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声音大的回荡在离人湖的上空，有些哀婉凄厉。
凤可儿觉得绝望的时候，韩教授已经压了过来，她含泪闭了眼睛。
许久……
没有预期的重量，却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疑惑的睁开眼，入眼是一张俊秀眉眼，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关心，还有几分紧张在那里。
惊魂未定，凤可儿才瘪这嘴，要哭不哭的，“小白~”
白斐然有些劫后余惊的笑笑，将她揽了怀里，“别怕，有我在！”
怀抱温暖熟悉，味道是和她一样的沐浴露，她狂跳的心才安静下来，此刻才算真的放松下来。
白斐然顺着她的后背，轻声慢语的哄着她，凤可儿平静下来，才看见陈世杰跑了过来，看见她好好的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陈世杰皱了眉头没说下去，却开口道歉。
“对不起，凤丫头！”
陈世杰难得道个歉，凤可儿觉得挺稀罕的，以为陈世杰是说他们两个来晚了道歉的，于是大度的摇手，“没事没事，不必介意！”
“哼！”白斐然重重哼了一声，却没多说。
这声哼阴阳怪气的，难得的连凤可儿这粗神经都感觉的到，是对陈世杰的不满。
可是更奇怪的是陈世杰竟然没回嘴，这可不像陈世杰的风格。
看陈世杰低头掏了铐子先拷了韩教授，凤可儿有些纳闷，悄悄问白斐然，“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白斐然笑的很无辜，揉揉凤可儿的头发，将她扶了起来。
凤可儿努嘴，骗人，他一旦这个表情明明就是有什么，看来是打定主意瞒住自己了。
“快说！”掐了白斐然腰间软肉一下，白斐然疼的皱眉，扫了陈世杰一眼，才回头跟凤可儿低语，“我们两个人那会听到女声尖叫，以为是你，跑了很久过去以后，却发现不过是过路的女学生，然后呼叫你你一直都听不到。”
凤可儿低头一看，她别在耳边的呼叫器，早就掉到领子里去了，叹口气，“后来呢？”
“可我们却能听到你们的对话，知道了大概的经过，我本来早就想过来了，陈世杰却死活拉住我，说让韩教授交代完为什么杀害那几个学生再过来！”
“本来看他们两个人互相交代的也差不多了，谁知道你突然开口，刺激了韩教授，却差点出事……”
“那你是怎么来的？不会是……”凤可儿手指张开做一个变的动作，白斐然点头。
“难怪出现的那么突然，你比都教授感觉还要厉害！”凤可儿又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在那里。
“独角兽？”
“都教授！”凤可儿字正腔圆的纠正他的发音，“是韩国很火的偶像剧，男主呢是个外星人，也和你一样，感觉无所不能那种！”
“外星人？”白斐然错愕，他真的没看过。
“蛮好看的，回头我陪你一起看看。”凤可儿眯着眼打量了白斐然半天后点头，“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好看！”
眼前的凤可儿，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里都是对他满满的喜欢和崇拜，白斐然摇头叹息，刚才还吓得不轻，转眼就和他讨论韩剧起来，还真是逗比的凤可儿。
揽着还是虚弱无力的凤可儿坐在扶手上，白斐然看向那边的陈世杰，眼神有些不善。
凤可儿看看他又看看陈世杰，推推他，“别生气了，我又没怎样！他做警察的嘛，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
白斐然凉凉扫过来一眼，“你意思是我错了？”
凤可儿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赶紧干笑着改口，“像这种只有大义不顾私情的人，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潜台词就是，我幸好没找他！
白斐然哼了一声，算是勉强过了这茬，两人这才看向陈世杰那边。
“说吧，那三个学生怎么死的？”
“……”韩教授面无表情，似乎是打算行使缄默权。
“都到现在了，你还幻想全身而退？你是打算痛快说出来，还是打算去警局熬上几天最后熬不住交代？你自己选吧！”陈世杰似乎也是见惯了这种犯人拒不开口的场面，但是对韩教授这种斯文人，攻心为上。
陈清厉害，叫他自己做选择最好。
韩教授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他扬扬嘴角，配合的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三个学生都是溺水，没有被药物控制，也不是被打晕后落水，你怎么做到是意外的？”
“……我通过邮件发送游戏链接，然后进入游戏告诉他们，我可以帮他们弄到助学金，只需要他们乖乖听话就可以。”
“那么你是等于有选择的杀人？”
“我选的都是变心的人，这样就算他们死在了离人湖里，我也能撇清干系！”
“那你让他们乖乖听话是做什么？”
“没什么！不过就是引诱他们来离人湖而已。”
“来离人湖之后呢？”
“我说风铃里有我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们帮我拿下来就好！”韩教授回头瞥了一眼西南角的风铃，似乎没有什么隐瞒。
“风铃？”陈世杰走了过去，仔细打量那西南角的风铃，此时风吹铃动，泛出一阵清响，然而还真有西南角的风铃没有丝毫声音。
凤可儿拉着白斐然，“我刚才也是看那西南角的风铃有些奇怪，竟然不响的！”
白斐然看了看，其实那风铃很高，根本不可能够到，就算爬柱子也很危险，“他们就为了那点助学金做这么危险的事？他们要是答应你，一定是疯了。”
“是啊，他们是疯了，为了助学金，什么都做得出来！”韩教授嗤笑着点头，“他们欠了校园高利贷，当然什么都愿意做！”
“……高利贷！”凤可儿听到惊讶，以前是听说有校园贷的说法，可以不用任何抵押，只要留下身份证电话就可以贷款，可是利息却高的要命，一天还不上就会不断打电话催缴，逼的你想要自杀！
之前也有因为校园贷而自杀的学生，而今想来，助学金对这些学生的诱惑的确很大！
“所以，他们为了助学金铤而走险，甘愿搭上性命去取风铃里的东西？”陈世杰皱着眉看着风铃推理，似乎眼前可以看到，那几个学生爬上了柱子，明明很危险，却要伸手够上风铃。
像是攀在树上想要摘苹果的人，树枝摇摇欲坠，树下猛虎盘踞，上面还有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然而，枝头上的苹果看着那么红润香甜，泛着诱人的香味，等人采撷。
那一时刻的诱惑，足以抵上一切。
那些学生伸手，在努力的伸手，抻长了胳膊，并尝试用腿盘着柱子，马上就可以摸到的时候……
不慎摔落，然后溺水！
都是那样的年轻，却止步于这里！
“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害他们？那都是三个年轻的学生，你怎么下得去手？”
“纠正！只是两个！”韩教授伸出两个手指强调一下。
“什么意思？”
“第一个死的，和我没关系！那个应该是意外。”
陈世杰沉着脸打量韩教授，韩教授似乎垂这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教授应该没有必要骗人，如果承认了两个，为什么不承认第三个？
陈世杰不置可否，又开始审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想要杀他们？”
“……”韩教授终于抬眼看了陈世杰一眼，却没打算说什么，又将眼神看向了湖面。
“你不想说？为什么？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半点不是？”陈世杰真的搞不懂韩教授，他看过很多犯人，只有韩教授叫他摸不透心思。
普通犯人被现场捉到后，要么抵死不认，要么垂头丧气一口气交代了，只有韩教授，似乎说了这么多，也是逻辑清晰思路分明，也没有被抓住的颓败。
他很配合，配合到陈世杰觉得这头疼的案子马上要破了，可他很不配合，在行凶的目的上，韩教授却选择了沉默。
而这个目的，也是让他无从下手的，甚至刚才以凤可儿的安全作赌。
毕竟任何犯罪，总是有目的的。
尤其是韩教授这种人，能想出这么一个缜密的计划来，不可能是无目的无选择性杀人。
可到底是什么呢？
他看向张青山，想从张青山那里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时，白斐然却突然开口，“也许跟这个有关！”
白斐然手里摊着一块白色的布料，看不清是什么，陈世杰有些纳闷，凤可儿指着西南角的檐角风铃好心的解释，“小白刚从风铃里取出来的！”
陈世杰大大的皱眉，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取下来的？就在几句话的功夫，白斐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拿到了东西。
陈世杰拿过来看了看，巴掌大，被扯破了，上面还有泛红的地方，他跟白斐然交换一下眼色，白斐然摇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也看不出来，只能想着回去化验再说，凤可儿却凑了上来看了看，“这不会白梅被那什么……”
“你怎么知道？”陈世杰惊讶了，难道凤可儿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我随口一说。”电视剧小说不都这么写么，联想韩教授白梅之间的事，还有血，白裙子，不都是恰当联想吗？
陈世杰叹口气，他对凤可儿就不能报太高的希望，然而刚才失神的张青山却突然大喊，“让我看看！”
陈世杰拿了过去，张青山仔细看了又看，激动的点头，“是她的裙子，是她的裙子！”
触及上面的红色，张青山又转头瞪向韩教授，似乎恨不得杀了他。
韩教授似乎一点也不怕，还带着笑点头，“你说的没错，是白梅的！这就是当年的证据，证明我才是真凶的证据！”
“你这个畜生！”张青山此时身体恢复了些，踉跄爬起就要过去打韩教授，却让陈世杰拉住了，厉声喝止叫他老实点，张青山才悻悻然的坐了回去。
陈世杰看向韩教授，“那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又是谁放上去的？
放上去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不是张青山，因为张青山似乎刚知道！
也不会是韩教授，他留着证据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那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