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哥。”熟悉的轻声呼唤，白总转过头看他一眼后垂下目光，看似躲闪，脸上也随之露出一种胆怯懦弱的神情。
“小瑜……？”呼唤对方姓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位，正是那位女艺人先前招来的新人助理。
“齐先生，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手里的消息这么自信了吧。”身体随着话语舒展开来，蜷缩卑怯姿态缓慢褪去，身体前倾，双手搭在桌面上，指尖在桌面轻轻扣响，一下下敲在齐子渊的心上。
在齐子渊的沉默间，这位先前主动辞职的新人助理，亦或应该称呼其为“白总”，脸上带着宛若胜利者的微笑。
“都说那些女星会保养青春永驻，依我看来，白总您才真称得上是‘冻龄美女’。”任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女子，竟然是已经年过半百之人，资料显示，白瑾可是有56岁了。
白总在掩嘴轻笑，眼睛弯成月牙状带着点儿俏皮。
齐子渊转身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叠置于身前，他那震惊情绪也恢复很快，只是心情却很沉重，“只是委屈白总了，先前跟在那位女艺人手下做事，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我先替手下那位不懂事的女艺人向白总表达歉意。”
摆摆手，笑容微微收敛，伸手取过茶杯，浅酌一口，举手投足间完全看不到当日位新人助理小瑜的影子，“有付出才有回报，不是吗？好在得到的回报也十分惊人。”
“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是先与齐先生说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齐子渊的眼神中带着戏谑，“我不是什么‘冻龄美女’，因为我不是你口中的白总。”
在齐子渊惊讶的目光中，对方从座位上起身，绕过办公桌站在他的身前，用一种慵懒的姿势倚靠在办公桌上，双手环抱于胸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抬眼看着他。
“白瑾是家姐，我叫白瑜，现任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狡黠的冲他眨了下眼，“今年27。”
原来是这样……齐子渊想到门口那写了“总经理室”的标牌。
“好了，解释完毕。”手一拍，白瑜笑容更甜，“我们也该继续聊聊正事了。”
话题回归，“白总，这件的事情，还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齐先生，我也还是那句话。”高跟鞋在地板上撞击发出悦耳脆响，白瑜萦绕在他的身侧，声音带着诱惑的意味，“想让我撤掉消息，总要付出点儿诚意吧。“
攥了攥拳，齐子渊不动声色的等着对方的下文。
“壹周娱乐可以说是目前市面上最大的娱乐性传媒公司，放出去的消息就如泼出去的水，如果突然撤掉消息，公司将面临的信誉损失怕也是无法估量的，这个齐先生您应该清楚。”指尖在发尾缠绕，白瑜目光锐利的盯着他，“那么，将要带来的损失，齐先生认为是你来偿还合适呢，还是让贵公司来偿还？”
白瑜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如果这件事情放出去，无论从关注度上还是曝光率上，壹周娱乐都会得到巨大的收益，若这机会给他，他也不愿如此轻易的放走这块掉到嘴边的肥肉。
“如果……抵消呢？”一咬牙，齐子渊试探出口。
“什么？”白瑜抬头。
“我说，如果我用其他八卦来抵消呢？”抬头，目光直视对方，捕捉着对方面容上的一切细微变化。
“哈哈哈，齐先生难道会认为有比这更加劲爆的八卦？”白瑜似笑非笑，玩弄的转动着手腕处的手环装饰，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有。”
“说来听听。”
摇头，笑而不答，齐子渊卖了个关子，实则心虚的很，胡乱编一个理由谁都知道是下下策，但是没办法的是，对手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业经营，只能用更大的利益来让她的计划偏离轨道。
“齐先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被勾起来点儿兴趣的白瑜歪着脑袋看着他，“我们都算是商人，做生意呢，就要有一定的利益保护，那边儿对我们的利益能达到最大化，我们自然也就会选择哪边儿，像你现在这种空口套白狼的做法，在我这里怕是行不通的，还是说……其实你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呢。”
时间犹如在此刻凝固了般，二人对视着，都希望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松动，漫长的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
看不到白瑜有任何后退一步的意思，在这件事上完全处于被动的齐子渊只能先开了口：“白总信不过我，我能理解，但是我可以向您在此立个军令状，三个月内，保证会给你一个更加劲爆的新闻。”
这是他目前所能做的的极限了。
“这么有自信啊。”理了理秀发，白瑜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缓步绕回了办公桌后面，坐回椅子上舒服的后靠，“齐先生，若是旁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会答应……”
齐子渊的心随着对方的话语高悬了起来，等着接下来的内容。
“前阵子我在你女艺人手下当助理时，你也没少帮我解围。”提及此事时的白瑜神色间带着点儿异样情绪，指了指胳膊上的一处红印子，“若不是你出面，怕我这身上的伤还要多出不少。这么看来，也算是你对我有恩。”
想到那女艺人对待他人时的暴怒脾气，也亏这位白瑜如此能隐忍。
“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如这样好了，这则消息如你所愿的，我们将不做细致报道，不仅如此，我还想与贵公司针对接下来的新秀选拔活动做个商业合作，当然了，关于这一块我们日后再详谈。”白瑜拉开抽屉中取出几张白纸，低头写了起来，齐子渊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
他只当白瑜是个新人助理，在很多项目计划协商中也并未太防着她，也不知道究竟被对方听取了多少，现在想来也是格外后悔。
“今天我就姑且就卖给你这个面子，但齐先生，请你记住，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喏，这个协议签一下吧。”
审视一遍协议内容，确认无误后齐子渊是直接签下自己的姓名。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二人手掌礼貌相握一下，协议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白总，既然你已经不准将消息公布于众，能否当做给我提个醒，告诉我，你所掌握的消息究竟是什么。”临走前，齐子渊追问着，所谓的‘劲爆消息’对他而言就像个隐形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掉，他需要知道这炸弹是什么，才好找拆弹专家来应对。
“这个嘛……”白瑜将他送到门口，手扶着门框冲他俏皮的眨眨眼睛，“在那条官方通知上，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
齐子渊回忆着那则消息，除了时间通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配图也不过是两位女星以往的写真照处理的而已。
仿佛看穿了他的困惑，白瑜的嘴角是愈发上扬，“不用瞎猜琢磨了，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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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渊这边儿刚赶回公司，将这次的拜会行程汇报了一番，还没顾得上喘口气歇一歇脚，齐子渊又迎来了两位大。麻烦。
先是一串铃声响起，号码显示，来电之人正是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位林祐警官。
“喂，林警官。”赶忙接通客气打着招呼，对方却声音低沉的说着‘我们在你公司楼下，下来一趟吧’后便挂断了，还刻意嘱咐他不要声张，避开其他人自己偷偷的下来。
虽然心头奇怪，却还以尿遁为理由，避开旁人独自乘电梯跑下楼去找对方。
“林警官，展警官，二位突然造访，难道是案件有了什么重大进展吗？”笑脸相迎，他算是甩不掉这二人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林祐上前一步，从怀中直接掏出了警官证，十分官方在他眼前亮了一下，语气严肃，“齐先生，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
“两位警官，你们这是要……”齐子渊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对方却是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随后，附在他的耳边低语起来。
越听，心便是越凉。
“警官先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后退两步，笑容已经在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齐子渊连连摆手，他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林祐告诉他，于兰娜死亡一事经过调查已经有了结果，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对于兰娜下手的人就是那位公司正在力捧的女艺人。
“不可能的，她不会是做出这样事情的人。”那女艺人虽然性格不好，却也完全不像是会杀人的恶人。
“齐先生，无论你信与不信，实情就是这样。”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林祐掏出手机，直接调取了一段，“也许您可以听听这个，这是有人匿名邮递到警局的录音文件。”
戴上耳机，齐子渊听了起来，声音很快就传入了耳朵，先开口的是女艺人，听起来有点儿大舌头，可能是喝多了，而另一个声音，他也辨认了出来，是白瑜的。
音频不过三五分钟的样子，并不长，但在白瑜的套话下，女艺人可以说是毫无防备的就将一起全招了出来。
突然就想到了壹周娱乐官方公布的消息配图，女艺人的剪影上偌大的‘凶手’二字浮现在回忆里，一同浮出的，还有白瑜在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不用瞎猜琢磨了，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