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钺生此人太具诱惑力,明知道他是毒药,依然甘之如饴。
陆曼对兰钺生的感情很复杂,有不甘,怨恨,委屈,更多的还是迷恋和不舍。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确实还爱着兰钺生,否则几年过去了,甜甜都这么大了,没道理还对兰钺生念念不忘。
倘若兰钺生没有喜欢的女子罢了,可他偏偏有了。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就是,兰钺生喜欢的那个人竟然是纪清和,没有什么比这个叫陆曼更难堪的了。
思绪不定中,兰钺生低沉魅惑的嗓音响起。
“我找你什么事?”兰钺生反问,又似喃喃自语,尔后一笑,“先不急,我们就这么坐着喝喝茶,聊聊天,你放轻松就好。”
“是为了纪清和吧!”陆曼看着兰钺生,宛如江南烟雨的眼眸辨不清情绪,“兰钺生,我还是了解你的,若不是为了纪清和,你怎么会来找我呢?”
说道最后,满是讥讽,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有什么地方被苦涩和失落填满。
对上这样一双眼眸,兰钺生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
“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兰钺生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轻抬杯盏,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嗅,茶香扑鼻。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分外优雅,赏心悦目。
那是经过时间和阅历说积累沉淀下来的成熟气质。
陆曼突然笑了,“兰钺生,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作不懂,将对方逼得无路可退的表情么?”
大抵是纪清和没有在,陆曼对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亲切的唤一声“子州”。
果然啊,这些话都是用来膈应纪清和的。
只可惜,段数太低,又太low,纪清和压根就不放在眼底。
纪清和不在乎,不代表兰钺生不在乎。
兰钺生勾唇,眼底冷光乍现,“如果你安分守己,知足常乐,兰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永远都没有人跟你抢。你说,有些人活的好好的,为什么偏要作死呢?”
一句话,叫陆曼脸色顿变,“我作死?”她目光凄然怨恨,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怒意,“你们所有人都以为给了我最好的,却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说我不喜欢,你们却说我不识好歹。说到底,在你们兰家人的眼底我就是一只宠物,一只金丝雀!开心了逗两句,不开心了看一眼都嫌碍眼!”
“路是自己选择=的怪谁呢?”兰钺生冷笑,“陆曼,没有人拿枪逼你,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陆曼咬牙,眼眸红红的,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才会这么不甘!
“把自己比作金丝雀?”语气中是说不出的讥诮,“就你?别侮辱了金丝雀。”
“不过,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中肯,我现在确实看一眼你都觉得碍的慌,贱。”
简简单单几句话,叫陆曼羞愧难道,胸口剧烈起伏,来自她最爱的人的侮辱,没有什么更叫她愤怒难堪的了。
一个“贱”字,像是无数根密密麻麻的绣花针,准确无误的插进了陆曼的胸膛,痛不欲生,抽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几欲窒息。
“我贱?纪清和就是仙女就高高在上是朵圣洁的莲花了?”怒气和愤怒将陆曼席卷,在她的心中不停地烧啊烧的,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她突然想起她听到他结婚的消息不顾兰景逸的想法,执意跑回国来时,却只得到他的一句“最好安分守已”。
曾几何时,在他的心中,她竟成了这副模样!
悲凉愤怒和怨气将她充斥,“你以为你捧在手心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表面上高高在上,背地里却心狠手辣阴险恶毒,也就只有你将她当做宝贝一样供着!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知道她不爱你,你就醒醒吧!纪清和她爱的是宋司晨,她永远都不会跟你在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所以你就和宋司晨合作,将她绑架,并且找人冒名顶替她和我离婚,算计我们?”兰钺生虽然笑着,但是那笑容却像是淬了毒药一般,一击毙命。
“你应该感谢我这么做才是,”陆曼笑了,“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知道纪清和的真实面目,她能和宋司晨旧情复燃,在一起卿卿我我一个月不说,还有了他的孩子,这就证明她根本就不爱你,她爱的是宋司晨!”
“你说我算计?可她要是不给宋司晨机会,又怎么会被宋司晨得手甚至是上床——”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包间内响起,伴随着一声尖叫,下一秒,陆曼就因为这一巴掌冲力的缘故摔倒在地。
因为是茶楼,桌子上摆着杯盏花瓶和棋盘,上面还放着棋子,陆曼慌忙之中,伸手去扶案几,结果撞到了桌子,身子失去平衡往地上倒去。伴随着桌子的倾倒,上面放着的所有东西全部砸了下来,滚烫的茶水浇在陆曼身上,纵然是冬天,仍烫的她倒吸凉气,在一阵短暂的噼里啪啦声后,整个包间陷入诡异的沉寂。
外面的服务生想要进来一探究竟,却被守在门口的兰仲给拦住。
反观陆曼,倒在地上之后,竟半天起不来。
由此可见,兰钺生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隔着一张案几的距离,兰钺生俯身,伸出一只手狠狠拽住陆曼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
手掌,腰际,头皮,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使她眼角不断涌出眼泪来。
最痛的是左脸,肿成了馒头,陆曼感觉自己的左眼都因为那一巴掌出了问题,整个脸火烧火烧的疼,叫她说不出话来。
映入眼帘的,是兰钺生一双阴鸷满含戾气的冰冷眼眸,此时的他像是被激怒的正在嘶吼的一头恶狼,他的眼神太凶狠,叫陆曼忍不住战栗起来。
真的是太可怕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陆曼第一次看到兰钺生打女人,被打的对象还是自己。
恐慌,惊惧,害怕,无助等等情绪,将陆曼彻底淹没,整个心像是飘荡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找不到着陆点。
“以为我兰钺生不打女人,不会对你动手,所以再三挑战我的底线?”深不见底的眼眸卷起滔天的狠辣和冰凉,叫人窒息。
此时的陆曼连惊带吓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脸色惨白,眼眸中除了恐惧就是绝望,听到兰钺生的问话,她下意识点头,紧接着又赶紧摇头。
到最后抖如筛糠,眼泪洪水般往下涌。
只见兰钺生勾唇,扬起一抹嗜血残忍的笑容,“在我的眼中只有三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我想要保护的人,剩下一种……就是你这种死一千次都不够借我心头之恨的蠢货!”
“这种人,我怎么会叫他轻易死去呢?生不如死,才是最妥当的方法。”
话音未落,兰钺生一把松开陆曼的头发,起身抬脚,对着陆曼的胸口就是两脚,在惯性的作用下,陆曼贴着地板飞出去两米远,尔后撞在后面的摆架上,上面摆着的各种瓷器被撞了下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后来,兰仲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是这样说的,“当时的兰少眼神可怕的惊人,对他来说,眼前的不是温华的女儿,也不是甜甜的母亲,更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罪魁祸首。”
要再多说一句,那就是,“狠!真的是太狠了!”
连兰仲都说狠,那该是怎样惨的画面啊!
而兰钺生尤不解气,只见他缓慢走上前去,动作优雅,举手投足带着无以言说的贵气和蛊惑人心的味道,只是此时的诱惑危险而致命。
纵然距离那么远,兰仲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和阴冷。
他抓起陆曼的头发,宛如恶魔,“当初是你建议宋司晨对卿卿用强硬手段来逼迫她的,是么?”
既然已经知道纪清和是被宋司晨绑架,那么想要得到宋司晨别墅的监控录像轻而易举。
视频画面中宋司晨拽着纪清和头发的画面,充斥兰钺生的眼球,他的眼中有怒火在腾腾燃烧,烧光了他所有理智。
只要一想到纪清和被虐待受折磨,兰钺生恨不得从他们身上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陆曼早就疼的说不出话来,脑袋里嗡嗡直响,眼冒金星,五脏六腑痛的皱成一团,连呼吸都困难。
在这一刻,陆曼终于意识到:兰钺生会要了她的命!
毕竟他那么狠,疯了一般。
眼泪,鼻涕,血迹,全都溢了出来,只能用眼神苦苦求饶。
兰钺生冷笑,她还有脸求他?
下一秒,密如雨点的拳头和巴掌就落在了陆曼身上。
如兰钺生所说,此时在他的眼底,陆曼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
出手迅速,动作狠厉。
看的边上的兰仲愣在原地,就是当年兰少被兰家二爷逼得走投无路时都没见他这么疯狂过。
不禁心中一颤,回过神来,上前一步,出声阻止,“兰少,您息怒,别闹出人命来了。”
兰钺生一把拂开兰仲的手,对着陆曼又是两脚,这才作罢。
只见他冷笑一声,道,“放心,我怎么会叫她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他的笑容很淡,却分外魅惑。
兰仲惊了一下,条件反射性向陆曼看去,顿时愣在原地。
PS:兰少真的太狠了,可是有点小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