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当口沈权竟然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沈诺手一抖,照片撒了一地,再俯身去捡已经来不及了。
“哎呦,你也在这啊?你这算不算不务正业,整天围着老婆转啊,别说我没提醒你,老爷子可是最讨厌将女人放在第一位的。”
冷嘲热讽着,沈权就拿着客户资料走近了,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纸壳箱,以及旁边的证据和地面上的照片,“你们在看什么东西?”
毕竟还有一段距离,他只依稀看到照片上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好奇心促使,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正要俯身去捡,就被飞扑过来的沈诺一下给撞倒了。
“撞我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什么东西怕被我看见?”
他一抬头就看见手里举着垃圾桶朝着沈诺一顿蒙砸的黎夏念,“让你在外面乱搞,还不承认,对方都把不雅照和账单送到我这里来了!”
沈权错愕了几秒,打消了心里的怀疑,原来是沈诺乱搞的证据,他还以为是那几个窝囊废被查到了线索呢,虚惊一场。
黎夏念又打又砸,然后冲回办公桌,巧妙的将那些证据跟抽屉里的离婚协议掉包,然后将离婚协议一股脑的朝沈诺丢过去,搞得满屋子飞扬得到处都是纸张,她吼着,“离婚,马上离,谁要跟你这个种马过一辈子!”
沈诺以为她把那些证据丢过来了,心惊肉跳的拿起一张,一看是离婚协议,这才反应过来,“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搞了,这是最后一次,真的……”
“我看现在的状况也没法回答我问题了,我还是自己去联系客户问吧。”沈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出去之前还不忘落井下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当种马当惯了,怎么可能只为你一个人活,多无聊啊!”
“沈权,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哐当一声,随着房门关紧,黎夏念跌坐进沙发里,太险了,她笃定这些证据是项子恒收集到的,她怎么能让他的辛苦付之东流。
沈诺将东西小心妥善的收拾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紧贴着她坐着,“还是老婆机智过人,老婆……”
“把你的咸猪手拿远点,我可不是帮你,我只是想替项子恒报仇,你那两个哥哥,死八百遍我都不解恨!”
沈诺本想摸她肚子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雀跃的表情一下就垮下来了,“你怎么还不死心,他都已经去加拿大两个月了,天天跟刘莉娜如胶似漆,没准每晚都在做床上运动。”
黎夏念白了沈诺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恶心她的,关于项子恒究竟有没有跟刘莉娜进行实质性的身体互动,黎夏念觉得有待考察。
虽然浪漫主义者都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忠贞,可打从一开始她的这个梦想就已经破灭了,想当年项子恒才华横溢早早订婚,他那个未婚妻关昕更是仙女下凡,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不‘翻炒’。
她曾以为她眼高于顶,受不了这种,然而爱情面前,所有的条件都可以降低,所有的骨气也都可以抛弃。
黎夏念推搡着将沈诺赶出去,“别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有这闲功夫赶紧把绑匪给我擒住!”
轰走沈诺,世界总算是安静自在了,黎夏念刚坐下,侦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黎小姐,是我,关于六年前酒店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六年?是啊,兜兜转转又过了一年了,“说吧,什么进展?”
“我们查找到一个夜店小姐,她说她曾收过你父亲一笔钱,让她当晚潜入指定的房间,而且还给了她一部相机,说是只要拍照和视频就好,并未要求她与房间里的男人发生什么。”
“我爸?只要照片和视频?那为什么被丢进去的人是我?”
黎夏念有点发蒙,当年她要报警陈述事实还项子恒一个清白,然而黎国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直接将她锁在了郊区平房里,还对外谎称她受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等她出来,一切都晚了,项羽波出资平事,项子恒含冤被送去意大利,她唯一的记忆就是黎国智带着警察记者来捉奸时,项子恒愤恨的目光和咬在她肩头上的力道。
“这个我们还没查到确切的线索,不过那个小姐说还有一个男人也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火速离开阳城,无须参与这件事,听那小姐的意思,那个男人应该是又安排了其他小姐仙人跳项子恒。”
怎么又跳出来另一个男人了?她本以为对她实施绑架,害她失去一切的是黎佳,这样听来似乎还另有其人。
“黎小姐当时有没有的罪过哪个男人?”
得罪男人,那晚之前,她就是一颗温室里的小花朵,成绩出众,天赋异禀,身边的男人除了项子恒这位恩师,就是钟泽这位挚友,“绝对没有,一我没谈过恋爱,二我很少与外界接触,甚至连口角都没有发生过。”
侦探也犯难了,“黎小姐别灰心,我会再接再厉的,总之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话是这么说,可黎夏念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怎么凭空就又多出来个男人,她是绝对不会怀疑钟泽的,他对她那么好,像亲哥哥似的,怎么可能害她。
不过令她烦躁的是,黎国智一开始的计划并不是她,而是事先安排好了小姐,只不过是一场仙人跳而已,到最后却演变成了强。奸、嫁祸,牢狱。
“帮我查,那些记者和警察究竟是不是黎国智找去的,我怀疑是另一个男人安排的。”
“好,我马上就去调查六年前都有那些人到场。”
挂了电话,黎夏念有些坐立不安,她起身走到落地窗,朝远处眺望。
黎国智害了项子恒,这是个不争的事实,然而这并不是全部的真相,恐怕连黎国智也被蒙在鼓里吧,或许他也以为一切事黎佳所为,才想着要包庇女儿,可这一切如果真是黎佳所为倒也还好,毕竟没恨错认,可如果另有其人,她和黎国智可就全都被利用了。
新城,兴隆堡加拿大郡温泉疗养中心。
三楼尽头最大一间病房,男人皱着眉头从难闻的药浴里站起身,拿过浴巾擦拭干,连忙用一件厚重的浴袍将自己裹紧,都已经三月份了,北方的气温就算是再低也到了零上十度,可即使在满是暖阳的房间里,他依旧觉得骨头缝隐隐作痛,不过这比刚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强太多了。
叮铃叮铃,手机连续发来提示音,先是他派去的那名保镖发来的,是五张连拍,画面上那个小女人比他离开时又圆润了一大圈,尤其是肚子,他都担心她那小体格子能否承受得住。
一旁的医师见项子恒终于露出笑容了,这才敢说话,“项少,这个药疗对你挺有帮助的,我又给你加了一个疗程。”
要是放在平时,项子恒肯定瞪眼咆哮,这会儿他就摆了摆手,“加吧加吧,爱加几个疗程加几个。”
“哦,那就三个吧!”说完这话,医师一溜烟跑没影了,这中草药闻着都想吐。
项子恒嘟囔了一句,“没脑子!”
随后给那个呆瓜保镖发语音,“让你发照片就发照片,一根筋吗?下回给我发视频,我要看能动的!”
保镖战战兢兢的回给他一个泪奔的表情。
虽然很不甘心他不在身边,那小女人竟然过得美滋滋的,就好像有他没他都无所谓似的,可他还是乐于见到她的微笑。
他将衣服整理好,推门走进里间,并非是奢华卧室的场景,而是如同办公室一样的秘密聚点,里面坐着几个人,均都是一脸严肃,每个人耳朵上都带着耳机,面前的电脑屏幕正显示着某某处的监控录像。
“有什么发现吗?”
“一直在监视那个催眠师,就目前来看,没发现他身边有什么可疑人物!或许他跟沈权沈奕没关系……”
“不可能!”项子恒笃定的回答,转身坐进那把最宽大的椅子里,“已经找好敢跟沈家作对的人了吗?”
“明天一早就会抵达,到时候项少好好跟对方聊一下。”
项子恒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所用的这些手段叫不叫卑鄙,不过为了那个女人,这一次他宁可背负那些骂名以及后果。
距离黎夏念预产期还有最后两个半月,在那之前他必须准备好一切,才有可能打赢这场硬仗!
他正想着,其中一个盯监控的叫了一声,“有可疑,马上联系警方吗?”
项子恒蹭地站起身走到监控前,正看到一伙人跟着那个催眠师,手上拿着武器,应该是要杀人灭口。
“我们的人不是就守在附近吗?马上让他们赶过去,必须擒住他们,不能通知警方,否则就拿不到其他几件事的证据了。”
一屋子人全都沸腾了,守了两个月,终于钓到大鱼了,连忙打电话通知散布在周围的人力,不多时监控画面就出现了打斗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