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一声,从盒子里抽出纸巾慢条丝理地擦拭。
顾明哲眼见我反应淡漠,目光沉凝,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刻意的提醒:“陈今夏,是你自己说的,杨诺这个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现在是我老婆!”
我听出了他言语里的一丝急意,微感惊讶,顶着被了顾明哲探究审视的目光,戏谑的笑道:“今晚被你们叔侄俩提醒了,我才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假名,所以……”
我刻意停在这里看顾明哲,我从来都不是一直除于被动的人,现有的身份是违造的,原身份也是违造已死亡,我不会一直顶着陈今夏这个名字。
顾明哲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如云雾般飘渺的烟气从他鼻间窜出。俊脸半遮半掩,桃花眼上挑起,带着一抹震撼人心的妖冶。
“陈今夏,得罪老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清楚啊,家暴、言语威胁。你是不是想说换成其他女人,早就被你治得服服帖帖了。就因为我不走寻常套路,所以你才会对我有兴趣。”
我举起双手慢慢细看,双手表面上是擦干净了,实际上面还着黏糊糊的油腻。我起身去水池,拧开水龙头慢慢地擦洗着,任凭温热的水淋透手掌。
我能够清晰的感觉顾明哲炙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后背就像被火一样灼烧。
他没开口,我回眸莞尔一笑:“顾明哲,你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
“……呵。”顾明哲神情倨傲冷艳的弹了弹香烟,抖落下细细碎碎的烟灰。
我说:“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好好过,最好就要对我说实话。亲密如夫妻,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你的,我却一无所知。”
顾明哲突然用指腹按灭了忽明忽暗如星火的香烟,一瞬间,他的脸都沉浸在了黑暗是。
半晌,他说出口的声音徒然变得低沉暗哑,“陈今夏,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滚的。”
“真的给我机会了?”我呵呵一笑,给手上抹了洗手液,调侃道:“我怎么从某个臭不要脸的男人眼里看见了……不舍。”
在水声哗哗中,顾明哲悄然地出现在我的身后,健壮结实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下巴抵地我的头顶上,他大掌捧住我的脑袋,一片阴影袭来。
“被你看见了?”
他带着浓郁烟草气息的嘴唇吻住了我。
四唇相贴带着沁透入骨的火热,不知餍足的亲吻,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更是恶意满满的掠夺我口中的空气。
顾明哲紧抱着我,在我脸上留下了细细密密的亲吻。很轻很柔,也很舒服,却不会真正的磨灭我的心志。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双眼带着迷离,幽幽的开口:“顾明哲,十年前的那场露水姻缘,其实是你蓄谋已久的诡计吧。”
顾明哲动作突然停下,高大的身躯已经僵硬如铁,滚烫的温度给人一种接触到火焰的错觉。
他复杂幽深地凝望我,强大的占据欲,让他条件反射地扣住我的下巴。肌肤相触,我清楚的感觉到来自他掌心的一层稀薄汗意,这是否说明他是在紧张?或者只是他身体动情的反应?
视线在咫尺距离中交接在一起。
我看着他,勾唇无声的嘲弄。
良久,顾明哲大掌放开了我的下巴,眉宇间升起了烦燥抑郁,“顾淮那小兔崽子就知道坏我好事!”
我手指缓缓地摸上了顾明哲的脸,“为什么是我呢?仅仅因为我当时是顾淮的女朋友吗?”
顾明哲笑了起来,目中带着残忍的恶意,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迟到的真相揭开的是血淋淋的疤痕。
那一天,我昏迷中失去了被喻为女孩珍贵的东西。
在醒来后的剧烈撕痛中,我甚至是喜悦满足的,完全没有看见顾淮看我的眼神多么的复杂。
我本来就猜测到了,可看见他亲口承认持,我心还是凉了半截,油然而生了怨恨。在这个男人眼里,我从头到尾都只是猎物,就是一头羔羊。
“所以你完全没有意识到你强、暴了我?”
“你嘴里就是吐不出几句好话,我记得你当时也很爽啊,比现在实诚多了,”顾明哲倨傲的抬头,嘴角噙着阴险的笑,“你哭着喊轻点轻点,一直喊顾淮我疼。你都不知道,你越喊,我越是用力……”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佯装激动,疯狂的拍打揪扯顾明哲。
顾明哲一副随我的态度,大掌紧紧地握着我的腰。
戏谑的说:“我亲手在挑出来的姑娘,服务很好的,我那大侄子却是个小年轻,弱鸡,姑娘说他刚进去就直接吓软了。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一间房一间房找,到处喊你的名字。你说,这样的傻小子多蠢啊!”
我手指紧紧地捏住,不知名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
原来是这样吗?
“我一早就注意到你了,傻小子多蠢啊,整天在我面前念叨你有多好,把你说得像小仙女一样,我听见了,心里就痒了,顾淮那傻小子偏偏不知死活带你去那种地方,怪得了谁,看见你,我就挪不开眼了。”
“啪——”
我狠狠地用力甩了顾明哲一巴掌,喝斥道:“我说了让你闭嘴!别再说了!”
他猝然被打,眼神顿时变得凶狠可怖,脸上戾气隐现。
“你不是要听吗?你不是怀疑我吗?我现在不就是告诉你了?”顾明哲说话跟连珠炮一样砸下来,一连三个疑问甩出来。
我脸色冰冷的看着他。
“反正你从来没有那一刻是真正相信过我的。对,我和你们不一样的,我是活在阴沟旮旯里的恶魔,可陈今夏,你听好了,我刚才已经让你滚了,你自己不滚怪得了谁?”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做的那些事是喜欢我?”我嘲讽的笑了起来。
顾明哲冷哼了一声,浑然不在意:“谁知道呢?反正我又不缺女人,不缺床伴。今晚心情好想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被你搅得完全没兴致了。”
“哦,是吗?”我也根本不在意,心里甚至有点小窃喜,乐得建议他:“你尽管去找其他女人,我都不会在意。”
“用不着你说,我现在就去。”顾明哲故意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许是公寓安静,我隐隐约约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顾总,您怎么有空找我?是不是想飞飞了?”
顾明哲声音温柔的说:“想得很,快去洗干净,我一会儿就到。”
“真的吗?我现在就去,你可要来得早点。”
“嗯,我带瓶酒过来,今晚跟你玩个大的。”
我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顾明哲去书房酒柜里取了一瓶唐培里侬,然后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走了。
门关上后,我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整理好裤子,我去卧室里洗了个澡,舒服地躺在床上玩手机。
以前是心甘情愿,现在可不是。
大约两小时后,公寓的门传来门铃声。我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突然被惊醒,心情正不爽,顾明哲自己有钥匙,他的指纹一按门就应该打开了呀……
不对,也许不是他。
我爬下床,警惕心很强地拿了把水果刀,先看了看猫眼,发现外面站着的是这栋小区的清洁工,是个熟脸,我上下楼的时候遇见过好几次。
“顾太太,夫妻吵架有话好好说啊,顾先生醉倒在楼梯,你出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