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方纠缠,一方闪躲。
听到我的话,陈泽有些尴尬的松手,站在我们两身侧的龅牙张看到这幕也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陈总,咱们先谈谈合同的事情吧,白助理在这儿又不会跑,您说是不是?”就在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处于严重低气压时,坐在会议桌一旁的韩伟开了口。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去,看见他‘老奸巨猾’的脸上满是算计。
陈泽估计也是自觉失态,一句话都没说,笑着应声说‘好’,然后坐下拿起桌上的合同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
龅牙张站在我身边推促着我给陈泽添茶倒水,我心里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依旧照做。
陈泽不喝浓茶,不喝咖啡,他是个极其注重养生的人,虽然是个‘巨婴’,但是对生活却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走出会议室,我手里拿着茶杯走到前台让小姑娘们给我放了多半杯茶叶,添了些温水,返回会议室放到了陈泽手边。
陈泽抬眼看了下连热气都不冒的‘浓茶’,端起茶杯尝了一口,转头对我说:“好茶!”
我嘴角漾出一抹笑意,没有应答,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我面前‘情商低下’的陈泽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不得不说,如果他一直是这番模样的话,确实挺吸引女人的。
——有钱,有权,有势,有颜值!我忽然觉得陈泽出轨也不是不可原谅!
“陈总,您看咱们这份合同您还满意吗?”龅牙张站在一边点头哈腰,边说还不忘边给我跟韩伟使眼色。
“我对这份合同没有任何意义,只有一点,就是我希望为而眠公司做后期跟进的人可以换成白助理,因为我跟白助理相处多年,我比较相信她的为人。”陈泽说的时候朝我笑了笑,那模样格外绅士。
合同后期跟进,一般都是各部门领导所做的事儿,但是陈泽却点名让我跟进,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意再提拔我一下?
虽然我对陈泽已经不‘感冒’,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如果真有心这么做,我也绝对不会拒绝,毕竟我是个有底线没原则的人,我绝对不会跟自己的仕途过不去。
我抬眼看着龅牙张期翼着他的回答,只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韩伟应声:“陈总,这件事儿您放心,我们盛达一定会为您安排好的,白助理在我们盛达也是老员工了,工作能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现在刚刚被提升为副总助理,跟进一个项目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韩伟话落,站在一侧的龅牙张连忙接话:“对对,韩副总说的完全就是我的意思,对于白助理的工作能力,我们高管层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这一场闹剧,真心觉得有趣。
原来在盛达恨不得跟螃蟹一样横着走的龅牙张竟然在一天之内对陈泽跟韩伟都点头哈腰。
他对陈泽狗腿我还能理解,但是他为什么对于韩伟好像也有种莫名的惧怕?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规规矩矩的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自己这刻就像是被明码标价的商品,就等买家出高价拍板,最可悲的就是我的这份‘卖、身’钱还落不到我的口袋。
陈泽估计跟我有着一样的疑虑,握在手里的签字笔打了个转,然后看着韩伟说:“很没想到盛达的管理这样开放,一个副总竟然能代表总经理做决定。”
“呵呵,我们盛达向来都是谁说的对就听谁的,这些头衔不过就是些虚名而已,虚名而已……”龅牙张赔笑着说,全程没有埋怨过韩伟一下。
如果说刚才韩伟那样说龅牙张应声说好,我还能解释为说是他为了能谈下韩伟这份合同的话,那么他现在说这样的话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了。
龅牙张原名叫张天浩,因为长得一排龅牙得名龅牙张,据说是我们董事长娘家的亲戚,平时看到人一般都不正眼瞧,不仅仅是对普通职员,就算是对各部门的分管领导,他也是用鼻孔冷哼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
所以他今天这样反常,让我不禁多留了个心眼。
陈泽听完龅牙张的解释,倏然一笑,挥笔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之后将合同递到了龅牙张面前。
龅牙张弯腰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之后转身对我说:“白助理,你带陈总在咱们公司到处逛逛走走,让陈总了解下咱们的企业文化……”
了解盛达的企业文化??我在盛达工作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它的企业文化是什么,还带人家了解??
更何况,盛达不比瀚悦,人家瀚悦是那种你逛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逛完的大公司,就盛达这巴掌大的地方,估计两三个小时就足以搞定。
虽然我内心深处有一万个鄙夷的声音飘过,但是我表面上却依然是陪着笑脸开口说:“好的,张总,您放心,陈总就交给我了。”
待韩伟跟龅牙张都离开会议室后,我伸手轻轻敲击了两下陈泽面前的桌子,缓缓开口:“陈总,您准备从哪里开始逛?从内到外?还是从上到下?”
“一一,你的意思是不是想直接跟我说,从内逛到外也好,从上到下也好,最后你带我逛的地方就是送我滚蛋!”陈泽看着我眉眼带笑,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一一,我们去你办公室坐坐吧!”
看着陈泽似真非真的‘难过’表情,我嗤笑了一声说:“走吧!”
陈泽跟在我身后,我装模作样的一路给他介绍我们的工作区,直到走进我办公室。
“喝白水还是淡茶?”我从饮水机抽屉里面拿出一个玻璃杯,在陈泽面前晃了晃,询问。
“白水吧!”陈泽笑答。
我猜想他现在一定很嘲笑我在会议室时候的恶作剧,明明我将他的生活习惯都记得那么清楚,却偏偏要弄那么一出。
当我倒好水时,陈泽已经喧宾夺主的坐到了我的办公椅上,不停的转动着椅子,手里拿着我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摩挲。
看着他拿起照片,不知怎么,我忽然心中一紧,生怕他会看出什么端倪。
“陈总,喝水!”我将水递到陈泽面前,在他接水的瞬间,我顺手从他手里接过照片重新放置在办公桌上。
陈泽不以为然的笑笑,低头吹了吹杯内的水,并没有喝,而是抬头看着我说:“一一,你照片远处的人是曲逸尘吧?”
听到陈泽的话,我愕然,摆放照片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我没有问陈泽为什么会知道,他想说自然会说,他如果不想说,我就算是问也是白搭。
不等我转移话题说点别的,陈泽便又笑着开口:“这个照片的秘密还是曲逸尘跟我说的,他办公桌上也有一张跟你背景图片一模一样的照片,只不过,他的那张照片,他是主角,而你是远处的风景。”
我发誓,陈泽所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口中所说的那张照片。
“陈泽,你今天来不单单是跟盛达签合同那么简单吧?”我转身走到饮水机前为自己也倒了杯白水,轻轻浅浅的抿了一口,算作压惊,也算调节心绪。
“一一,我们两个重新来过好不好?”陈泽转动椅子看着我,一脸认真。
“陈泽,我昨晚跟曲逸尘在一起。”我握着杯子的手感觉微烫,想松手,却又担心把它摔碎。
“呵,果真是这样,曲逸尘真是个阴险小人。”陈泽讥讽的笑了笑。
情敌之间互相说对方不是并不稀奇,所以,我也并没有将陈泽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让我感到惊愕。
“一一,你还知道我们结婚典礼上那个小三是怎么来的吗?”陈泽看着我,问的随意。
“不是你的小情人吗?你在典礼台上都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我挑眉笑笑,不以为然。
“那个女人是半年前,曲逸尘安排到我身边的,为得就是等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过来闹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结婚的日期,应该就是在婚礼前半年前定下的吧?”陈泽起身走到我面前,步步紧逼。
我身子朝后趔趄了一下,撞到了身后的饮水机,不过紧紧一瞬,我就又自己调节好。
陈泽说的没错,我们结婚的日子是在半年前定好的,那晚我让陆苒陪我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给曲逸尘打了分开后五年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在电话里,我告诉他,我要结婚了,还特别绕口的骂了他一句:鳖孙!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我因为醉酒的关系记得不太清楚,只是后来听陆苒提起,我一整晚都捧着手机在马路牙子上哭,当她强制性扶我回家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关机,曲逸尘到底听到我多少撒酒疯的话,她也不清楚。
陈泽看着我发呆,伸出修长如藕断的手轻柔的揉在我磕到的腰间,略显无奈的开口:“一一我承认,这五年以来是我太不懂珍惜,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曲逸尘,一心一意的爱着我,所以我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你现在不爱我了没关系,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跟曲逸尘公平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