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你吗？”大大的怀疑。
“不认识。”白斐然摸摸鼻子，脸不红来心不跳的。
“我记得你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哎，凤可儿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都不记得说过这些。
白斐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之前去租房见过一面。”还好他记得说过对狗过敏的事儿！
“一面？你们看起来可不是一面两面啊。”凤可儿有些磨牙，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白斐然你也可以了。
“大约我很自来熟。”白斐然笑得很无辜啊，凤大小姐你能绕过这茬吗？
“…哈”凤可儿怪笑两声，眼神满满的写着，白斐然你是个自来熟的人？？
看来这页翻不过去了。
“也许，她认错人了呢？”白斐然眨眨眼，你懂吧。
凤可儿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摆明是不信的，但是再没开口，白斐然暗自庆幸时，凤可儿又来一句天外飞仙。
“王大姐认错了，那么他也认错了？”边说边指着他的脚下。
白斐然一看，脚底下那只小泰迪，上次对他又是卖萌又是讨好的，还跟他分享狗粮来着。
但是白斐然拒绝了，纠正，是萨摩斐拒绝了。
靠，这只泰迪阴魂不散的，干嘛缠着他，有毛毛这狗不去缠，缠他干嘛？
凤可儿意思意思点评了一下，“我记得毛毛以前不喜欢泰迪的…”
“我觉得他是正确的。”白斐然一边附和，一边不耐烦的拎起小泰迪扔远。
“嗯哼，他以前真是讨厌泰迪”，凤可儿似乎很多余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喊着毛毛回家，看毛毛依依不舍的摇着尾巴回来了，凤可儿才开口。
“可他现在却很喜欢泰迪，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奇怪的地方。”凤可儿淡笑着看白斐然僵住的神情，异常开心的说了一句。
然后领着毛毛，回家。
白斐然有点心乱。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他试探凤可儿的同时，凤可儿也在试探他。
试探他和萨摩斐的联系？
妈呀，玩大了，这要怎么收场？
他看着凤可儿走远的身影，心念一动，冲了过去。
“为什么当初收养小白？”白斐然一着急没开口，看凤可儿奇怪的眼神，又慢慢强调，“我是说毛毛。”
凤可儿似乎很惊讶他会这么问，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些许迫切，似乎很在乎这个答案。
她低头，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低垂的眼睫，神色看不清楚，白斐然一直等，等了好久凤可儿才抬头。
她看着他，眼神却穿过他的肩膀似乎看到很远处，笑得有些迷离飘忽。
“可能一个人久了，有些寂寞吧。”
她说完，走向电梯。
白斐然突然觉得，从前活力四射的凤可儿，此时背影有些落寞。
他心头疑问太多，一时间理不清。
为什么三年一直单身？
为什么要找只狗来陪自己？
凤可儿轻笑一声，揉揉毛毛，“至少狗狗会不离不弃的陪你十年，不会背叛你，不会离弃你。”
凤可儿这口气，竟是失望至极后的自我安慰。
白斐然赶在电梯合上前，冲进了电梯，冲动的开口。
“我也可以，可以陪着你。”
“…是吗？”凤可儿不置可否，白斐然有着急的加了一句。
“多久都可以。”直到你闭眼的那一刻。
从前可以，现在也可以！
他炽热的眼神对上凤可儿，求她能相信自己。
可惜凤可儿沉默了，眼神一直落在不断上升的楼层。
电梯打开，凤可儿浅浅回眸，眸色苍凉孤寂，定定看着白斐然反问。
“你能陪我多久？三个月，还是一年？”那神色中莫名的讥诮嘲讽，刺痛了白斐然的心。
白斐然哑口无言。
是的，他说要陪她一辈子，还不是最后抹了她记忆说走就走了。
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从他选择让她忘记她的那一刻，他就是不是失去了相携到老的机会？
他愣在电梯里，凤可儿和毛毛早就走了。
电梯门不断开合，像极了他此时翻江倒海的心。
她说你能陪我多久？
她受伤的神色，像极了受伤的刺猬竖起来全身的刺保护自己。
是什么，让天性善良纯真充满正能量的凤可儿变成了这样？
白斐然此刻不得不承认，罪魁祸首就是他吧。
他心中撕心裂肺的难受和后悔莫及的愧疚同时折磨着他，折磨的说不出话。
历来聪明的脑子，竟然转不出丁点的主意。
他该怎么办，才能挽回她的心，弥补自己的过错？
等等，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白斐然突然顿住，将刚才的对话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回忆了一遍。
她说你能陪我多久的神色时，是那样的寂寞受伤。
像是……质问！
他紧张的手心冒汗，看着关住的房门，房门后是凤可儿。
是已经忘记了他的凤可儿，还是假装忘记他的凤可儿？
门后的她，此时是怎样的神色？
他真的很想知道。
可是不管如何，这都是个让人欣喜的发现，若柳暗花明，若枯木逢春。
背后透出的是生机无限，春意盎然。
——
“你起的…”李云然看到睡眼惺忪的白斐然来开门时，及时改了口。
“对不起，我走错了。”
砰！
回应他的是没有片刻思考的关门声。
李云然挠挠头，睡懒觉被人吵醒是挺不好的，但是都十一点了还在睡，是不是有点太能睡了？
不过和他无关了，无论如何，敲错门都是他的错。
李云然退后两步打量下门牌号，又扭头看看楼层。
哎，没错啊！
咚咚！
正要回去继续睡得白斐然顿了顿，看了一眼二楼凤可儿的房间，似乎还没动静。
白斐然手快的开了门，面无表情的对上李云然混血儿般漂亮的眉眼。
“请问凤可儿在吗？”李云然一边礼貌的开口，一边打量白斐然。
这是凤可儿的亲戚，朋友？
好像没听她说过啊！
他确定他没见过白斐然，当然也确定白斐然也没见过他，白斐然不是阿猫阿狗的长相，他见过一定记得，可他确定记忆里没这号人物。
可是，纵然对方喜怒不形于色，是个掩饰情绪的高手，他还是莫名觉得，压在白斐然眼底隐隐的敌意。
是的，敌意，类似狮子老虎对闯进自己领地的其他野兽的敌意。
可是奇了怪了，他不认识他啊，这敌意从何而来？
没等他想明白，白斐然硬邦邦的一句，“你找错了！”
说着就要关门，李云然赶紧摁住，“这里不是凤可儿家？”
白斐然冷冷扫了李云然一眼，小样，还不死心是不？
逼哥出绝招啊！
白斐然扯了个笑，“你说的是上一家吗？我也不知道，我新搬来的。”
一番话说的天真无邪，李云然刚刚回国，不懂人心险恶，不懂所谓的扮猪吃老虎，于是第二次觉得，自己真的太对不起白斐然了，吵了一次还不够，走打扰人家一次。
李云然有些纳闷的走向电梯，没听说凤可儿搬家啊？这才几天的事啊。
门内。
汪汪。
毛毛冲二楼汪了两声，一边冲白斐然又汪两声，白斐然一下过来梧了他的嘴。
“蠢货，别叫。”
毛毛呜咽的嚷嚷，都是兽，白斐然自然听得懂。
毛毛说，好啊，你竟然撒谎，赶走主人的朋友。
我要让主人知道你是坏银。
白斐然眼神跟毛毛对视一分钟后，才平心静气的跟他商量。
“我知道你喜欢王大姐家的小泰迪，你要是乖乖的，我可以帮你！”这是利诱！
毛毛顿住了，羞涩的垂下眼睛，哎呀，你怎么知道的？人家害羞了。
白斐然翻个白眼，拜托，有眼睛都看的出来吧？那一见泰迪误终身的花痴样，蠢货就是蠢货。
可想想呢，都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一个笑一个？
于是他好脾气的开口，“你要是喜欢她呢，我可以帮她也变聪明点，到时她肯定一般的笨狗都看不上了，怎样？”
毛毛抬头，听着好像不错，可是那就要自己背叛主人了啊，看看二楼，毛毛有些犹豫。
白斐然不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眸色转冷，“你要是不听话呢，我就立马让你变成以前那样。”这是威胁。
手下温柔的顺着毛毛的头，手心银光浮动，毛毛瞬间有点不太好。
急了，不成不成，我不要再那么蠢了！
白斐然还是淡淡看着毛毛，毛毛也有些纠结。
一人一狗对视十秒钟。
毛毛叹气的低头，好吧，答应你了。
白斐然拍拍他，这才是聪明的狗狗。
毛毛眨眼，其实我知道你喜欢主人。
白斐然挑眉，没看出来你倒不蠢。
毛毛深表同情，其实我知道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我特别理解你，你说我们男人咋那么不容易吗？
白斐然嘴角有些抽搐，你一个狗别这么一本正经说话成吗？
不过还是温柔的揉揉毛毛，谁让我们是男人呢！
毛毛在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里，做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了，男人讲义气，你帮我，我也帮你追到主人，老大，以后小弟就跟你是过命的兄弟了。
白斐然一脸懵逼。
老大？
毛毛伸了爪子，来吧，好兄弟，讲义气，上阵不离亲兄弟！
白斐然眨眼，再眨眼后，好吧，兄弟就兄弟吧。
毛毛和白斐然算是达成了共识之后呢，烦人的敲门声又响了，毛毛和白斐然对视一眼。
开门。
依旧是李云然，白斐然不客气的撵人，“你烦不烦，都说这里没你说……”的人两个字，被楼上的凤可儿打断。
“你在门外吗？你稍等，我就来……”凤可儿放下手机，看着在门口的白斐然，和拿着手机走进来的李云然。
凤可儿眉头皱的紧紧地，白斐然狂汗，这个要怎么解释比较好呢？
总不能刚住进来，就赶走了凤可儿的朋友，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凤可儿一气之下估计要撵人了！
白斐然仰头想了想，自言自语的开口，“我出去晨练了。”
毛毛摇尾巴，老大，我跟你去！
白斐然一个眼神制止，你要留下来监视他们，你懂得！
毛毛汪一声，扒住了李云然，收到！
然后在凤可儿压迫的眼神下，白斐然优哉游哉的出门晨练了。
反正有毛毛这个小卧底在这，他也不怕。
他觉得李云然能来做什么，以往也就闲聊两句，要不蹭个饭，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
他回来才知道，他就不该出去。
后悔了！！！
神兽大人，你心儿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