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来的衣服到洛千孜的肩膀,阴冷的风吹过“女鬼”,她的头发丝还摇摇晃晃的撩拨洛千孜的脸颊。
洛千孜想向后退但是吓得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可怕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
清冷的月色勾勒出白衣女鬼的身体,还有些透明的发着白光。
“啊……!”
惨白的衣服映的洛千孜的脸也是一片的白,都没了血色,面前的东西吓得她什么话都不敢说,看也不敢仔细看,喉咙里发出的尖叫戛然而止。
女鬼的脸被长长的黑发遮住,若隐若现。
“小姐!”
肩膀上被人重重的一拍,洛千孜吓得都哭了出来,嘴里一个劲儿的求饶,神智开始混乱,眼睛一翻,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是不是还觉得……”
红玉的眼里的绿光大盛,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眼前的人没了知觉,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嗷呜。”
嘴里叼着的东西往亭子上一甩,刚才吓洛千孜的“女鬼”就消失了,黑影原本用力的弓着背,现在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刚才完全照不到亭子这里的月光现在照到了亭子上,在这儿装神弄鬼的黑影,赫然是晚上不见了踪影的小白。
小白的爪子扒着亭子边上的瓦片,探出眼睛朝里面看过去,心情有些郁闷。
这洛千孜未免也太胆小了些,自己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呢,怎么人就昏了过去。
眨了眨眼睛,小白慵懒的伸长了爪子,想要伸个懒腰,但是似乎蹭到了什么,立刻收了回来,吐了口唾沫在肉垫上,来回擦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放在瓦片上,却不敢再做些什么大动作了。
眯着眼睛,小白眼底绿光流彩,身上的黑色毛发都少了些精神,似乎用尽了全力。
亭子里还保持着抬起手姿势的红玉一怔,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冰冷的空气呛的她直咳嗽,摇了摇脑袋,完全弄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是有个女鬼吓着了洛千孜。
那女鬼面目可憎,獠牙还往下滴着血,让人看了就要吓得魂飞魄散。
她的心里还在思索着什么,突然手上一沉,红玉低头,才看见洛千孜已经完全昏迷了,嘴唇颤抖,还在隐隐约约的说些什么。
“别过来……别碰我!”
洛千孜的手不安分地挣扎着,打到红玉身上觉着生疼。
“小姐!”
红玉惊慌失措的扶住了洛千孜的身子,自己也吓得浑身颤抖,那女鬼的样子,她看得清清楚,同时,婢女也回了神。
小白印刻在她们回忆里的“女鬼”模样是如出一辙的。
眼下几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听的人毛骨悚然。
等到她们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亭子顶上的女鬼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吱呀”一声。
洛舒然的窗子被推开,小白轻巧地跨过窗栏,进来之后又拱起背再把窗户关上,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美中不足的就是身上的毛灰扑扑的,看起来像从煤堆里滚过。
“怎么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
洛舒然合上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见了小白安然无恙的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她希望小白带回来的是好消息。
“还好意思问我……啊……啾”
冲着洛舒然打了个喷嚏,小白的脸色糟糕,抽了下鼻子,连话都说不完。
原本对着洛舒然的方向,现在它默默的转了个方向,朝着空气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停下来。
“你可没和我说那亭子久未清理,脏的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自己看,手上全是灰!”
言语中怒气冲冲的,小白在洛舒然的床底下下来来回回的打着圈,它抬头看着洛舒然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忍不住想要跳上去。
但是看了雨秋新给洛舒然换的被单,又退缩了,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只好忍住了这个念头。
皱着鼻子,小白仰面看着洛舒然,模样十分的委屈。
刚才一路走过来,小白经过的地上都留下了一个个梅花样的脚印,是按压下去的灰尘,等下清理起来还要费一番功夫,就更不要说玩意弄到了衣服上处理起来是如何的麻烦。
“我也不知呢。”
洛舒然笑眯眯的开口,从床上探着身子,也不嫌脏的伸手抹了抹小白的脑袋。
对于洛舒然这种态度,小白十分受用,就昂着脖子任她摸着,本来委屈就是装出来的,这会儿什么不满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小姐……”
雨秋惊奇的见了小白十分通人性的一系列动作。
从小白进来的时候小姐就醒了,接下来的话都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只有小白应和似的喵了两声。
雨秋心里清楚这应该是洛舒然信任自己才在她眼前展露出来的能力,就识相的不说话。
不过这会儿小姐还伸出干净的手去摸地上那个灰扑扑的绒球,她就开口想要制止,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洛舒然的一个无奈却温和的眼神。
“去打一盆水来,正好小白也到时间该洗澡了。”
洛舒然开口吩咐雨秋,雨秋忙不迭的点头。
小姐给了她一个离开的机会,她就立刻离开,在屋子里什么也听不懂,只有一人一猫完全忽略她在交流,实在是叫人尴尬。
小白蹲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在地上焦虑的打转转,耳朵抖了抖,嘴上根本停不下来。
“那灰我一爪子下去都没踩到实的!”
到现在鼻子里面还有一种被灰尘呛着的感觉,小白觉得今天晚上真是倒霉透顶了,从洛舒然柜子里拿的那白衣服还格外的重,拖着跑来跑去的,自己都要累死了。
“下人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委屈你了。”
洛舒然也顺着小白的话谴责起了莫须有的人来。
自己的小院里下人在几年前早就遣的遣散的散,哪还有人顾得上亭子上的灰尘。估计都有个一年半年的没擦过了,要知道,纵然是过年,洛舒然的小院子也是和平日里一样的冷清。
“没想到洛千孜的胆子这么小,我本来还有很多计划。”
小白的尾巴翘起来,得意的看着洛舒然,似乎在邀功献媚。
谁知道,洛千孜只是看了一眼“女鬼”就吓得昏倒了,倒是省了它不少功夫。
“呵,你是没看见那个女人的样子,我差点都被她吓到了。”
洛舒然听了这话笑笑,脸上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些疼痛了,似乎此时心情甚好。
“千孜胆子小。”
洛舒然淡淡的开口道,听起来倒像是讽刺。
洛千孜动手打人的时候可没见到胆子有多小,反而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
小白嗤笑了一声,听出了洛舒然话语中的嘲讽还有一点点忍耐,似乎在忍耐什么疼痛。
房里的烛火微弱,小白昂着头才看清了洛舒然的脸,一道手指那么长的伤痕从洛舒然的眼角一直蔓延到嘴边,看起来格外的狰狞,一点儿也分辨不出来原本清秀的面容。
“你的脸怎么回事!”
小白气的都要跳起来了,它想起来刚才在亭子里面隐约也听见了洛千孜在和婢女说些什么痛快解气的话,知道可能是找了机会来欺负洛舒然,可是没想到下手竟然这么重!
就只是出去了片刻,洛千孜就这样对它看上的人动手动脚的,它肯定不会放过洛千孜的。
小白恶狠狠的摇着尾巴,龇牙咧嘴的看着洛舒然,在等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洛千孜的指甲太锋利了。”
洛舒然被小白突如其来的愤怒弄的一愣,似乎不明白小白为何如此生气,手下意识地摸在伤口上,传来钝钝的疼,之前涂上的药膏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再锋利能有我的牙齿锋利吗?!”
小白见洛舒然的反应如此平淡,气的毛都立了起来。
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碍事的。”
洛舒然的嘴角绽开了一抹笑意,手在小白的头上重重的摸了两把,一点都不嫌弃小白身上脏兮兮的。
“怎么不碍事了!我有……”
小白想扑上来又碍于毛还脏着,不敢上来,说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赶紧打住,眨了眨眼睛,小白有些懊悔,似乎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你有什么?”
见小白果然上钩了,洛舒然不怀好意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愈容丹。”
尾巴在地上不安分的来回扫着,小白低垂着眼,一副做错了事在诚心认错的样子,心虚的说着。
愈容丹它可就只有一枚,给了洛舒然它自己就没了,真是嘴快坏了好事儿,小白欲哭无泪。
“愈容丹是什么?”
洛舒然好奇的问道,这名字她闻所未闻,看小白现在低落的情绪,她也猜到了这可能是个好东西。
“愈容丹只一枚,就可肤白胜雪,光滑似玉,容貌更胜原来的三四倍,你这伤口吃了愈容丹不出三四个时辰就能完全消失,一点儿印子都不会留下。”
一提起自己好不容易收集回来的东西,小白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和洛舒然讲解了起来。
“不过愈容丹你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到。”
小白有些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