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长到这么大还第一次遇见如此凶残的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紧张得恨不得把心脏吐出来。
其他人见状顿时炸开了锅,陈辉上去就和查理扭打在一起。
就在这时院中东南角的门“嘎吱”一下开了,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连陈辉和查理也停下手齐齐盯着那里看,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男人透着不容小觑的气势和凌冽的气场从门中徐徐走出,这个人正是顾禹卫!
他冷冷扫了一眼查理,查理拽着陈辉的手一松。
顾禹卫的眼神平静的扫视院中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眉头一皱向我走来,我能感觉到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松了一下但仍然顽强的悬着。
顾禹卫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走到我面前冷扫了一眼那个叫安德烈的外国人:“放开。”
他说的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我死死的盯着顾禹卫浑身抖得厉害。
突然间感觉我的肩膀一松,架在我脖子上的刀被瞬间抽走,然而在他抽走的刹那不经意的在我的喉间划下了一道口子,我踉跄了两步躲到顾禹卫身后拽着他的衣服警惕的看着那一院子的外国人。
顾禹卫侧头扫了我一眼没有甩开我转向查理:“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谈判?”
陈辉和查理还维持着一触即发的状态,但查理的气势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语气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顾先生,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如果你们打什么算盘不让我们知道,那我们肯定也会采取行动。”
顾禹卫朝前走了两步冷笑了一声,而我一直尾随于他,我算看出来了,这一院子的人真正能罩得住我的只有顾禹卫,虽然我不知道那群老外为什么忌惮他,但我知道跟着他最起码能保命!
“算盘?我倒想听听看有什么好的算盘供我们参考?”顾禹卫回得不急不慢。
而查理却激动起来:“你们是不是打退堂鼓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时间你们这里那个疯子也死了,摩西他们说你们打算让我们去送死。”
我站在顾禹卫的侧后方,看见他眸光凛然,转而摇了摇头有些可怜的看着查理。
弄得查理反倒不知所措起来,顾禹卫看了眼小凤,小凤立马冲到前面指着查理骂道:“你个蠢黄毛,没有我们你们和摩西他们能到山那头去吗?大家都是摔在一起的蚂蚱,要死一个也逃不掉,你这脑子也只能受摩西的挑唆了!”
“你们中国人没有一个单纯的,从今天开始我们会盯着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斯文男人不急不慢的开口:“不是说拉尔夫回来了吗?你们还用得着我们?”
查理大怒:“拉尔夫要真回来怎么会不来找我们,这八成是摩西那个老东西放出的假消息,不,说不定是你们合谋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会再相信中国人!”
查理一挥手,那一院子的外国人陆续跟着他撤了出去。
他们走后其余人全部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顾先生,现在怎么办?”
春梅腋下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奶奶的,那摩西真不是个东西,现在搞得这群洋鬼子油盐不进,把中国人都当敌人防。”
陈辉插道:“从关系上看,摩西他们肯定是怕我们和洋鬼子穿一条裤子,这下好了,各自为营!”
小凤收回刀:“查理说的有可能,拉尔夫的事情说不定真是摩西搞得鬼。”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顾禹卫突然开口道:“不,他回来了。”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让院子里所有人都闭了嘴惊恐的面面相觑。
带着金丝边眼睛的赵谦文走到顾禹卫面前恭恭敬敬道了声:“顾先生。”随即说道:“这里就您见过他,不如和我们说说他长什么样,要是万一我们在山中遇见他也好事先提防。”
就在赵谦文刚说完话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大伙立马都围了上去,然后就如炸开了锅一般,有人哭有人惶恐的叫着。
我也赶忙跑过去,只瞥了一眼,竟然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突然干瘪了下去,皮肤在瞬间被氧化一样变得骨瘦如柴,尸斑纵横,皱纹遍布,吓得我大叫一声,却从我的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别看。”
我回过身顾禹卫就站在我身后,我惊恐的拉着他:“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了?为什么好像一瞬间风化掉一样?”
顾禹卫紧锁着眉面色凝重。
一向文质彬彬的赵谦文冲过来激动的说道:“顾先生,我觉得要赶紧行动,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像这样!你不能不管我们!”
顾禹卫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有精力去想这些不如把时间放在工作上,这是大家唯一的出路。”
小凤让大家都散了吧,顾禹卫转身回他的院子,我看了一眼紧跟了上去,踏进他的院门突然感觉安静了不少,他停下脚步没有回过头:“这么晚跟来干嘛?”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
他回过身眼神阴暗不明:“怕了?”
我舔了下嘴唇:“能,能不怕吗。”
他向我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怕了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那可不行!”我果断说道。
他脸色不好看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回身疾步往房里走,我也赶忙跟在他身后。
他踏进房间,经过书房在书桌上翻着什么资料,我尾随进去:“我是找你有事的,你平时太忙了也看不到你人。”
他仿若没听见找到几张纸低头看,我继续说道:“你知道咱们这些人当中有当年天建的工程师吗?”
他把纸放下兀自往里走仿若我是空气一般,我只好继续跟着他:“刘董说老天建的工程师在你们事业部的,所以…”
话没说完他翻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和一些棉签,我凑近看了看,他把那个黑色的瓶子打开,里面顿时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药味,我捏着鼻子,他没说话扫了我一眼用棉签沾了一点那个黑色的液体命令道:“头抬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眉峰一凛,我吓得赶紧把头抬起,就感觉脖子处有股火辣辣的感觉,他用那个棉签擦拭着我的脖子,应该是刚才安德烈划伤的地方。
一会后他把东西收拾好,我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他压根不搭理我进了卧室,他的卧室里有张深木色的大床,古典的雕花,整个房间都是沉沉的深色,显得压抑,和他的人一样。
我站在门口停住脚步,他走进卧室后径直进了浴室,把门关上一句话也没说,没叫我走也没让我等着,弄得我进退两难。
不一会浴室传来哗哗得流水声,我在门口站了一会走了进去,房间里有一个和床同样颜色的衣橱,一台老式的留声机,像是古董,一张长长的躺椅放在窗边上,除此之外没什么其他东西了。
我坐在床边上听着水声打了个哈欠,等了一会我都快打盹了浴室的门突然拉开,我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弹起来,他头发湿漉漉的,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抬头看见我还在只是扫了我一眼。
他拿起一边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把被子一掀上了床顺便随手把灯也给关了,房间里忽然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我还杵在床边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看了眼房间外面,灯也给关了,整个屋子一点声音都没有,黑漆漆的,好像就我一个人一样,我的毛孔忽然战栗喊了声:“顾总,顾总,你睡了?”
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人回答我,我突然吓得一身冷汗赶紧摸着床沿确定床上是不是有人,很快我摸到一个膀子慌忙的摇着:“顾总,顾总。”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只听见“啪”得一声灯亮了,房间再次有了微弱的灯光,他皱着眉头面色非常不悦的瞄着我:“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左右看了看,扫到外墙上的钟,上面显示凌晨三点了,我发现自己还握着他的膀子赶忙松开,却瞥见他整个膀子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前他穿着衣服根本看不出来,我惊得指着他膀子:“你,你受伤了,要不要处理下?”
“明天再说,我累了。”
他一脸疲惫,好像倒下就能睡着的样子,不知道他之前都去干什么了,的确看上去很累,怪不得刚才和他说话他都懒得理我,我不好再打搅他,抱歉的说:“那你先睡,我明天来找你,行吗?”
“下午六点以后。”说完翻过身。
我慢慢踱步到门口望了眼外面黑漆漆的书房和根本看不见的院子,刚准备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我平时胆子没这么小,也不知道刚才被那群外国人吓得,还是这深山中的环境让人毛孔悚然,我居然害怕得厉害。
我回头看了眼,房间里静得像没人一般,只好一咬牙冲了出去一口气回到了外院,院中的人已经散了,我找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