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关你什么事。”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开口问!
洛舒然郁闷到了极点,被沈修气哭也就罢了,对方还一脸正经的问你怎么就哭了,这分明就是在嘲笑羞辱她,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沈修这装傻充愣的本领倒是挺强的。
被洛舒然骂了一句,沈修抿着嘴唇也不说话。
女子就是麻烦,动不动就掉眼泪,还不说原因,旁人怎能知道其中的缘由,真是别扭到了极点。
“还不松手!”
看着沈修呆呆的不动,洛舒然恨铁不成钢的喊了一句。
沈修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刚才扭着手腕的时候她就依稀听见了自己关节被抓紧的咯咯声。
刚才洛舒然就沈修突如其来的大力给弄懵了,身体转过来的时候,沈修就看见洛舒然玉白清秀的脸上一双眼睛还红红的,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沈修。
“抱歉……”
沈修闻言松手,也看见了洛舒然被自己抓住的地方开始变红,看起来就像被鞭子抽过一样,有些触目惊心。
沈修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刚才明明已经放轻了力道,怎么洛舒然的皮肤如此娇嫩,丝毫禁不得力道。
自己本是想来救人的,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他在压迫洛舒然。
听了沈修平平淡淡也无济于事的道歉,洛舒然叹了口气,沈修的性格在她的心里倒是慢慢的鲜活了起来。
原来王爷也会道歉。
洛舒然此时还是顾及一点儿形象的,对着王爷难得的道歉,她微微颔首,假模假样地冲着沈修浅笑,态度上是及其的温和。
但是沈修手一松,她就慌不迭的朝后面跳了过去,想要离沈修越远越好,真的是感觉和这个男人靠在一块儿,连空气都稀薄的不能呼吸了。
“我有带金创药,你身上的伤口如何。”
洛舒然避他如避洪水猛兽,沈修的眼神却锁在洛舒然的身上,开口问道。
“伤口?”
被沈修的问题给问到了,洛舒然愣了一下,沈修在说什么,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啊。
要说擦伤也算伤口的话,那自己刚才被小白扑倒之后所受的擦伤现在都已经结痂了,应该不成问题。
沈修能够拿的出手的金创药肯定是高级货,她可不敢用。
不过他这一副看死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洛舒然一低头就看见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盛开在自己的胸口,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刚才小白把一身的鱼血都蹭到自己身上了,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受了什么重伤。
“不是我的血。”
洛舒然不在意的摇摇手,示意沈修不必如此小题大做,手凭空抓了抓,没抓到什么借力的东西就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那就好。”
洛舒然的手心被塞进另一只手,温热有力,直接把她拽了起来,她一抬眼就对上沈修深不可测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觉得脸颊有些烧红,触电一样地把手抽出来,还甩了两下像是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咳……你怎么过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洛舒然清咳了一声,觉着沈修不说话就是个闷葫芦,还不喜欢互动,就抢先展开了一个话题,说着还探头看了看后面,似乎真的只有沈修一个人过来。
“流云识得你的气味,我是跟着你来的。”
沈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跟你那些破事儿半点关系都没有!”
洛舒然心里发毛,沈修说这话不会是觉得这些银蛇都听自己的话,是她使法去害人的吧。
“我知道。”
沈修敛了敛眸子,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流云被它拴在了野草外的树上,刚才在酒馆门口洛舒然的女扮男装自然是没能瞒得过流云,不过被来接手的小厮生拉硬扯的给带走了。
但是流云那由衷的欣喜他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洛舒然与流云应该只有一面之缘。
流云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儿,性格暴躁过于刚烈,连自己一开始都是磨合了一个多月才算是驯服了流云,没想到转眼就在洛舒然的手底下如此乖巧,沈修的心里还是有些气闷的。
在酒馆里面听闻的银蛇之事,他下意识的就觉得和洛舒然有关,撇开了众人,一个人带着流云跟在了洛舒然后面。
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银蛇。
“上次你所说流云的粮草之事。”
沈修说道,语调平稳,听不出来喜怒,洛舒然的心却提了起来,自己上次不过是无心之说,没想到沈修回去之后还真的调查了。
“王爷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别当真。”
洛舒然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故作镇定的开口。
“粮草确实有问题,你说的不错,只是你是从何而知?据我所知,洛家幺女常年卧病,连精神都有些恍惚,怎么还能知道我府里的事情。”
沈修仅是撇了洛舒然一眼,她的伪装就有点继续不下去了,手都在抖。
“王爷说的对,我怎么可能知道王爷府里的事情,瞎猜的罢了。”
干笑着移开了目光,洛舒然的耳边传来细小娇弱的咳嗽声。
是银蛇吃了药之后正在恢复。
但是落下的皮外伤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愈合的,憋的难受就开始轻声咳嗽,听的人心都揪起来十分难受。
“你若是瞎猜的,那你现在怎么会和银蛇在一起。”
察觉到洛舒然在走神,沈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挪动身子挡住了洛舒然左顾右盼的视线,把自己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和他讲话的时候还分心,这女人当真没把命放在心上?
方才洛舒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三条银蛇贴的这么近,她胸口的血迹让沈修误以为是重伤。
商人和他说银蛇不会害人,他觉得这话只能信个七八分,既然都是猛兽,哪个不是嗜血为生,说是不危险只不过是能够人为的用笛音来控制而已。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安全的。
至少对沈修来说,刚才的洛舒然处在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刻。
他射箭的那一瞬间,洛舒然竟然被小白扑倒了,箭也射偏了,他心里只在想着洛舒然千万不要受伤。
面对沈修问题,洛舒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她眼下还不想把自己能同兽类交流的事情告诉沈修这个外人。
也不过就见了几面,沈修似乎总能莫名其妙地撞上自己狼狈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不爽。
“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先离开。”
沈修不能理解洛舒然此刻内心的纠结,他只是觉得银蛇不怀好意,还是需要给它们个教训,畜生虽然不惧威严,但一次犯错有了教训,下次肯定就不会再犯了。
“处理什么?”
这沈王爷心里在想什么,她怎么猜不透。
和沈修的眸子对上,一双清亮如寒冰的眼睛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洛舒然硬着头皮开口,此刻她的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道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她看了眼还匍匐在地上的银蛇。
银蛇的状态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儿,它的身边还放着刚才没吃完的草药,龙舌草是吃下去了,可是小白带来的止血草药还没有让银蛇服下。
“你先回去。”
沈修看她一副躲的自己远远的样子,眼神有些暗淡,他以为洛舒然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什么,就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他准备让洛舒然先回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再来处理这三条危险的银蛇。却发现洛舒然那头久久没有回应,顺着她的眼神,沈修也看见了地上的草药。
在洛舒然灼烧般的视线扫射中,沈修旁若无人的把地上的草药捡了起来,洛舒然可能孤陋寡闻认不出来,沈修常年在外征战还是能够认得出来这是什么草药的。
止血用的三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杂草丛生的河边,寻常的中草药都不可能生长的艰难环境,洛舒然是从哪里找来的止血三七?
看见沈修的手竟然染指了自己小金库里面重要的草药,刚才还懒洋洋的旁观沈修和洛舒然的小白立刻站了起来。
在洛舒然的腿上蹬了一下,小白跳起来有半人多高,趁着沈修没拿稳直接就叼着沈修手里的草药窜到了洛舒然面前。
被抢了东西,沈修也不恼,径直朝着小白和洛舒然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小白把叼回来的草药放在洛舒然的手里,绕了一圈转回来的时候尾巴都立了起来,尖锐的牙齿泛着光,似乎很不待见沈修,喉咙里蓄势待发着低吼,示意沈修不要再走过来了。
但沈修并不在意,他只是觉得洛舒然这贴身带着的,众人都觉得是不吉利象征的黑猫似乎有着不同常人的智商。
一开始就是小白突如其来的跳起来,扑倒了洛舒然,连带着也打草惊蛇了,自己的箭矢才没能击准银蛇。
想到这里,沈修眯起了眼睛,带着点审视的意味看着小白,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养猫能够训练的出来的灵敏度和预判。
看来这个洛舒然的身份自己还需要再查查。
沈修转移视线,令他有些奇怪的是,从刚才过来到和洛舒然交流的这么长时间里,为什么这三条银蛇丝毫没有攻击的意向。
“刷”的从腰间拔出剑,沈修的剑锋闪着冷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