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东宇自动脱了上衣坐在椅子上,看着认真给他上药的苏若卿问道:“端午节你不想去宫里参加晚宴?”
苏若卿摇摇头:“臣妾不想。”
“为何?”段东宇好看的眉毛微挑。
“臣妾人小势微,没见过大世面,恐见天颜给王爷丢脸。”苏若卿一板一眼。
段东宇看了她半晌,无奈的叹口气:“你这么说话本王还真不习惯。”
“王爷周围的人都是如此说话,有何不习惯?”
段东宇看着一脸正经的苏若卿想发脾气却发不出来:“罢了,就算本王之前的话没说,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行事说话吧!”
苏若卿有些意外的看向段东宇:“臣妾不敢,万一哪天王爷又不高兴了拿这个做话柄治臣妾个大不敬,臣妾可担不起。”
“你还得寸进尺了!”段东宇瞪了眼苏若卿:“让你不必拘礼就不必拘礼,本王看着别扭。”
苏若卿这才露出笑颜:“既然王爷发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段东宇能这样说还是很让她意外的,她的意识中,王爷都是高高在上,威武霸气,不容人武逆的。
不过苏若卿不喜欢那样的大男人就是了,好在这个王爷还凑合,要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高兴了?”段东宇瞧着她那有些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谈不上高兴,不过王爷这么开通还是很让人意外的。”苏若卿实话实说。
“本王一向开通。”段东宇哼了一声,嘴角却翘了起来。
“是,看出来了。”苏若卿绷着笑:“能否请开通的王爷抬一下手臂。”
段东宇配合的抬起手臂,让苏若卿给自己包扎:“本王有点想不通,就苏家人那样对你,怎么把你养成了这种性子?”
“怎么?我自强不息不行么?老话说的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苏若卿轻哼一声道。
“有道理。”段东宇失笑,虽然他没听过这句老话,他发现这个女人说话很有意思,看似的玩笑话却往往很让人回味。
“好了。”绷带绑好,苏若卿舒了一口气:“王爷常年练武身体健壮,恢复的很快,只要彻底恢复之前不要大幅度动作扯到伤口,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劳烦夫人了。”段东宇穿好衣服,似笑非笑的一拱手。
“好说好说。”苏若卿也不伦不类的还了个礼,相视,两人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苏若卿的精心照料下,段东宇的伤很快就行动无碍了,端午节这天,天热的出奇,苏若卿赖在屋子里不想出去,中午吃过饭后就去给徐凤诊脉。
“奶娘,您休养的不错,照这个情况,我估计再喝三四天就可以停药了。”苏若卿抬起手道。
“好,小五呀!王爷经常不在,自从你来府里,奶娘才有了个说话的人,不像以前,虽然府里人不少,但是没个贴心的,来,这是奶娘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说着徐凤从穗儿手里接过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儿玉镯,颜色翠绿而明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翡翠镯子。
苏若卿连忙摆手:“奶娘,这我可不能收,太贵重了,您对我好我知道,要不是您总护着我,我这莽撞的性子早不知道惹多少人了,所以我还得感谢您呢!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您宝贝,快收着吧!您的心意我知道了。”
徐凤却没有退回去,拿出镯子握着苏若卿的手就带了进去:“这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收着吧!你看你这小葱似的手带着多好看,奶娘老了,放在那里也是浪费。”看着苏若卿还想拒绝,徐凤脸一板道:“再推辞奶娘可生气了。”
苏若卿张了张嘴,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谢谢奶娘。”苏若卿收了也就不矫情了,抬起胳膊看着两个镯子,心里也不由的喜欢,女人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尤其是她前世因为职业的缘故,根本与这些首饰无缘:“这镯子真好看。”
“喜欢就好。”徐凤也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段东宇抬腿跨门进来道。
“王爷。”苏若卿还是站起身来。
“嗯,坐吧!”段东宇也坐下道:“奶娘身体可还好?”
“好多了。”徐凤看着这两个孩子真是越瞧越般配,笑着道:“小五配的药可比大夫管用多了,现在是又能吃又能睡。”
“能吃是福。”苏若卿接了句。
段东宇心情不错:“一会儿进宫参加晚宴,你也收拾一下一起去。”
“我?”苏若卿愕然:“不是说我不用去的吗?”
“这可是皇上的口谕,点名要你去,由不得你不去。”段东宇认真道。
“皇上的口谕?”苏若卿心里一跳:“皇上老人家怎么会指明让我去?话说皇上怎么总惦记着我?替我指婚就不说了,吃个饭也记得我,我不记得和皇上这么熟啊!”
被苏若卿的话逗笑,段东宇解释道:“是父皇今天问及本王的伤势,本王说是你治好的,而且那天方太医也向父皇禀报过你救本王的事,所以父皇好奇就问起了你,本王没法解释,就实话说你是神医云城的徒弟,这不,父皇就想见见你,所以要本王必须带你去参加晚宴。”
“啊!”苏若卿肩膀垮了下来:“我是该荣幸吗?”
段东宇难得看到她沮丧的样子,不由揶揄道:“当然是你的荣幸,其他人可没让皇上亲自点名邀请过。”
“非去不可?”苏若卿疑问的眼神。
“非去不可。”段东宇肯定的点点头。
“好吧!”苏若卿站起身:“奶娘,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一会儿再来跟您讨教一下宫里的事,免得出岔子丢了王府的脸。”
“嗯,快去吧!”徐凤看苏若卿一脸的慈爱。
酉时的时候段东宇带着两位侧妃和苏若卿进了宫,马车停在了宫门口,苏若卿下了马车看着深红的宫墙,高而厚重,给人一种庄严神秘也闷闷的感觉。
进了宫,在宫人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举行晚宴的乾昭殿,乾昭殿很大,足以容纳百余人,殿里四周摆放了一圈桌椅,中间空着以便歌舞表演,段东宇几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入了坐,段东宇扫了一眼,举步向东边走去。
“皇兄,二哥,五弟,你们来的早啊!”段东宇笑着打招呼,然后眼神微不可查的看了眼太子旁边的女子,不过瞬间又移开了。
苏若卿好奇的抬头看去,太子她是见过的,依然是那么优雅从容,旁边那位应该就是太子妃孙凡佳吧!不过看段东宇的脸色并没有太大波动。
太子旁边亲热的与太子说话的男子应该便是五皇子祁王了,不过他显然气度和气势与其他几位皇子相差甚远,可能是他的母妃出身不如其他几位高贵的缘故,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对太子的讨好。
独自坐着,身边没有女人陪着的那位,就是烈王吗?苏若卿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这位大朔的战神,他的容貌出众,气质孤傲,这么多人在一起也会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好个威严十足的烈王。
苏若卿却不知道,她转过头去的时候,段东临却正好转过来打量她,眼神有一丝莫名的阴郁。
段东书笑着回应:“无事便来的早些。”
罗侧妃和关侧妃先一步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烈王,祁王。”
还未等苏若卿照猫画虎,段东书就眼一亮问道:“这不是苏家二小姐吗?听父皇说,三弟这次脱离危险可多亏她!”
段东宇颇有些自得一笑:“正是,这还要感谢皇兄,不然我如果头脑一热拒绝了婚事,可能我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段东书笑的微有些僵硬,他哪知道他非要塞给段东宇的一个废材小姐,居然会是个深藏不露的神医,便是宫中御医也是赞不绝口,早知道他可不介意一起收了。
段东临微眯了眯眼,心里的怒气不知为何会如此浓重,他本来打算第二天去苏府的,可却没想到李然突然查到了七叶幽昙的消息,于是他便没有耽搁去找了七叶幽昙派人送到了郁姑姑那里。
可这一来一回却耽误了十多天,谁知一回来便听到她已经嫁人的消息。他无法想象自己当时有多憋气,只知道在京当班的那些下属全都遭了难,被段东临一气之下扔到军营操练去了,谁让他们居然不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可那些下属表示自己很冤枉,只是一个尚书的庶女,她嫁不嫁人与王爷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拿这种微不足道的消息去烦王爷呢!
苏若卿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罗侧妃和关侧妃已经去和其他府里的女眷聊天去了,可苏若卿谁都不认识,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桌上摆的水果。
“你很饿?”段东宇转过头看着嘴一刻没停的苏若卿问道。
“不饿,只是没事做而已,我发现以前那么多年都白活了,居然一个朋友都没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苏若卿摇摇头,不是她胡说,苏若卿的记忆里确实一个朋友都没有。
“以后便会有的。”段东宇安慰着:“来前面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