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嗤笑一声,“因着半月之前那银蛇进了京城的时候虽然是沈晖易派人搅乱了我的行程,本想着给我添上恼人的麻烦,再在皇帝的眼里留下一个办事不当的印象,可惜他这个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洛舒然挑了挑眉毛,“你是说之前银蛇引出来的乱子是沈晖易事先安排好的?”
她说这话的心里有些堵得慌,毕竟安排这种事情的沈晖易是不会有半点损失,可是当时他利用的银蛇可是确确实实的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再加上小白拿来药也及时,就算是给沈修带来了麻烦,那两个商人一看上去就知道不懂得处理这种突发事件,最后银蛇说不定要一命呜呼。
沈修微微点头,肯定了洛舒然的疑问,“事事没有亲力亲为,银蛇被我得了去之后,竟然还信了两个商人的信口雌黄,真以为这三条银蛇因为这个考虑不周的计策而直接水土不服没有攻击性,也不知道该说这两个商人思想肤浅还是沈晖易傻。”
当初这两个商人商量了一晚上的计策想着在沈晖易那里摆脱责任,最后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到沈晖易面前如何如何,听了他们的说辞,沈修皱眉,觉得这不就是把沈晖易当成个傻子,连自己轻而易举就把水土不服的银蛇杀了一事都没有起任何的疑心。
沈修当时还琢磨着这个借口成功的几率低到没有,没想到两个商人下午就兴高采烈的回来了,还说沈晖易那里也没有过多的责怪他们,只细细询问他们四王爷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件事和他有关,两个商人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承诺此事沈王爷是一丁半点都没有觉察到,沈晖易才放下了心。
沈修听了觉得好笑,他怎么忘了自家皇兄这种谨慎如蛇蝎的心呢?
看来这两个商人还真是歪打正着,不过纸包不住火,这种事情迟早会被沈晖易发现纰漏。
“今天在太后的寿宴上面是我拿了出来银蛇,沈晖易估计已经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就算他气得半死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太后寿宴上银蛇一经亮相,他就不可能再对合了太后心意的东西动什么手脚,而且今日一过,这两个商人就准备打道回西域去了,沈晖易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追杀这两人到西域。”沈修淡淡的说道,他就不信沈晖易还能再掀的起什么波浪来。
洛舒然听了沈修这话咂嘴,“这两个商人也真是圆滑。”
说着突然顿住了,她方才好像听着沈修说今晚上这两个商人就要打道回府了?“今天晚上这三条银蛇也要被带回去了?”
她看着台子上身体柔软的三条,想着自己上次凑近它们的时候还能在耳边听见的软糯的声音,心里觉得淡淡的惋惜,她本想着这三条会被留在京城,自己若是进了皇宫还能时常看见他们,看来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
“西域的商人很多,他们若是做事不圆滑就不可能捞到大笔的生意,他们不精通中原话,却对生存的道理理解的透彻,这也是西域和中原之所以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原因,他们知道皇室有钱,所以太后寿宴这种大事肯定要千方百计的来捞上一笔。”沈修原本是看着商人的眼神也慢慢的移到了商人前面的那三条银蛇身上。
商人之前在人前现身穿的都是能够将浑身彻彻底底的包裹起来的白衣,就算是酷暑也是同样的穿着,因为他们里面穿的服饰和中原人实在是差别有些大,就像他现在坐在那里,实际上少的只剩下片缕的衣料上沾染了不少扰乱银蛇视线的香料。
不得不说,西域的东西珍贵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沈修回忆,上次见到这三条银蛇的时候,旁边还蹲着一片狼藉的洛舒然,那是自己和洛舒然的头几次见面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心里看着洛舒然那种看着银蛇柔和的眼神,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不知道洛舒然什么时候才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沈修把视线收回来,看见洛舒然这会儿果然和之前一样,兴冲冲的看着台子上的银蛇,眼里是说不出的流光逸转,沈修的脸色一沉,他发现洛舒然似乎根本就没有认真听他说话,他刚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洛舒然似乎都当成了耳边风。
带着难得好心情看了一会儿的洛舒然,突然发现耳边沈修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戛然而止,她慢慢的扭头就对上了沈修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一双眼睛。
沈修的眼睛黝黑澄澈映出她一张傻笑着的脸。
“怎……怎么?”洛舒然干笑了两声问沈修,沈修现在这样表达深情的方法好像有些不太对,她怎么觉着沈修的眼睛里还氤氲着怒气?
“你刚才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沈修微抬着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重复给我听。”
洛舒然看着沈修的一张俊脸靠的越来越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涨红了,脑子也开始当机,什么都想不起来,隐约记得自己好像之前在询问沈修这些银蛇的事情,她咬着下唇试探性的问道,“你刚才……?”
洛舒然无意识的动作叫沈修看的眼神一暗,他听见洛舒然弱弱的声音就知道她根本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
每次都是一碰到这种连话都不会说的兽,自家王妃就会直接把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给完完全全的转移到它们身上。
沈修心里嫉妒的难受,恨不得揪着洛舒然的领子叫她只能看着自己。
又是占有欲在作祟,沈修强压下了心头的不爽,准备好声好气的和洛舒然说话,耳边传来一阵颇有西域风情的短笛声,有几个独特的音节是从来不曾听乐师贸然用过的,可是在商人的手上却行云流水,音乐转折自然叫人忍不住细细聆听。
洛舒然现在可没这么大的心情去听商人到底演奏了什么曲子,她的注意力全都被沈修的动作分散了。
沈修突然坐的很近,还有一只不安分的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搂的紧紧的。
“你自己安排的节目,还不好好看着,坐远点儿,现在可是在太后的寿宴上。”洛舒然挣扎了两下发现沈修的力气大的可怕,自己用上了全部力气,他还游刃有余。
她现在的动作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困兽之斗。
不由得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声音刚大了些就看见沈修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搭在嘴唇上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洛舒然恶狠狠的瞪着他,沈修还笑的意味深长,“这表演我这半个月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现在自然是看不下去了,王妃似乎有些焦躁,还是安静下来比较好,周围的人可都是聚精会神的看着。”
洛舒然咬着牙说道,“你是看了不少遍,我可还是第一次看。”
沈修把头搁在洛舒然的后脖颈边上吐息,“我不想看它们,我就想看你。”
他上前吻住了洛舒然喋喋不休的嘴,来回舔舐,低沉的声音叫洛舒然连思考的功夫都没剩下了,“没关系,你想要知道什么,晚上回去我告诉你。”
洛舒然闷哼一声,欲哭无泪的看着沈修似乎压根儿就不在意场合,她胆战心惊的打量了一下周围,还好大家的视线现在都聚集在银蛇表演上,但是这也丝毫不能减轻她心里的害怕。
她抵着沈修的胸膛使劲儿往外推,沈修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洛舒然无奈只好狠狠的踩了一脚沈修,满意的听见沈修倒抽一口气才松开了嘴。
洛舒然喘了几口,立刻把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整整好,正儿八经的两手交叠放在桌上,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要看表演了,你也过来跟着看。”
沈修不爽的哼了一声,万般无奈也只好跟着洛舒然把视线放在银蛇身上。
突然传来一阵叫沈修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他抬眼看去就对上了似笑非笑的沈晖易,沈修本来还带着些小情绪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不甘示弱的看着沈晖易。
可是沈晖易只是蜻蜓点水的冲他点点头,举起了桌上的酒杯。
“王爷,是心情不好吗?”跟着沈晖易今日来了太后寿宴的柳姬垂下了妆容精致的眉眼,她拿着酒壶准备帮沈晖易满上的手微微一顿。
放下的酒杯依旧是满着的,沈晖易刚才举杯之后半口都没喝。
略一迟疑,她立刻把酒壶放在了一边,半笑着道,“若是宫中的酒水不和王爷的胃口,不若尝些糕点?”
沈晖易有些不耐烦的止住了女子的动作,“和你没关系,给本王闭嘴。”
被轻纱笼罩的柔若无骨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了一下,女子淡笑着应了声好就收回手安安静静的坐着,垂下的视线里却是满满的苦涩和无奈。
今日这么大个日子,王爷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字半句,直到进了皇宫她才知道竟然是来了这种地方,一时间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该摆放在哪里。
结果一切都发生的如她所料,太后的不满和宫里嫔妃的白眼,叫她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的位份是不能够踏足皇宫的,别的王爷臣子就算是家里妻妾成群,在这种场合也只会带着正室前来,谁想的她的王爷剑走偏锋。
柳姬满心欢喜的还以为是自己在王爷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要不然怎的府上那么多姐妹只挑了她一个人带来,结果刚进门她就知道身边的王爷心思早就飞了。
顺着王爷阴沉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正对着的就是方才进门来王爷特意前去问候的四王爷和四王妃,两人正欢声笑语的说着什么。
柳姬叹了口气,就听见耳边传来王爷的声音,“表演的人在找配合之人,你上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