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连盒子都被里面装着的灵芝带着高贵了起来,洛舒然一只手在盒子的搭扣处来回摩挲着,思考什么事情。
这突然出现的白雾,应该是和灵芝的出现少不了干系,难不成整个黑风岭出现诡异的白雾都是因为这颗灵芝所致?!
被自己的想法震悚了下,洛舒然忙把盒子放在了一边,准备明日上山去探个究竟,若是白雾真的和灵芝有关,那明日去山上的时候白雾肯定会淡下来不少。
可是卖灵芝给她的妇人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这枚灵芝,为何半月下来黑风岭上面的白雾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呢?
洛舒然摇了摇头,觉得眼前有些发花,一瞬间看不清桌子上的东西了。
“简玉横他们三人大概再过一个时辰会到对面的客栈,我离开之前已经交代了要和我们一样问清楚黑风岭上面的情况。”沈修坐在洛舒然的身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不适,一只手轻柔的安抚着她的太阳穴,低低的交代了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事情。
洛舒然听的明朗自然点头说好,但是却发现她开口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竟然是有些控制不住嘴巴的张开。
“是不是连续赶路水土不服有些难受?”沈修有些焦虑的看着洛舒然,她现在这样自己心里也难受,只想着为何刚坐定下来就开始面色不好,分明前几日在颠簸的车马上赶路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沈修一只手搂着洛舒然的腰身,另一边眼神谨慎的环顾了一圈他们现在住着的屋子,屋里东西本来就少,更是一览无余,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点燃的熏香,应该不会是这屋子带来的不适。
“没关系,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洛舒然扯开了一个笑容安抚着有些茫然的沈修,叫他不要担心,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可是洛舒然却记不起来了。
“先喝杯茶吧,要不然明日上山的事情再拖缓几日?我们也不缺这些银子。”沈修开口问道。
洛舒然连忙拒绝,“这怎么拖得了!此次出来又不只是我们二人,还有简玉横他们,总不能也跟着我任性的再过三五日行动吧?此事不妥,还是不必了,我不过是有些头晕而已,王爷也别大惊小怪的。”
虽然嘴上笑着沈修的紧张劲儿,洛舒然的心底却有些不安,她的眼神微微垂下,睫毛颤着没有再开口说话。
沈修闷着为洛舒然倒了杯水推到了她的面前。
半开着的窗台被风吹的差点要合上了,外面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声音,声音逐渐近了,还带着咕咕的声音。
“是兄长的飞鸽传书吗?”洛舒然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沈修的神色微变,眼底带了些欣喜和期待,回道,“大概是的了。”
他算算日子出来也不久了,沈玄阳这时候也该传书给他了,前几次他出门行军打仗,飞鸽就是不停歇的送,大概每隔三日就会有有一封。
“准是来报喜的。”洛舒然笑着猜测。
沈修也难掩激动的点点头,起身走到窗边,就看见一只灰色的鸽子抖着翅膀从外面笔直的冲了进来,在撞到沈修的时候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一头撞在了沈修的身上,然后栽了下去。
沈修伸手捞住傻乎乎的鸽子,鸽子在沈他的手掌里发出闷闷的“咕咕”声,扭着脑袋看他,亮晶晶的黑豆眼里写满了疑惑。
他一松手鸽子就忙不迭的飞出了半米远,尖尖的爪子抓住窗框来回的挪动着身体,脚踝上绑着的金属环是深蓝色的。
沈修看了这个颜色,眼里的兴奋之情减了一半有余。
蓝色的金属环代表这不是兄长的飞鸽传书。
兄长那里依旧杳无音讯。
洛舒然却不知道沈修的心里如何大起大落,只是见了鸽子的反应觉得可爱,笑意吟吟的道,“看看书信上说了什么?是不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的耳边分明的听见了鸽子在叽叽咕咕的骂着沈修不看路,还撞了自己,肉肉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可爱。
洛舒然本准备站起身,但是眼前蓦地晃了一下,像是天地在旋转,腿发软差点站不稳,她的心里一个咯噔,赶忙伸手扶住了桌边才稳住了身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刚才分明是觉得目眩的症状减轻了些才想着起身的,却没想到反而变得更严重了些。
身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洛舒然的手明明碰到了桌子,可是木头触感却迟迟没有传递过来。
洛舒然猛的惊醒,这种感觉分明是当初连长风口中所说的魂不附体,捏着衣袍的手心都开始出了冷汗,她却浑然不觉,只是越想越骇人。
之前一直都吃药所以她的精神也始终很好,所以洛舒然都忘记了魂不附体是什么感觉了,只是想着丹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己也不必担心有什么危险,所以当初连长风说的有多严重洛舒然也基本上都忘光了。
洛舒然这边弄出了巨大的声响,膝盖还撞到了桌子腿,疼的她倒抽了口气,却硬压着没有发出声音,她用舌头抵着上颌,缓了缓身子,却依旧觉得头皮发麻。
好在沈修现在正面色阴沉的看着书信,似乎全然沉浸在什么情绪里面,没有主意到她的异常,要不然洛舒然也不好把丹药翻找出来。
想要开口问问是不是齐王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沈修现在神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但是洛舒然却发现自己的嘴也有些不听使唤了,连张开都费劲儿,扶着桌子缓缓的坐了下来。
洛舒然在心底忍不住埋怨自己的不小心,跟着沈修出征几日,换了个环境,竟然忘了吃连长风的丹药,不过和这几日沈修一直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身边也脱不了干系。
她竟然被沈修缠的昏了头脑,连吃药都忘记了。
一边自责着一边抖着手在衣服兜儿里摸摸索索,想要找找出门可有把药带在身上,要是药都没带那可真是彻底完蛋了。
洛舒然装作不经意的垂目,意外的发现从自己的袖子里正隐隐地飘出一道白雾,而那道白雾却连续不断的往一个固定的方向过去了,而那个方向她也眼熟的很,正是刚才放置灵芝的方向。
洛舒然瞪大了眼睛,看白雾不急不忙的缠绕住盒子的外面,一层又一层把盒子裹上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叫她看的惊疑不定,这白雾莫非是连长风给她的瓶子里的?
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确实是是用来装丹药的小瓶子,洛舒然的心才定了定。
把瓶子举着拿到眼前来,白雾确实是在从瓶口处飘出来,隐约带着丝好闻的味道,是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舒适,洛舒然嗅了下,觉着好像就是所谓的灵气,伸手想要阻断灵气和灵芝只见的白雾,却发现根本没有用,白雾仍旧缠着放灵芝的盒子。
这灵芝不是好东西吗?怎么还在吸收她丹药瓶子里的灵气!?
洛舒然心急如焚的时候,低头猛的看见从自己的手心里也在隐约飘出若有若无的白气掺杂在盒子周围。
似乎是明白了为何自己突然有了灵魂出窍的症状,洛舒然赶忙把盒子扔到了远远的地方,她看见自己身上的那抹白气缓缓的消散了才舒了口气。
洛舒然脸色惨白的打开瓶塞,侧着把瓶子往手心里倒了倒,费了很大功夫只倒出来一颗,原本那种瓶子里满满当当的感觉一去不复返,放在摇了下都能听见里面清脆的响动,里面的丹药似乎是所剩无几了。
灵气被吸收走了之后,里面因为灵气而形成的丹药自然也会不见踪影。
见到药瓶子上浓郁的白气丝毫没有因为盒子放的远了些而断开,洛舒然不由得急了。
“你在干什么?”正当洛舒然惊慌失措的时候,沈修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转过头来看见刚才脸色不好的洛舒然现在更是白的没了血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她的手上有些呆楞的拿着个眼熟的瓷瓶。
沈修原本欣喜的表情一扫而空,从鸽子腿上的金属环里取出的信件是他叫人去盯着乐茗之后把他的行程写下了寄过来的,而不是关于沈玄阳的。
他蹙起眉头,心中难免有些不安,这几日兄长一直不曾给他寄过书信,难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洛舒然突然被沈修问了话,惊慌失措的把手一捏,手心里好不容易倒出来的一颗丹药被她巧妙的藏了起来,忙拿着瓶盖子粗鲁的塞了口想要直接把瓷瓶也藏起来,可是手腕却径直被沈修抓住了。
沈修的眼神沉沉的盯着洛舒然手上的东西,还好没有发现她的拳头不正常的握着。
洛舒然在心中叫苦不迭,掌心躺着的药丸儿还没有吃到嘴,就被沈修抓包了。
她抬起头来干笑了两声,“也没什么,之前在京城里面买来的糖豆儿,我想着行军路上嘴里干涩没有味道,所以拖着雨秋陪我去买的,正好刚才突然头晕,我想着吃点儿糖豆会不会好一些,没想到被王爷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