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来看夜景，我的失态引得有人投来目光，纪函很快恢复神色目光中闪着一抹复杂的情绪眉头微微皱着，我不知道在我说了这席话后他是什么心情，不知所措？吃惊？还是看着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禁同情！
在那一刻我强大的自尊心忽然就冒了出来，在他刚准备开口之际赶忙努力用平常的口吻扯起一丝笑：“被我吓到了吧？”
纪函话到嘴边闭了口静静的看着我，我的嘴里突然充斥着苦苦的味道却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纪老师，你还是那么没幽默感。”
纪函把眼神从我身上收回站在我旁边和我看向同一个方向：“我早已不是老师了，叫我纪函吧。”
我转过身不去看他：“谢谢你的关照，我似乎总是麻烦你。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纪函只是淡淡道：“走吧，送你。”
狭小的车厢内我和纪函之间的距离很近，我靠在椅背上心跳得很乱，忽然很后悔刚才冲动说出那些话，扰乱了我和他之间原本平静的相处方式，也扰乱了我自己的心，只是大脑很涨很难受。一路上，纪函都沉默着，我猜不透他在听到我那席话的想法。
车子就这样驶进了我住的小区，这么多年前过去了，纪函说这座城市变化太大，可他依然能找到我住的地方。
车子停住他并没有和我告别而是熄了火侧头望着我，路灯从前方照进车子里让他的眸子忽明忽暗不可捉摸，我的心也早已跳到嗓子眼，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我一直觉得那时你还小，很多事情不过是那个年纪的冲动罢了，后来的你总会想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听着纪函的话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却接着说道：“小雨，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扭过头，眼泪就是像失控的水闸一样关不住，到后来居然剧烈的抽泣起来：“你说我高考完会给我答案，你说我长大了你就会回来，结果呢？”我不知道是在埋怨他还是因为心揪得太难受朝他发泄，我甚至无理的认为反正自己喝多了，过了今晚也许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这样向他撒泼耍赖！
车厢内很静，我感觉到纪函的呼吸变得紊乱，我不敢看他，只感觉他侧过身子，我不自觉的把身体往车门边挪了挪，纪函伸出手扳过我的肩膀，我的眼神无处遁形。
“当初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很多缘由我之后才想明白，如果不是那件事，或许最后我还会是那个下场，所以小雨，你也该走出来了，我知道你感觉愧疚才会始终惦记着，只是都过去了，比起老师，现在的职业也许更能体现我的价值。”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纪函，脑中却浮现夕阳下他挺直的背脊，那时，他告诉我：“老师这个职业虽然平凡大多默默无闻，但一生育人无数，就像在造就高楼之前地基永远稳稳的为高楼打下基础。如果我老了，回头看看自己的学生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我想我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吧。”
而如今，再回首，大家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