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看着洛舒然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动,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对着洛舒然笑笑道,“这怎么可能呢?”
他按着剑柄的手却捏的有些发白,似乎有些不安。
“凌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洛舒然突然笑着问道,她看着现在凌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倒是坐实了她之前的猜想,只是心里隐约有些疙瘩,她复又深深的看了眼凌天的脸,只是觉得这一刻凌天陌生的很了。
“这黑风岭我也是头一次来,怎么会知道些什么呢?军师说笑了。”凌天的眼神微微回避了些,但是眉宇间却有些担忧。
“哎客官,说了带去的朋友就是这位吧?”伙计还在店里苦兮兮的擦桌子,头一抬就看见洛舒然带了个面生的男人进来,立刻欣喜地迎了上去,他扭头看了一眼老板还坐在柜台后面在津津乐道的看着最新一版的江湖报,立刻对着洛舒然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悄悄的走出去。
洛舒然知道伙计在担心什么,会心一笑就带着凌天出了客栈的门。
“不知道这位客官是住在什么地方,若是刚到了我们村子,不如就在我们的客栈里面歇息歇息吧,虽然看上去没有对面的那家客栈豪华,可要知道往往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伙计看着凌天长的精神,两颗黑眼珠来回的打量了下凌天的状况,推测着这位客官的朋友现在定是还没有个落脚的地方,若是能够劝说回来他们客栈,又是一大笔钱啊。
“这,其实我……”凌天苦笑着,他对于口齿伶俐的伙计也是爱莫能助,毕竟已经在对面住下了,总不好再搬出来吧?
“他也是刚好途径你们村子,正好我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在路上受了些伤,我早上恰好听闻你认识的那位药铺老板店铺里的药类颇多,所以就邀了朋友一块儿过来,想必你今日中午也是见到了那只飞鸽。”洛舒然说着对伙计挑了挑眉毛,伙计会意的点点头,似乎在思考洛舒然说的飞鸽。
他微眯着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刻恍然大悟似的对着洛舒然笑道,“还是小的记性不好,今日中午的那只飞鸽确实是见着了,当时从二楼受了惊吓掉落下来的时候还险些砸到庭院里面的东西呢,看来客官养着的鸽子是昼夜兼程了。”
洛舒然听了也抿唇,“左右都是路上用的东西,就算是死在了外面又哪里有人知道呢,只是可惜了系在鸽子腿上的东西了。”
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到,但是眼神却没有在看伙计,而是若有若无的看着凌天的反应。
“今日有一封飞鸽传书?”凌天犹豫了下,还是对着洛舒然开口问道,语气虽然并没有过多的殷切之情,但是眼神却流露出来些许的焦躁。
洛舒然欣然点头,“是啊,是一封兄长来自京城的书信,兄长许久不曾从京城寄来书信,王爷可是高兴坏了,拿着那封书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她见着前面伙计的背影,刻意的疏远了些距离,压低了声音靠在凌天的耳边轻声说道,不出预料的看到凌天的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惊讶,但却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不知道书信中写的是什么内容?”
凌天低声问道。
洛舒然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凌天的表情,试探着开口道,“书信中的内容,王爷谨慎的很,但是看完之后脸色却大变,我想着该是京城中出了什么问题吧,不知道凌天可对这件事情略知一二?”
凌天似乎因为洛舒然说的这件事情而有些焦虑,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洛舒然放在他身上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在心里想着什么。
洛舒然看着凌天在听见京中出事之后而脸色微白,心里就有些了悟了,她估计自己的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既然如小安所说书信都是由凌天拦截下来,那么书信中所说的事情凌天肯定也是过目一二的,至于信上到底写的什么,洛舒然也是一概不知,刚才所说全部都是信手拈来的谎话罢了,无非是想测测凌天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
若是他松了口气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就说明京中其实没有事情,她也就能够放下一口气了,毕竟兄长孤身一人在京中,就算出了事情,就连寄书信的路也被阻拦了,可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是凌天现在坐立难安,就说明洛舒然方才所说的话其实猜对了一半,这也正式洛舒然所担忧的,京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齐王在信中可有谈及京城事情的原委?”凌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洛舒然,低声开口问道。
洛舒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凌天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王爷看信的时候似乎并我想要让我看见,所以我并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也只是一个大概的猜测而已。”
“但是王爷虽然脸色大变,我上前询问的时候,王爷却对我说并无大碍,说是先解决面前的事情再说。”洛舒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王爷说的也对,还是先别要回去京城的好。”凌天的额角出了些汗,挪开了视线,迎合着洛舒然说的话。
洛舒然微微垂下了眸子,眼里晦明不清。
看凌天的反应,似乎把飞鸽传书拦截下来就是为了叫沈修留在这里,而不是回去京城。
京城里面可能是真的出了大事,还是需要尽快回去一趟,要不然朝中变幻莫测的事情,王爷在千里之外被人轻而易举的就拦截下来消息的来源,岂不是充耳不闻窗外事了,等到事情完全变成了无法解决的地步竟然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不知道这位客官是不是想要……”伙计见洛舒然和凌天二人在后面面色严肃的窃窃私语,还以为是把入住什么客栈的事情放到明面上讲了,喜形于色的又开口问了句。
洛舒然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实不相瞒,我的这位朋友也就只是途经这里而已,到了傍晚就会离开了,刚才我也在与他说起这件事,已经是尽力劝说他了,但是他却不愿意逗留,说是抽出一个下午给我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不要麻烦你了,到时候还要来回忙碌的辛苦。”
凌天毕竟是住在对面的,要是叫这伙计知道难免伤心,还是别给他知道的好。
洛舒然说着双手合上对着伙计抱了个拳,凌天也赶紧接着洛舒然的话头说下去,“确实是趁着夜色好赶路,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就已经订好了一处落脚点。”
他说着有些歉意的笑笑。
伙计有些无奈的道,“也好吧,客官路上还是小心些,我们这黑风岭里的凶兽到了晚上也是说不准的行踪……正好已经到了。”
伙计话还没说完就眼睛一亮,对着洛舒然微微一拱手,把面前的路让出来,脸上还有些喜意,“公子这个时候进去药铺老板应该就是在的了,我方才半个时辰之前就见着他已经从酒馆里面出来了,想必早就已经到了铺子里,公子若是有什么问题拿了这块玉石进去,他必定知无不答。”
伙计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薄薄的玉片,看起来十分的廉价但是他却有些肉疼。
洛舒然笑着接了过来道,“如此甚好,待到晚些时候回去了,肯定把玉石物归原主。”
伙计忙不迭的点头对着洛舒然道,“小的还是不能出来太久,该是时候回去干活去了,要不然到时候老板发现小的和客官都不见了,准要来问个究竟,我这进了腰包的钱可就不保了。”
伙计笑的眯眯眼,洛舒然点头,他就自行离去了。
“倒是没想到连个客栈的伙计都神通广大的认识这么多人。”凌天感叹了一句,正四下打量着这家开的离村庄远,而且靠近黑风岭的药铺,门口横了一块巨幅的深青色帘子,上面用白圈写了个药字,看起来气派还是有的。
“这里就是早上从山上下来的路上见到的,我看这家药铺倒是有些古怪,说不定和山上的凶兽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联,可是沈修先行一步去了军营里,只好麻烦你跟来了,到时候若是有什么看上的人参之类的稀奇草药,尽管和我开口,出门带的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洛舒然笑眯眯的说道。
凌天听了抽口气,“他这药铺子里的草药不就是从山上采摘下来的,与其花了大价钱买来,不如我们明日一早再来山上自己采摘,相比起来也只是多花费些时间而已。”
凌天听了洛舒然的口气觉得肉疼,这么多钱花出去如流水,还是该扣着些。
掀了帘子进去,洛舒然一眼就看见了熟悉的柜子,不过面上早晨还放着的草药早就不翼而飞了,现在打扫的一尘不染,弯身进去了一抬头就看见了高的直达房顶的大大小小的不少柜子,看起来库存确实是很多。
“不知客官来所谓何事,卖药或是买药?”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柜子后面传来,从转角缓缓的出现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