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一番较量之后,结局,亦是不想而知,帝君步步紧逼,长鸣上君甘拜下风。
彼时无善宫中,司命着了婢女呈了三杯热茶。
“帝君大人出手,那长鸣上君自然是要落败的。”妙道真君抿了一口茶,朝着我感叹道:“君上你这靠山寻得,果真坚硬不催。”
本君十分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端起茶怯怯的说了句:“喝茶,喝茶。”
帝君大人皱着眉,茶盖剥开杯中的茶叶,小吹几下,突然问道:“刚刚在瑶池之上,本君只顾得与长鸣下棋,却忘记问你们,龙阳之好,是什么意思。”
帝君十分和善的问道,语气轻轻,抿了一口茶。
龙阳之好……
我“噗”的一声便将口中的茶给喷了出来,恰好妙道真君此时正坐在我的对面,那青色的衣袖上沾满了茶渍。看着真君那双颊泛红的样子,我想此时应该没什么比说帝君大人有龙阳之好更尴尬。
还好,真君这人脑袋比较聪明,本君喷出去的那一刻,他极快的抬袖遮了一遮。若不然,这茶渍,恐怕会在他俊俏的容颜上了。
顿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龙阳之好。”帝君这个人,真真阴险的很。举起茶杯假装思索许久,又问道:“人间苍翼山那里缺了山神,本君这段时日,正好在物色人选,若不然……”
“帝君大人,小神知错了,还请帝君大人看在小神日夜追随的份上,饶了小神吧。”真君慌张的跪了下去,殷殷切切道:“小神也是一时犯了糊涂,冒犯了帝君大人,还请大人宽恕。”
司命果然说的对,帝君总会在无意之间,给人狠狠一刀。
“嗯,然后呢?”帝君品着茶,细语问道。
“小神甘愿去洗马槽!”真君大人的表情,此时可真称得上视死如归!
我憋住不笑,缓了两口气,只听帝君又是“嗯”了一声,撂下茶道:“既然如此,去吧,本君的战马向来尊贵,若是本君听说你虐待了他,后果,你可知道。”
“小神定然会照顾好帝君的战马,小神这就去。”真君此时溜得可真的堪称天下第一快,只抬头间,便不见了踪影。
于是,整个无善宫中,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帝君在一旁安静的品茶,不发一言,袖口微微沾上了茶渍,他抬手拂掉桌上的落叶,轻叹一声。
“大人,可是有心事?”我怯怯的开口问道。
帝君抬起好看的紫色眸子,嘴角浅笑:“哦?何以见得?”
我撅起嘴巴,这一问,果真将我给问住了。“绾桐听见大人叹气了。”那沉重的叹息声,含了多少悲切。帝君,恐怕这一万年来,心中从未释怀过吧。
“嗯。”他又是简单的一个字。
我颇是尴尬的捧起茶,抿了一口。抬眼望去时,他正看着我浅笑:“绾桐,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庚戌年三月初一。”我如实的回答,继续捧着茶喝。
“三月初一。”他重复了一句,回味道:“她,也是三月初一”
“咳咳。”突如其来的话语将我噎住,茶水将我呛得可不轻。
他无奈的皱着眉,宽厚的手掌在我背后轻轻小心拍着。温和的责怪道:“这样大的人了,喝茶也能呛到。”
我摇了摇头,咳嗽的厉害。纵然是我容貌与那青扇元君相似,可生辰一说,哪有这样凑巧的事啊。我抬起手,往着自己的胸口猛砸着。
他好笑的看着,说道:“你这孩子,对自己下手,也这样不知轻重么?”
我缓了许久,才摇头皱着眉,朝他摆手解释道:“绾桐可不心狠,绾桐天生心软如棉,对别人倒是下不去手,唯独对自己,从来没有手软过。”
就譬如万年之前,父君逼着我嫁给西海的梦殇殿下,那个男人,听着名字都特别的娘娘味,传说生的一副娇俏玲珑模样,杨柳细腰,婀娜多姿。可这倾国倾城的形容,若放在男人身上,便不是赞叹,而是另类!
“还是这样……”不知为何,帝君竟然有所思量,低声开口。
我疑惑了半天,才弄明白,帝君口中的还是这样,浑然是将我当作了青扇吧。看来,帝君驰骋沙场几万年,终究还是看不破儿女情长。
“大人,绾桐,有些话相同大人说个明白。”我压低了声音,出自内心的敬畏让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哦?”他话中带笑“何事?”
我攥着自己的袖子,犹豫不决。青扇那件事,帝君迟早要知道的。本君也觉得,青扇那厮死的的确是冤枉。就算她真的对景鸿做过什么,也实属以牙还牙。帝君抽了她一千鞭子,她的心,应该才是最痛的。
“绾桐……绾桐是想同帝君伯伯说明白,绾桐知道,绾桐这张脸皮和青扇元君相似……”我顿住了声音,手指交缠在一起,莫名的一阵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