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老者再次伸出手指来点我的脉门,而这一次要‘温柔’得多,但只是片刻之间,却见他双眉赫然挑起,脸上神情变得愈发的古怪和严肃,更是让人难以捉摸,见此,我只好把想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脉象居竟然如此诡异,表面来看,只是稍弱,实则却是时强时弱,似沉似浮,混乱无章,然而细细斟酌,却又另有一番连我都参悟不透的玄机……怪哉怪哉!”老者喃喃道,像似在自言自语,接着低头沉思了起来,神情更加的凝重严峻,纵我心中千百疑惑,却也不敢作声打扰。
“脉象虽然参悟不全,但至少能感受到你这内力透着三分邪气,而且似曾相识……”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一顿,随后双目凌厉了起来:“莫非你是那老怪笪窵的门下?”
不等话音落,这老者突然向前一步,伸出二指掐住了我的喉咙,速度极快,叫我反应不能,什么老怪,什么笪窵,这都是哪跟哪啊!
随着老者手上力度加强,我的喉咙不仅疼痛难忍,更是呼吸不畅,双眼不由自主的向上翻去,此时我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对!”就在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时,这老者的双指突然撤回:“当年那老神仙和那老怪决战于千朵莲花山之上,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最终二人同时使出独门绝技,同归于尽,那时你这娃娃还未出生……看来是我多虑了。”
话音落,目光柔和了下来,并伸出手指再次点我手腕上的脉门:“呼……看来真是我多虑了,你这内力虽只有薄薄一层,且似有似无,但着实不可小觑;它无时,风平浪尽,它有时,显尽张狂与暴躁,叫你无法支配自如,更是驾驭不能,任由其肆意而为,胡乱游走于各个经脉,以至于精力和体力过度消耗,五脏六腑更是损耗过渡,再加上你中了寒毒,致使你遁入走火入魔前兆之境,你的命,不久矣!”
当老者说到命不久矣时,眼前立刻有些发黑,貌似在不久之前,那坑货乞丐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院长不是说这只是寒气侵体么,怎么又上升到寒毒的程度了,还有什么走火入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啊!
“嘶……”在我疑惑之间,老者突然嘶了一声,随后又问道:“寒毒所致遁入走火入魔前兆之境不该如此严重,莫非你服过普通驱寒的药?”
这一胡思乱想之下,身子的虚弱感愈发的明显,眼前一黑,便要摔倒见此,老者突然将点我手腕的手指撤回,并搀扶住我,随后迅速连点我小腹和前心两下:“有没有觉得好些?”
说实话,这俩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于是我如实回答,老者将我搀扶坐下,随后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我晃了晃有些晕晕的脑袋:“之前德馨医院的院长给我瞧过病,说我是寒气侵体,并给我写下一副方子,连服七天就无事了。”
“方子有没有带在身上?”老者问道。
“带了。”我将口袋里的药方递给了老者。
“胡闹!寒毒侵体和寒气侵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简直就是南辕北辙!”老者看后立刻勃然大怒,随后朝着门外喝到:“星儿,把你爸爸给我叫来!”
“知道了。”门外传来樊星的声音,而时间不长,院长一脸迷茫的走了进来,当看到我时,更是一副古怪的神情。
“爸爸,您叫我。”院长恭敬的朝着老者道。
“不懂装懂,故弄玄虚,多亏知道你是我医字一脉的人无多,否则我医字一脉老祖宗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老者将手中方子甩到了院长的脸上,怒道。
“我,我……”院长嘴角微微动了动,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见老者面沉似水,便不敢再开口,只好把头抵得更深,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虽是如此,还不忘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幽怨的目光落在了身上那么一刹那,好像在和我说,都是因为你!
老者的话里话外,不难听出,那院长明显是给我瞧错了病,想想之前我还把他当成了神医……不过我真的是命不久矣了么?
“哎!”老者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樊宇啊樊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医字一脉的医术你只学了点皮毛,就在外面招摇撞骗,还找了不少的托,帮你宣传各种怪病,手到病除,这些年来,医术不见长进,钱你倒是圈了不少啊!”
“爸爸,我没有……”院长又想开口,却被老者打断:“你不用解释,这些年来我虽然不说,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又朝院长摆了摆手:“行了,我是指望不上你了,你出去罢。”
“哦……”院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乖乖的走了出去,我心里暗自好笑,想当初求他给珊珊看病的时候,一副装逼又高冷的姿态,现在好吧,让你老爸给你骂个狗血喷头……
院长走了之后,老者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态:“见笑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你虽病入膏肓,命悬一线,但求到我门下,还答上了我的问题,我自然会保你平安。”
“那个……”我有些尴尬的道:“其实今日我求到你门上,并不是想给我自己瞧病,而是要你帮我给我姐姐瞧病的。”
“你姐姐?”老者疑惑的目光传来:“她没有来?”
“嗯。”我回道:“她不方便来这里。”
“哦……”老者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严肃道:“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每次只医一人,并且只医一病,如果你想我帮你医你姐姐的话,那我就不能再医你,如果我不医你,你是绝对活不过三个月的,你可要想好。”
嘶……闻听此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说,我犹豫了,我纠结了。珊珊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而我也答应她要尽自己所能,帮她找到解毒的法子。而我自己,如果真如这老者所说,活不过三个月……
此时真是左右为难,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古语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涉及到性命时,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舍己救人呢?
而就在这时,樊星那小妞突然推门而入:“呆子,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当然是医你自己啊!你那个姐姐绝非善类,你可别被她美丽的外表所迷惑,到时候她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我知道樊星是在关心我,并且她对珊珊也是充满了敌意,综合两点,她才如此言辞,而我依旧在纠结着,我紧咬着牙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老爷爷,能不能破例一次……”
不等我说完,老者即刻打断道:“虽然我家星儿和你是同学,而我也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并且你的病是因我儿子误诊而延误和加重的病情,但我医字一脉祖训如铁律,长存吾辈心,恕难为之,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到底医谁?”
“您今天不也破例一次要医我和王大哥两人了么?就不能再破例一次么?”我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他没病,更不是来看病的。”老者目光变得愈发的深邃和难以捉摸,而不等我问出心中疑惑,老者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多说无益,一分钟到了,你到底要我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