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见的语气很平静，眼中毫无波动，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直视着容珩，一双眼睛明亮而又澄澈，容珩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余澈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余初见，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理所应当的说出这个答案来。
“是吗？”容珩冷笑：“行啊余初见，你可以！”
容珩说完转身就走，他从来没觉得这样难堪过，尤其这种难堪还是余初见给他的。
余初见看到容珩大步离开，她下意识想要追过去，但却忘了自己的脚还肿着，她才站起身来就一个踉跄，余澈伸手一把扶住余初见，将她扶稳，容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余初见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眸子，余澈将余初见的心思尽收眼底，他轻叹道：“小七，你这又是何必。”
余澈扶着余初见重新坐下，他说道：“你明明知道阿珩只是想要你承认对于你来说他更重要而已，你还不顺着他说。”
余澈重新拿了条毛巾放进热水里，再次帮余初见热敷脚，她的脚稍稍消了一些肿，余初见低头看着余澈满脸的认真，她轻声说道：“五哥，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余澈不语，余初见以为他不信，弯下身子一把抓住余澈的手说道：“五哥，我说过，我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家人，我都记得的。”
余澈手上动作一顿，余初见抓着他的手很用力，许多年前他刚刚来到这个大院不久，对这里的一切陌生而又排斥的时候，就是余初见抓着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用软糯的声音叫着他：“五哥。”
那个时候，只有她这样用力抓着他的手。
“我知道。”余澈拍了拍余初见的手背，语气温和的说道：“但是你也知道阿珩的脾气，反正就算你选择他我也不会生气，你何必还要去激怒他？”
“我不想说谎。”余初见说：“尤其是对你们。”
她说的是你们不是你，这个们应该就是为了容珩添上的吧。
余澈抿了抿唇，他突然开口问余初见：“那如果我和阿珩同时被掉在悬崖上，你只能选择救一个人的话，你会救谁呢？”
“救五哥。”余初见毫不犹豫的回道，这是真心话，因为她半秒的迟疑都没有。
余澈看着余初见，追问：“那阿珩呢？”
这次余初见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回答，余澈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余初见的这个回答，他帮余初见热敷了好一会，直到余初见的脚消肿，他又给余初见涂抹了一些什么东西，余初见觉得脚踝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余澈怕余初见会乱动，还特意帮她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余初见看着余澈为她颤好的纱布，突然开口说道：“如果阿珩会死，那我大概……也会随他一起吧。”
余初见的语气波澜不惊，余澈身子一僵，她选择救他，让他活下去，却和容珩一起死吗？
余澈站起身来，他把毛巾都拿起来，背对着余初见，语气轻描淡写：“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是啊。”余初见当着余澈的面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感情：“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这样细水长流的感情，慢慢累积起来，我想我应该一辈子都戒不掉，也不太想戒掉。”
“就算明知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不仅不喜欢，而且还厌恶你、憎恨你？”余澈叹气：“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五哥，你喜欢过一个人吗？”余初见说：“喜欢一个人的话，会不计得失，就算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回应，知道要在这人世间忍受漫长的寂寞，也愿意陪在那个人的身边，这样的感情五哥有过吗？”
余澈背对着余初见，他没有回答，余初见失笑着说道：“你看我在胡言乱语什么，五哥当然没有了，因为五哥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哪个女孩子的关系特别好过，所以当然不会理解了。”
余澈微微低头，掩去唇边苦涩的笑容，他觉得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种感觉了，忍受漫长寂寞什么的……
余初见说完，自己试着站起身来，她的脚不疼了，也消了肿，余初见笑着说道：“真不愧是五哥。”
余初见弯下身子去把鞋穿好，余澈给余初见拿了双拖鞋递到她脚边。
“暂时别穿高跟鞋了。”余澈提醒道。
“我知道了，谢谢五哥。”余初见换上了余澈拿过来的拖鞋，还不忘对余澈说：“对了五哥，这个事你不要和家里人说啊。”
余初见指了指自己的脚，余澈明白余初见的意思，对着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