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按照原路把我送了出去,在走出那个山洞后我望了望来之前冒青烟的地方问陈辉:“那里有人住吗?”
陈辉说:“小丫头,别瞎操心,赶紧回吧。”
陈辉刚说完我却看见他身后的树林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速度非常快,如果不是掉了一地的树叶我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我目瞪口呆的指着陈辉身后:“刚才,刚才那里有个人,一眨眼又没了。”
陈辉的脸色忽然变了猛地掉头跑了几步来回看了看问我:“有没有纸?”
我从包里翻出一个本子递给他,他在本子的第一页写了一串字然后还给我:“出去后记住我上面交代的!”
我点点头,和陈辉告别后在快踏上金顶的时候我把本子打开,陈辉写的是:“千万别再来笔架山,切记!”
我感到奇怪,不让我来就不让我来,直接和我说不就得了,还非得神神秘秘的写在本子上,都是些怪人!
离开那里后我沿金顶一路下到景区,我手机已经恢复了信号,却依然没有收到傅铮的任何来电,然而我却给王浩去了个电话问他张玉欢他们后来有没有找到,让我意外的是王浩说我走后警察就派人开始搜山,搜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看见,再深处没人涉足过,照当地的特警所说以他们两的行动能力应该不可能再往深处走了。
王浩说到这事还唉声叹气的,他现在已经回了老家过年,因为这件事他一直被张玉欢和赵志勇的家人骚扰,他自己也极其困扰,他在电话里很郁郁寡欢的告诉我过了年可能也打算换行了。
我的心情很沉重,而我前前后后进山也已经一个月了,张玉欢和赵志勇到现在还没找到多半凶多吉少,想到那两个年轻人还和我一起在山间吃野山菌闲扯就觉得不慎唏嘘。
但对于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很快我到了西安踏上了回到南京的飞机,从禄口机场出来的时候还在下雨,天气不好,阴冷阴冷的,也许在这座城里发生了太多事,多到让我压抑,也因为这座城里有着我最想见也最怕见的人,让我难受。
然而这次回家后我妈只字未提傅铮,我爸也是,我能感觉出大家对我都小心翼翼的。
我回到家的第三天春节假期就结束了,再到公司后仿佛一切如常,幸而我和傅铮和林婧都不在一层楼办公,如果不是刻意一般很难遇上。
杨大看见我回来还有些吃惊,对我依然是淡淡的安排了些边缘性的工作给我,大概是在我上班后的第四天在公司楼下远远的看见了傅铮,那时候他正在公司对面朝大楼走,旁边是他们事业部的同事。
他带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整个人藏在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后面,许久不见,隔好远我依然一眼就看见了他,心跳蓦然停止跳动,身体完全僵住然后下意识的掉头急匆匆的逃进了大楼按下上行的按钮,心里却万分焦急希望电梯快点下来,这样我就不用和他打照面,虽然现在的我比起之前情绪要能控制得多,但我仍然不想面对傅铮,仍然害怕他的眼神,怕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往。
然而我却听见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不敢侧头去看他,只一个劲的盯着电梯上的数字。
余光却瞥见他们已经走到了我旁边,但我依然装作没看见,很快电梯门打开我匆匆走进去,反身看见他和同事也进了电梯。
我缩在电梯的角落,他看了我一眼,褐色的瞳孔依然如从前那样让我心跳不止,如今里面却毫无波澜,旁边的同事认出是我对我点了下头然后看看傅铮:“这个,傅总…”
“回公司就安排下午的会议,争取下班前把方案确定下来。”
傅铮背对着我和那个同事说着,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那人又瞥了我一眼点点头:“好,待会上去就安排。”
电梯停了傅铮大步走出去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他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没有一声问候,在这段婚姻里我没有对不起他,如果因为他心里有别人,然而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人变起来真的很快,是不是就因为他心里没有我了所以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憋着泪心有不甘,却因为再次见到他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曾经我那么依赖他,我以为他是我天,我的全部,一夜之间,全毁了。
我回来老刘头自然会知道,但是奇怪的是他没找我,好像我被外派到一部的事情就像一阵风一样一吹而过没人再提起。
而最近业内都在盛传一个项目,项目地就在南京,开标前的造势就很猛,据传这个项目的佣金非常高,而且知名度很大,整个项目贯穿好几个行业,我们咨询业属于先导性行业参与项目最初的几个公开招标。
杨大为了这个标是连开了一周的紧急会议,联合了好几个组整合投标材料,做得那是一个厚啊!
以这个项目的知名度一旦拿下但凡参与此项目的人估计以后在咨询市场上身价都会翻番。
甲方对于此次投标的公司从企业背景、项目组人员资历、过往项目调查等层层把控得都非常严格!为了进入候选人名列,我一连加了好几个晚上的班,到处准备材料配合打通外部关系。
最终进入竞标的几家同业公司实力都很雄厚,有从北京和上海那边赶来的,那几家咨询公司在国内名气都比较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是本地的公司甲方比较看重我们的团队,如此来说我们胜算并不是没有。
开标前杨大让我送点卡什么的给对方,说来也巧,那是临开标前的两天,我过去做最后的确认,卡已经准备好放在包里。
和对方闲聊的时候对接人突然说:“知道我们为什么看重你们吗?”
我一脸懵圈,那人笑着说:“其他几家公司都忙着送礼约我们吃饭,而你们的重点都在规划我们的项目上,能看出你们是真正做事的人。”
在对方那番话下我藏在包里的卡愣是没敢拿出来,于是我们居然就这样中标了,一下子在业内打了一个响炮,不枉我们部门那么多天日夜的准备,得知结果的那天我们这层楼的雀跃程度就像萨马兰奇宣布北京申奥成功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成功后的喜悦!
周五的上午因为人手紧缺,我陪小宋去那边谈项目安排问题。
本来谈得挺好但在下午的时候对方的一个对接人突然打电话给小宋说是我们公司之前存在项目方案保管不善的案例,因为他们涉及到的内容十分机密,要对我们公司的资质重新审核。
这个消息把我们整个事业部的人都弄懵了,小宋打了好几个电话探了探对方的口风,和我们对接的邢科与小宋关系很好,私下透露,说是中午有同业公司联系他们的,上面领导现在有顾虑要进一步调查。
而我早以为时过境迁的事情就突然被再次拎出来放在了台面上,之前电脑遗失的事情又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上,其实我想到了明邦,因为他们最终也进了候选人名单,但参与竞标的公司较多,无法排除是哪家公司捣的鬼。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标是经我手的,上次项目方案遗失也是在我手上,董小琴问我认不认识明邦的人,会不会有人刻意搞我,我摇摇头,我根本就不认识明邦的人,也从来没在外竖过敌,怎么会有人专门针对我。
董小琴说小杜有同学在明邦要不要让小杜帮忙查查,我已经和甲方交涉的焦头烂额,只说随便她并未放在心上。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甲方抓着我们的诚信问题硬是要把价格下压20%,这对于这个项目来说损失太大!
一向不怎么发火的杨大这次也狠狠朝我发了一通飚,我自己也感觉很难过,毕竟和同事们奋战了这么多天才取得的辉煌,毁在这件事上那无疑成了业界的笑话!
而且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不接,很有可能又被明邦或其他公司捡了便宜,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如果我们做了,那利润空间大打折扣,根本做不来,如此骑虎难下我只能低着头由着杨大骂。
突然杨大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宋急匆匆进来说:“刚才那边的邢科告诉我一个小道消息!”
我和杨大都是一愣。
“他说上头大领导原来和我们公司投行的傅总有交情,傅总前些年曾帮过他,看能不能让傅总把他们领导约出来谈谈看,说不定他会卖傅总的面子大事化了。”
小宋一口气说完盯着我看,我两个手紧紧握在一起放在身前,杨大毫不客气的对我说:“那就好办了,唐雨,你也听到了,是我去请傅总帮忙还是你去啊?”
我死死咬着唇,我太清楚杨大了,他这口气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而是在给我施加压力,我从齿缝中挤出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