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洛舒然手里快要捏烂的桂圆解救出来,雨秋叹了声小姐的苦日子也算是过到了头。
王爷在小姐之前未纳过一个妾,一来就是坐稳了正妃的位置,也少了不少麻烦,现在看沈王爷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小姐宠爱有加,以前的那些日子应该是不复了。
“你若是喜欢,这一床的都拿去吃了吧。”洛舒然闷闷不乐的说道,她一回头,那些眼花缭乱的东西就叫人心烦,偏巧雨秋还像感觉不到她的郁闷,手上的动作不停。
“雨秋可不敢,小姐只是莫要为了小事气坏了身子。”雨秋笑着告饶,这里的东西哪里是她能够拿的了的。
“雨秋姑娘,快些走了,等会儿若是撞见了王爷,又要惹得不痛快。”用手捂着嘴,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抬眼看了下雨秋的脸色。
现在洛舒然在王府里地位很高,连带着她带来的雨秋姑娘一时也是得势不少,她们心里都羡慕的很。
洛舒然嫁进王府,唯独带了雨秋一个过来,便是只认可了她。
另一个婢女小心翼翼的将屋里的烛芯剪了一截,烛火烧的更旺了些。
“小姐这盖头可还别是自己又先扯了下来,应该是待会儿王爷来了拿下来的。”冲着催促的婢女挥挥手示意她自己知道了,雨秋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含着笑意对洛舒然说了一句。
规矩可不能坏,小姐这场亲事闹了不少乌龙,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一向脾气暴躁的沈王爷竟然还都一一忍下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顾及洛舒然的情绪。
方才洛舒然在正厅里面惊鸿一现,便叫众人吃惊的说不出话来,雨秋看的心里欢喜,却也知道不妥,现在还是把盖头带上了为好。
小姐的绝色容颜配上沈王爷,绝对是不落半点儿下风,这下子看那些嘴碎的下人还怎么嚼舌根,雨秋的心里有不少欣慰和痛快。
“雨秋要去哪儿?”洛舒然手里抓着她递过来的东西,皱起了眉头问道,面带不解。
见洛舒然似乎还不自觉,雨秋抿着嘴唇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姐今晚上可是要跟新郎官儿睡的,我们哪里还敢留在这里。”
话尾带了丝俏皮,雨秋朝着洛舒然眨了眨眼就带着两个婢女出去了,带上门的时候还给洛舒然比了个手势。
雨秋临走时候那个带着些暗示意味的眼神叫洛舒然面上一红,门一合上,她心里也塞了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一只手随便从床上拿了个东西,洛舒然利索的把壳儿一扒,丢进嘴里,冰凉的温度终于让她冷静了点儿。
但是活络的脑子还是像跑火车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也不知道沈修那欣长的身子下面到底是怎么样的风景,看他平时武功很好,估计摸在手里手感应该不错。
打住!
涨红了脸,洛舒然猛的挺直了背,瘪着嘴拍了一巴掌脑门儿。
自责道,她一个五好少女怎么能脑子里想些不好的画面。
就算上辈子对这些事情都略有所闻,但是洛舒然现在心里还是有不可忽视的忐忑。
屋子里一下变得静悄悄的,洛舒然能够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雨秋说的确实不错,成亲之后不就是洞房花烛夜了吗?
两手难耐的绞着帕子,洛舒然的视线落在了忽明忽暗的烛火上面,隐约能看见房门外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心头一跳,想起了雨秋交代的事情,猛的把盖头往头上一摊,并拢了腿,在床上正襟危坐。
沈修在洛舒然离开之后被人拉着灌了不少酒,不过都是半掌大小的杯盏,一口就能喝完。
更何况他在西域一向是喝的烈酒,回了京城,这种柔弱的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酒,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想要上来敬酒碍于沈修的的威名,甚至在他到了跟前儿的时候讲话声音都哆哆嗦嗦。
沈修之前精心筹划了半月有余的亲事,本来是环环相扣,想让洛舒然欣喜一些,结果就被乐茗的一个岔子给搅得一团混乱,他现在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脸上还是得忍着。
沈修眯起了眼睛扫视了一下右手边的桌子,想看看罪魁祸首,却发现不过是一晃神的时间,乐茗就不见了踪影。
抬眼却正好对上凌天的视线,他没有忽视凌天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
凌天察觉到了沈修的视线,脸一抬,对着沈修扬起了一个爽朗的笑容,举杯朝他示意了一下。
沈修微微颔首,仰头就是一杯灌了下去。
“乐茗去哪儿了?”沈修淡淡开口问着身边为自己挡了几杯酒的简玉横。
简玉横的眼角扬起微微的红色,一向温和的笑意带了些狼狈,“大概是是去了所想去的地方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爷既然也有要去的地方,何必在意王府上跑走了些小鱼小虾呢?可别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简玉横说话意有所指,其实他心里是稍微偏向乐茗的,若是今日来的女子真是能够解得了乐茗忧愁的人,沈修也不必因此而重罚她。
“我知道,今晚上王府的守卫稍微松懈些吧。”沈修的眼里闪了丝光芒,轻轻的开口说了句,放了柳子皖一马。
沈修没想到乐茗竟然和武林盟的人认识,而且一认识,就是如此举重若轻的存在。他接下来和兄长所谋划的事情,若是武林盟能够助一臂之力,肯定解决的能够更快些。
既然如此,现在卖个人情给她也是好的,如果她对乐茗真心实意,在暗中帮上一把也何尝不可?
“是。”简玉横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复又带上了笑意。
他的眼神却若有若无的飘向了一个地方,那里躺着早就不胜酒力趴下的武思源。
“武亲王不喜这种场合,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武思渊你就安排今晚先在府上住下,写一封书信给武亲王即可。”知道简玉横在关心什么,沈修抬眼说了句。
简玉横听了自然是放下了心。
武思渊这家伙今天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晚上的酒一杯接一杯,还要强拉着自己和他拼酒力。
可是他跟在沈修身边的日子少说也有个三四年,西域呛鼻的烈酒他没少喝过,最后说了要拼酒,却是兴冲冲的武思渊先倒下了。
得了沈修的令,简玉横立刻精神起来,将武思渊的一只手担在背上,扯着醉的神志不清的男人。
武思渊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在动他,疑惑的抬起头,眼瞅着简玉横的样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挣扎着身体就想要从轮椅里面出来,被折腾的轮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声音。
“行了,别动了,还真以为自己能够下地跑了是不是?”简玉横有些无奈的把武思渊迈出来的一条腿放回去,开口说道。
“玉横为何不醉?”一只手撑着额边,武思渊故作镇定的问到,若不是简玉横已经看见了他松散的视线,估计还会以为武思渊是真的没醉。
这小子,喝醉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连声大哥都不叫,白废了自己之前在称呼这方面的精心教导,简玉横笑着在心里暗骂了声,认命的拖着武思渊离开了正厅。
等到人基本上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沈修一抬袖子,就离开了。
洛舒然原先住的屋子是他叫人临时收拾出来的,东西摆放的位置也不讲究,风水也没来得及调和好,连枕被都是临时叫人赶制出来的,沈修的心里其实很不满意,不像他现在住的地方。
洛舒然肯定会心悦的。
成亲之后,洛舒然就不需要再回去那里了,在他的屋里住下就好。
手微握成拳,沈修在房门口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的推开门。
一进去就看见洛舒然披着个大红盖头,乖巧的坐在床边,似乎等了很久。
沈修脸上的表情微微放的柔和了些,之前平生的怨气似乎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想将手里的动作放轻一些,不吵到恬淡美好的女子。
坐在床边的洛舒然机灵的跟个兔子似的,耳朵边上传来一点儿声响,就捏紧了衣服,知道是沈修进来了,都寻思着连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感觉的沈修靠的近了些,洛舒然强忍着想要往后退的冲动,稳稳的坐在原位不动弹。
洛舒然能够闻到沈修喷在面前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香,却并不让她反感,甚至光闻着就有些醉了。
脑子里一直循环着雨秋说的几句话,洛舒然紧张的手心直冒汗,眼前突然一亮,折腾了半天,她头上遮着的那片步终于给拿下来了。
洛舒然呼的松了口气,就对上了沈修沉沉的眼睛。
沈修的眼睛十分好看,和乐茗含情的眼睛不同,沈修的眉眼似乎都写满了无情和苛刻,没有什么能够进的了他的眼。
除了现在脸颊飞了红晕的洛舒然,其他的东西在沈修的眼里连轮廓都不曾留下。
“你在紧张?”沈修开口问道,他顺理成章的牵了洛舒然一只手坐在床边上。
被满床的东西搁了一下,沈修挑了挑眉毛。
这床上的东西应该不是他派人拿了来的,那估计就是自作聪明的简玉横干的好事。
伸手在洛舒然战战兢兢的眼神里把床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推到一边。
抬手灭了一盏明亮的烛火,屋子里的光线瞬间黯淡了下来。
洛舒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窒息。
沈修应该是醉了,洛舒然能够看出来他眼尾发红,嘴角还沾着没有擦干净的酒渍,闪着晶亮的水光,看起来十分诱人。
“谁见了王爷不紧张?”洛舒然干笑了两声,她现在可没沈修这么轻松,头上的发钗还挺重的,总不可能带着这个东西睡觉吧?
“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名字,刚才你叫的不对,重新来,你应该叫我什么?”喝的微醉的沈修难得的带了些固执,抓着洛舒然的手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