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秀被我定住,佝偻着身子半跪在我面前,豆大的汗珠沿着她描的上好的柳叶眉滑过她的脸颊,再慢慢隐入颈项。
那画面,让多年不沾血腥的我都激动了。
因为我此刻很开心。
太开心了。
我看着她的红指甲被我一根一根剥了下来,慢慢地,轻轻地,连肉带血地掀了起来,最后是薄薄的一片,下头还覆着黏糊糊血淋淋的甲床。
虽然知道对她没什么大用处,但我只是想让她疼而已。
疼,但还是疼不死。
这样多好玩。
我玩的起劲,丝毫不顾跪在地上的女人此刻有多凄惨。
蓉秀果然忍不住哀嚎,疼的眼珠子几欲崩裂,眼尾渗出黑血,化开了她用墨笔勾勒的眼线,几乎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才剥到第四根,离全部剥下来还有很长时间,我要争取每一片指甲都完完整整,不然碎了放不成一排。
那多不好看。
她这么脏,还动了我的梳子。
还双手都碰了。
真是该死。
三刻过去,我才剥到第八根手指头。
蓉秀刚才用尽了生平最恶毒的词汇,骂足了三刻钟后,终于是骂不动了,眼下已经昏死过去。
我见状轻轻一使劲,折碎她的腕骨,让她又痛醒过来。
惨,太惨了。
我替她感到抱歉。
蓉秀浑身像泡在水里,头发丝都汗津津的,终于忍不住哀求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我当她现在改了戏目,改唱了苦情戏,便只管充耳不闻,剥的更是仔细。
她只恨不得把手都给剁下,说不定还能少受些苦。
“我不过是鬼迷了心,想留住这张脸,可我从没害过人啊!”
这话说的,可真是十足的不要脸。
我停下动作,也不管把她右手的食指掀到一半,自顾自地换了个姿势坐着,好笑地看着她:“没害过人?”
我拨开黏在蓉秀额上的细碎刘海,再轻轻地问了她一遍:“真没害过人?”
她被我看的悚然,不自觉地把腰弯的更低,几乎趴在地上。
我凑近她的耳边,吹了口气。
“你背上趴的那十几个婴灵每晚都哭”
“现在少一点了,只有三个还趴在你身上。”
“以前是不是更多?”
我每说一句,她就浑身一哆嗦。
“这可都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听不见?”
蓉秀终于疯狂:“我没、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她双手掩住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指尖滴滴答答,把地上雪白的波斯绒毯都染红了。
“别哭了!别哭了!求求你们不要再哭了!!!!!!”
蓉秀的声音贯彻整个房间。
吵,真吵。
她的双手好似不听使唤,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越掐越紧。
她想伸手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开。
背上的那几个小孩儿正死死地按着她呢。
我想提醒她,硬掰是掰不开的。
可惜我话还没说出口,蓉秀就掰过头,把头给掰折了。
‘咔嚓’一声,很清脆。
死前还僵着脸,留了个口型,像是在向她眼中的那个人问‘为什么’。
我哪知道她为什么。
我现在只知道她死了,死在了我的房里。
黑的血浓的血淌了一地,一点都不像军阀头子死的时候那样干净。
我叹口气,心疼那块新铺上的地毯。
接着一个眨眼的功夫,房里的障眼法就被我解开了。
伍韶川在外头,不用看都知道他一脸的焦急,伸手就要推门。
这个傻子。
我冲他大喊:“别进来!”
伍韶川一个健步,听到我的话时还来不及退后,就被一股黑气冲的一个倒仰。
真的是倒仰,差点头着地磕出个大洞的那种。
他转头,‘哇’地吐了一口血。
要是没有那道护心符,他现在就是一滩血。
下人们有惊慌失措的,有胆大想上来帮忙的,都被他一概喝退:“都给我滚出去!”
于是小桃滚了,所有人都滚了。
蓉秀的戏停了,小桃的尖叫停了。
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