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间,晚上八点。
兰钺生回家的时候,纪清和正窝在厨房同崔云一起烤蛋糕和蔓越莓曲奇,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听到兰钺生回来,纪清和眉梢一喜,顿时就放下手中的模具蹬蹬蹬跑了出去迎接他。
已经七个月身孕的她像个小企鹅,特别是跑起来的时候,左右摇晃,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
吓得兰钺生心脏骤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她扶住,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纪清和浑然不觉,“我们烤了好多蛋糕,可甜了!你要吃么?”
说着在兰钺生的怀里蹭蹭,唔,果然还是老公的怀抱舒服。
半响没有收到回复的纪清和疑惑抬眸,在对上那双黑漆漆泛着冷冽的眸光时,这才后知后觉。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拽着他的衣袖撒娇,“好了嘛!我下次注意!”
兰钺生眸光沉静宛如寒潭,淡淡的落在纪清和身上,犹如千斤巨石,压的她想抵赖也是妄想。
早就摸透兰钺生脾气的纪清和心知,此时只要她一个吻,兰钺生立马就放过她,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只见她后退一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兰钺生,瞪着眼睛,咬牙控诉,“我就知道我有了宝宝之后你就只喜欢宝宝不喜欢我了,还说是我多想了,你看看你现在,就为了肚子里这一块肉要凶我了是不?季明轩果然没说错,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什么叫做肚子里的一块肉?说的好像不是你的孩子一样!
纪清和瞪着一双水汪汪葡萄般的眼眸,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只要是个人看到都会心生不忍。
果然,兰钺生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和纵容,他将纪清和拉回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叹气,“真是连说都不敢说了。”
话虽如此,却满含笑意。
他直接将纪清和打横抱起,往客厅走去。
早对他这个举动习以为常的纪清和半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在他怀里使劲叫嚣,“兰钺生你放开我,我现在很生气!我要离家出走!带着你的娃远走高飞气死你!”
说话间,兰钺生已经将纪清和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顺势在她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越说越来劲了是不?”
纪清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去看他,小表情傲娇又嚣张。
随着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纪清和也越来越孩子气。
在外面面前她依旧安静沉稳,但是在兰钺生面前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兰钺生说都不敢说一句,有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是错的。
每天对着兰钺生趾高气扬,活脱脱一小霸王。
比如现在,纪清和明明都七个月了还蹦蹦跳跳,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兰钺生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她倒好,恶人先告状,好像兰钺生把她怎么了似的。
只是反过来一想,纪清和这样,何尝不是在兰钺生的纵容下,以及给他宠出来的结果呢?
兰钺生依旧没有开口,而是起身去楼梯口。
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被纪清和甩掉的棉拖鞋和多啦A梦的袜子,他弯腰捡起,复又回来,单腿在纪清和面前跪下,先是给纪清和穿上袜子,再是拖鞋。
虽说是夏天,晚上还是很凉,前段时间纪清和夜里受凉之后,兰钺生便命她晚上必须穿上袜子和棉拖鞋。
大夏天的穿袜子和棉拖鞋?别逗了好么!
是以,每次兰钺生给她穿上,都会被她给脱掉。
一如眼下。
从纪清和的角度并不能看清兰钺生的表情,只留给她一个黑漆漆的头顶,唯独男子指骨修长的双手和一丝不苟的动作,昭显出他的贴心和温柔,以及融入点点滴滴中化不开的爱意。
只要一提到兰钺生这个名字,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等等词语便会浮现在眼前,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在纪清和面前屈尊降贵,穿鞋,洗脚,系携带,甚至是穿袜子,都被他做得无比自然和熟练。
空气分外寂静,谁都没有说话。
待鞋子穿上,兰钺生并不着急起身,而是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抬头看着纪清和,嗓音低沉,“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
分明是仰望的角度,可在兰钺生做来,却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和王者之气。
纪清和就是再故意找茬,在被兰钺生一番贵宾待遇之后,气焰也灭了。
闻言,她眼神躲闪,就是不去看他。
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兰钺生紧追不舍,“嗯?”
尾音上挑,禁欲,魅惑,又极其危险。
纪清和不禁心尖一颤,壮着胆子,故意凶巴巴的说道,“还不是你一回家就用满含杀气的眼神看着我,把我给吓的吗?你要是好好的我会说这话吗?”
“呵?”兰钺生轻笑出声,“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那么看着你?”
当然是因为她跑了跳了!
但纪清和能这么说么?当然不能!
纪清和又不傻!
“还不是都怪你!”纪清和佯怒,“我那是因为听到你回来太开心了!”
得!说什么都是他的错咯?
兰钺生摇头,无奈笑了,他真是娶了一个小祖宗回来。
“下不为例。”
到底,兰钺生还是放过了纪清和,对于纪清和,兰钺生总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纵容。
“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上楼冲个澡就下来陪你。”说完亲了亲纪清和的额头,转身上楼去了。
在兰钺生走后,崔云将刚刚烤出来的蛋糕端给纪清和。
看着纪清和吃着蛋糕满脸幸福的表情,忍不住笑着开口,“少奶奶您也真是,明知道兰少担心你,还每次看到他不是跑就是跳。”
偏偏兰少总是担惊受怕的表情,这样的戏码,百试不厌。
谁知,纪清和小声说道,“那是因为我故意的!”说着眼底带着一丝得意,“我就是喜欢看他紧张我宝贝我,又怒又气却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崔云微愣,被纪清和这么一说,崔云才想起,每次只有在兰少在的时候,少奶奶各种胡闹,而兰少不在家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比兰少都要谨慎。
思及此,崔云哑言失笑,这两人还真是!
……
对于白天在花园遇到二夫人,又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小插曲,纪清和并没有在兰钺生面前提起。
因为她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在“小白宫”里,除了那么几个人是为纪清和好之外,剩下的人一个个都盼望着纪清和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过,隔三差五的想挑事端给纪清和气受,为的就是希望她动了胎气。
这样的手段太低下,于纪清和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熟料,兰钺生却主动提起。
“今天见到二夫人了?”
对于兰钺生会知道这件事纪清和并不为奇,她点头,“嗯,见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兰钺生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大哥说他过两天要出去。”
“出去?”纪清和心中一动,“和二爷有关?”
“确切说,是和兰家有关。”
如今兰家内里斗的厉害,双方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听说二爷为了争夺兰家,早就在那边部署已久,和兰钺生一个阵营的兰景逸,怎么可能不做些什么!
“去哪里?”
“日本。”
这下轮到纪清和不解了,“怎么会是去日本?”她以为会兰景逸会回国,毕竟兰家在日本的合作并没有多少。
“你应该知道,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他们的产业主要是在日本,”兰钺生淡淡开口解释,嗓音清冽低沉,很是性感悦耳,“陈家的新一任继承人手段了得,一上任就将陈家镇压的半点异议都没有,非但如此,他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将陈家的产业做到之前的两倍不说,还拓宽了欧洲市场,能够和我兰钺生分粥的人,能简单得了?”
“最重要的是,他和日本的山口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说,如果这步棋走的好了,二爷必败无疑。”
由此可见,日本此行,至关重要。
如果纪清和没有怀孕,那肯定是兰钺生亲自去,但是考虑到纪清和,所以兰钺生准备叫兰仲跑一趟。
没想到兰景逸却说他要亲自去,考虑到兰景逸和陈家继承人之间的联系,兰钺生这才点头。
纪清和听罢,眸含沉思。
兰钺生能够让兰景逸亲自去日本,说明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但她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陈家继承人一定会答应和你合作呢?”
“欧洲是兰家的地盘,他想在这里得到好处,怎能不舍弃一些东西给我?何况,我这里有他想要的。”
“想要的?”纪清和心思一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兰钺生但笑不语。
纪清和也没有追问,而是问道,“对了,陈家现任继承人叫什么?”
“陈厉寒。”
“此人如何?”
兰钺生勾唇,眼底带着棋逢对手的兴致和趣味,以及说不出的气势,淡淡说道,“再过两年,将和我不相上下。”
纪清和满眼惊讶,能够被兰钺生亲口承认并且这般夸赞的人,由此可见此人厉害之处。
被兰钺生这么一说,她越来越对陈厉寒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