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和大方点头,“我也觉得拍的很好看,很漂亮!”脸上一点扭捏都没有,反倒叫人觉得舒服。
陆曼眸光微闪,笑道,“我和子州从小一起长大,他小时候就说长大一定要带自己的妻子去拍这世上最美的婚纱照,给她最盛大的婚礼,叫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由此可见,子州是真的疼你!”
纪清和默然,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先是透露出她和兰钺生青梅竹马的关系,又告诉她兰钺生面对陆曼无话不谈,连婚礼这些都能说给陆曼听。
因为有了宋司晨和沈含佳在前,纪清和突然觉得,陆曼有可能是一朵深藏不露的白莲花。
再加上家里提起陆曼时微妙的表情,愈发叫纪清和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但不管怎么说,陆曼已经嫁给了兰钺生的大哥,她就算再喜欢兰钺生已经没有了可能。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兰钺生,据她了解,她应该是兰钺生第一个动心的女人。
除此之外,陆曼顶多在她面前说说酸话,再翻不起别的大浪。
毕竟还有温华和江如月在呢!就算她想耍什么手段,也要顾及兰家人的脸面,实在不行,还有一个甜甜在,她不敢乱来的。
因此,纪清和并不将她放在心上。
便笑着说道,“是啊!他确实疼我。”
陆曼拿着相册的手微微一顿,尔后笑容温婉,毫不在意。
“清清你是怎么和子州认识的呢?”陆曼问道,“总感觉像子州这种性格的,能有一个走近他心底的女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所以,你算一个么?纪清和在心底暗道,陆曼似乎总喜欢把她自己和兰钺生拉在一起。
“你是说第一次见面吗?”纪清和偏头,回忆,“那天晚上我父亲生病住了医院,特别赶,而我住的地方又没有出租车,家里也没有车,我在路上都快急哭了,意外中看到了一辆车,就跑上去求他带我去医院,就是兰钺生的车,最后是他送我去的医院。”
“这样啊,总感觉子州不像是你口中那个爱乐于助人的人呢!”陆曼失笑。
“是啊,后来我也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很冷漠,我猜测他之所以带我去估计是因为我挡住了他的路,但再后来我发现,他其实面冷心热,只是将自己的内心封存了起来,不给人轻易进去罢了。”
陆曼听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好看,正好甜甜说自己想要睡觉,陆曼就带了甜甜去休息。
待陆曼走后,纪清和下楼喝水,被江如月拉着看话剧。
纪清和和江如月都是女人,自然也会八卦说化妆品。
说到化妆品,江如月笑道,“我就觉得清清这样子好看,清清爽爽的,你的皮肤本来就好,不化妆反而有种清水出芙蓉的天然美,我喜欢你这样。”
纪清和一脸得意,“那是!谁叫我是妈您的女儿呢!”
兰家的女孩子很少,就算有也和江如月不亲,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纪清和,江如月就说了,这不是她儿媳妇,是她闺女。
边上的兰钺生闻言,斜睨着她,笑着呵斥,“不知羞!”
“你跟我提羞这个字?确定不是在开玩笑?”纪清和摇头晃脑。
看的江如月直说纪清和是个宝。
可不就是个宝么!时而沉着大气,时而张扬骄傲,时而卖萌耍宝,兰钺生真觉的自己娶了一个宝贝回来。
而这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被正欲下楼给甜甜泡奶粉的陆曼听在耳中,顿觉一阵讽刺。
她下午画完妆之后,江如月夸她漂亮,说女孩子就要化妆才好看,但现在到了纪清和这里却成了还是不化妆好看。
关键是她在给纪清和说的时候,俨然一副爱若至宝的模样,纵容,疼爱。相对于下午夸陆曼时候的客气,态度真是天差地别。
陆曼眼底划过一抹不甘,纪清和出现在兰家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就已经这么受兰家欢迎了么?
她不信,纪清和在江如月和兰钺生的心中,会比得上她在兰家从小长大的情分!
想到这里,陆曼换上一副笑脸,下楼给甜甜冲奶粉。
最先看到陆曼的是江如月,见她手中拿着奶瓶,就问道,“是甜甜饿了么?”
“是啊!小姑娘晚上没吃饱。”
晚上没吃饱?
晚上甜甜的饭是纪清和喂的,她故意说没吃饱,是说纪清和没有给甜甜喂饱饭么?
想到这里,纪清和开口,正欲说声不好意思,被一旁的兰钺生按住。
他兰钺生的女人,就算错了也不需要道歉!何况本就是有些人成心挑事。
江如月心中明白了几分,当初她答应陆曼回国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担心子州对陆曼余情未了,毕竟当初他为了陆曼都……
不过看现在这样,想必子州自己也走了出来,既然如此,陆曼和纪清和两人,她必定要偏向一个。
想到这里,便对陆曼说道,“卿卿第一次照顾甜甜没有经验,以后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陆曼却道,“妈您误会了,我不是怪清清。”说着手忙脚乱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有就好。”江如月也不在意,对她道,“那你赶紧去给甜甜喂奶喝吧!”
陆曼走的时候,看了兰钺生一眼,那眼神包含着旁人看不懂的表情。
纪清和陪江如月看了一会儿电视就上楼睡觉去了,兰钺生接到兰仲的电话,去了外面。
挂上电话,兰钺生想起陆曼最后看自己的眼神,抬脚往花园走去。
果然,陆曼就在那里等他。
此时的她还没有卸妆,依旧穿着墨绿复古长裙,只是外面的米色针织衫换成了黑色长款风衣。
曾几何时,记忆中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女孩子,如今也画着精致的妆容,从头到脚皆是名牌了。
此时,兰钺生很想看到纪清和,虽然出生名门,但衣着素雅,简单大方,偏偏能牵动他的心。
见兰钺生来了,陆曼眼底迸发亮光,“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兰钺生没有开口,只是望着她,目光沉郁。
陆曼压下心底的恐慌,笑着开口,“以前的我们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花园等自己,这是只属于你和我的暗号,没想到你真的还记得。”
兰钺生眼底划过一抹厌恶,“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告诉你,收起你所有的小心思和自作聪明,否则,我会叫你后悔回国。”
简简单单一句话,叫陆曼脸色煞白。
许久,她才挤出一句话来,“不……”不可以,“你告诉我,你不喜欢她,你告诉我!”
她那么了解兰钺生,他遇见纪清和才多久,便情根深种了?
兰钺生眸光陡然阴沉,凌厉的目光扫在她的身上,像是锋利的刀刃,“你说什么?”
陆曼闻言,抖如筛糠。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若是不听话,兰家不介意给甜甜重新换一个母亲。”
说罢转身,信步离去。
修长挺拔的身影看在陆曼眼底,宛如鬼魅。
眼泪抑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砸下,怎么都收不住。
兰钺生一向心狠手辣,她早该想到的。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陆曼有多么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曾经的兰钺生也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将最好的东西都送到自己面前,她的一句想吃奶油蛋糕,兰钺生凌晨两点从被窝爬起,顶着凛冽的寒风和瓢泼大雨跑在伦敦的街头,一家又一家的拍门,只为给她买一块奶油蛋糕。
他在大冬天,顶着鹅毛大雪在冰天雪地用特质蜡烛亲手摆出心形的样子,然后站在她的楼下大喊她的名字对她表白。她在楼上,他在楼下,跳跃火红的蜡烛和漫天烟火成了他们的背景。
她知道兰钺生有心理疾病,因此她更能明白,可以被兰钺生放在心底并百般珍惜的自己是多么幸福。
他若是爱上一个人,便会掏心掏肺的对对方好,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曾那么努力的靠近自己,不惜抛下一切,她从来不怀疑他对自己的爱,曾经的她也以为,他们一定可以爱到天荒地老,走到人生的终结。
可是……
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难道就一点机会也不留给她了么!
不,不可以!
陆曼擦掉眼泪,眼底带着执拗,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想到兰钺生的警告,她心尖微颤,眼底有泪水划过。
往年的国庆气候炎热,还穿着裙子,今年却阴雨连绵,兰钺生不过去外面几分钟,待回来身上已寒意重重。
“外面下雨了?”纪清和放下杂志,见兰钺生发丝上沾着毛毛细雨,有些不满,“最近一直下雨,都没机会出去玩儿!”
“毛毛细雨。”他脱掉西装外套,俯身单手撑在床上,一只手伸出去捏了一下纪清和的笑脸,眼底带着笑意,“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
纪清和打开他的手,“凉!”
兰钺生收回手,在自己脸上试了一下,还真有点凉,不过他习惯了。
但看着纪清和嫌弃的眼神,莫名心中一堵,干脆坐在床上,伸出双手直接将她的脸捧在手里,故意冰她。
气的纪清和鼓着嘴巴瞪她。
兰钺生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看你还敢嫌弃我不!”
“就嫌弃你了怎么!”她眼眸一转,计上心来,伸出手去挠兰钺生的腰。
被纪清和挠的次数多了,他也学会了忍,许久都不见他笑,纪清和撅着嘴巴有些不满。
眼珠子一转,瞥到他的衬衣扣子开了几颗,正好可以看到他精壮结实的肌肉,便将手伸到他的胸膛去冰他。
“叫你冰我,马上让你给我还回来!”
对上兰钺生,她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她的手并不凉,相反带着一股子温热,手指纤细柔软,就这么伸进兰钺生的胸膛,与其说为非作歹,倒不如说四处点火。
果然,在她的无心挑逗中,兰钺生的眸光一点点变深,带着炙热。
纪清和被吓了一跳,想要收回手已然来不及。
她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别乱来啊!”
“乱来?怎么才算乱来?”兰钺生薄唇微勾,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性感诱惑,带着丝丝邪性。他一把将纪清和扯进怀里,俯身低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