叶蔚湘撞到了当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