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晨的车子刚开进林宅就接到乔家管家的电话。
“林少爷，老爷突发脑淤血，正在紧急送医，您现在过来一下吧。”
“知道了。”林耀晨挂了电话，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毫无温度。
他不紧不慢地将车子停放进车库，然后上楼，洗澡，换衣服。下楼前他拿出电话先给林暮打过去，那边倒是接得快。
“您好，这里是林家小妹专线，如果您叫林耀晨请在嘀声后说‘我想你了’，如果您不是林耀晨请挂机。嘀~”
她俏皮的音调引得男人笑出声，林耀晨相当配合，通快地道，“我想你了。”
远在云城的林暮闻此，嘴角忍不住上翘，“我也是。”
“云城好玩吗？”林耀晨拿起车钥匙下楼，柔声问道。
“好玩儿，风璟说云城的姑娘美得他都挪不动腿了。”林暮说着，那边就传来嬉笑声。
听着她的声音林耀晨的心情轻松很多，他打开车库提车，“告诉风璟，去的时候是三条腿，回来别成了两条腿的残废。”
林暮哈哈笑，“他在旁边听着呢。”
风璟嗷呜大喊，“别想泼我脏水，我腿长着呢，第三条还特别粗，放心，永远没有铁杵磨成针那一天。”
林暮：“……”怎么聊着聊着就开黄腔？果然不要脸的人碰一起说话都不要脸……
为了避免他们再说出什么她受不了的话，林暮远离风璟。听到他开车的声音，她拧眉，“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林耀晨也不避讳，实话实说，“乔振南突发脑淤血，我去医院。”
林暮闻此不禁哑然，自己的预感果然灵验了，她一走松杭市和乔家肯定不会安生
“林耀晨……”她轻呼他的名字，迟疑片刻才问道，“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所以才让我离开松杭市？”
林耀晨没正面回答她，“别乱想了，好好玩几天就回来，想我就打电话。”
“可是……”那么多的问题她想问，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问起，况且他既然把自己支走，就绝对不会告诉她太多。
“不用担心我，最多一周你就能回来了，到时候我去接你。”林耀晨安抚她。
林暮知道自己从他那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所以乖乖应了一声，“嗯，那你注意安全。”
“好。”林耀晨郑重其事的回她。
两人道别后挂了电话，林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林耀晨到底瞒着她在做些什么？
林耀晨漠然直视前方的路，双手紧握方向盘，所有的一切都该回到原位了。
松杭市的天忽然间开始风起云涌，就连老天爷似乎都感受到不寻常，鹅毛大雪片刻就将地面覆盖。入冬的第一场雪，又大又急。
林耀晨赶到医院的时候，乔振南恰好从急诊室里被推出来，送到了加护病房，管家把姚芳芳她们母女三人拦在外面。
“林少爷。”管家见他来了，焦急的喊了一声。
乔美瑜闻此，转身扑入林耀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晨，爸爸怎么会脑淤血呢？他还不允许我们看他，是不是我今天太任性惹爸爸生气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林耀晨轻轻推开她，对着管家道，“叔叔现在是清醒的吗？”
管家点头，“醒着呢，老爷说只有你能进去，其他人他不想见。”
姚芳芳忽然哇一下哭出声，“老爷你这是在干嘛呀，就算是怕我们担心也不要不让我们见你呀。”
林耀晨拧眉，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命令几个护卫将她们母女三人拉走。
病房里倒是清净很多，乔振南躺在床上，插着呼吸机。他偏偏头看到是林耀晨，眼镜又转回去。
“感觉怎么样？”林耀晨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们……她们……”乔振南声音颤抖，话不成句。
林耀晨一动不动等他说完，一双墨染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床上孱弱的老人。
“无耻……”说到最后，乔振南还是没说出一个整句，但是骂人倒是挺痛快的。
“她们？”林耀晨疑惑问道，“是姚芳芳她们？”
听到这个名字，乔振南直翻白眼，林耀晨见他像是要过去了似的，伸手按了呼叫铃。
医生进来的时候，林耀晨退了出去。
他把站在门口的管家叫到楼道一边，“乔叔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犹豫片刻，然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气，道，“晚上的时候老爷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资料文件和视频录像。看了之后一着急血压就没控制住，你也知道，老爷一向血压就高，刺激一大就脑血管破裂。”
“是什么资料和视频？”林耀晨问道。
管家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还记得老爷当年是有个儿子的吧，比林少爷你大5岁。”
林耀晨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个少年当年没少欺负自己和林暮。
管家：“小少爷是独苗，是老爷第一任夫人生的，17岁的时候和大太太一起出车祸去世了。今天那个包裹里的东西都和当年的事有关，小少爷和大夫人的车祸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耀晨沉默不语，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管家一时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遂道，“老爷让我叫你来是因为他不信别人，只信你。”
林耀晨没说话，他抬眼看了管家一眼，“先治病吧。”
“林少爷……”管家看着他的背影，想喊住他可是那人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他也只好作罢。
林耀晨往外走，路过病房的时候，他转头看向里面。乔振南被医生护士围在床上抢救，他冷了眸子抬脚向医院出口走。
被拦在走廊外的乔美瑜三人，一见林耀晨出来都围上去。
“晨，爸爸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他是不是还在生气？现在好些了吗？刚才一声又进去了，是爸爸出什么事了吗？”乔美瑜的妆已经哭花，满脸污迹很是狼狈，抓着林耀晨的袖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是啊是啊，耀晨啊，老爷到底怎么样了？”姚芳芳也焦急地追问。
林耀晨冷厉的眸子看向姚芳芳，左侧嘴角向上一勾，“他有今天还要拜你所赐。”
话落，穿过三人径直走向出口。
乔美瑜和乔美菱不明所以，抓着姚芳芳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耀晨走到医院门口，掏出手机给李铮打电话，“乔振南住院了，计划要改改。”
“住院了？”李铮惊讶，“没死吧？”
林耀晨轻蔑地冷笑一声，“他命那么长，这点事儿还死不了。”
“万幸，这要是死了就白忙活了，这么不禁吓。”李铮一副抱怨的口吻，“看来我这剂药下猛了。”
林耀晨打开车门上车，“现在把乔振南入院的消息放出去，保证明天一早他是头条。制造TC股票崩盘的话题，热度至少要维持一个星期。”
李铮应了，“好，这就去办。那Y&G的事呢？”
林耀晨：“往后推。”
挂了电话，林耀晨驱车离开医院。路上的积雪已经快要没过脚面，雪白的路面衬得他越发冰冷。
——
翌日，远在云城的林暮看到电视上在报道乔振南突发脑淤血入院，乔氏TC股票崩盘的消息。她咬着吐司，有点担心林耀晨。
“风璟，你真的不知道林耀晨在做什么？”昨天他一直缠着风璟问，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风璟优哉游哉地往吐司上抹果酱，慢悠悠地道，“晨哥做什么又不会和我打报告，我怎么知道。他要我陪你出来玩我就带你出来呗，问那么多干嘛。”
林暮白他一眼，见过没心没肺的，没见过心大成他这样的。
“我要回去。”林暮把手里的吐司往桌子上一甩，她就不该听林耀晨的话出来。
风璟一看她来真的了，赶忙上前将她拦回来，“晨哥就是有什么事，你回去能帮他吗？别去添乱了。乖乖的听他话就是帮他了。”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我回去怎么就给他添乱了？”林暮板着脸问他。
风璟无语凝噎，耍赖体质发作，“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呀，但是他既然要把你支走肯定是嫌你碍事，脚趾头想就知道了。你就乖乖和我在这游山玩水，等晨哥忙完了自然就放咱们回去了。”
林暮目光锁在他脸上，直直地看着他，语气严肃地问他，“你真不知道？”
呃……
“暮丫头，你长大就不可爱了，尤其是懂心理学的更不可爱了，一点都不好骗。”
风璟噘嘴，弯着腰往林暮身边蹭，想撒娇被林暮一巴掌呼住五官。
“别和我来这套。”现在的林暮可不比以前，见识过那么可爱的林耀晨，再看别的男人撒娇她已经自带抗体，“说，他到底在做什么？”
风璟见招数不管用，直起腰噘着嘴抱怨，“你不爱我了。”
林暮握拳，板着脸严肃地吼他，“少废话。”
风璟抖抖肩膀，他们兄妹真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严肃起来都那么一脸不容侵犯，冷得人直打颤。
“我只知道晨哥是因为当年大伯的事，具体细节不知道，但是大伯的死和乔家脱不了干系。”
林暮拧眉，因为林黔？可是林耀晨不是一直都声称是自己泄露了林家机密吗？
5年前他想弄死自己的时候怀疑的就是她，回国后他也一直表现出怀疑自己的样子。难道都是假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