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厕所的隔间里听见其中一个女的说:“是啊,你才看见啊,我之前就看到他了。”
“不会吧,沈梦琪不是也在。”
另一个女人轻笑出声:“待会有好戏看了,想当年傅铮在金融街受多少女人追捧,找谁不好找个已婚的,还和沈梦琪在会议室乱搞被她老公撞破,我听到后都不可置信。”
“他们都说傅铮是被这个丑闻逼得离开北京的,不过你看他这次来身边还带了个女的。”
“随便找个挡托的吧,不然怎么把一身骚给洗掉。”
门再次打开两个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不一会高跟鞋远去,我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的感受,就像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寒,冻得我浑身颤抖。
我突然想起“非诚勿扰”里面葛优的那句话“你想找一帅哥就别来了,你想找一钱包就别见了,刘德华和阿汤哥那种才貌双全的郎君是不会来征你的婚的。”
答应和傅铮相亲纯属偶然,我以为我们这种相中的几率应该是大海捞针的概率,而我们的结合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白捡了一个高富帅,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动机,只是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他对我的感觉不像只是利用我扯个本子而已,如果是他为什么会因为我和纪函的事发怒,为什么会愿意为我承担一百万的赔款,为什么总是流露出对我的关心?
难道一切都是戏,只有我沉醉其中?
我推开隔间路过门口的镜子看见脸色煞白的自己,再推开厕所的门回到了灯火辉映的宴会厅,恍惚之中我看见了韦曼朝她走了过去拍拍她:“你看见傅铮了吗?”
她见我脸色不好并没多问朝前面指去:“刚看见往那边走了。”
“谢谢!”我慌忙的离开人群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穿过一个又一个休息区,我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想亲口问问他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我是不是只是他用来抵抗流言蜚语的道具?他对我到底有没有用情!
可许多人从我身边掠过却没有一个能让我的心跳加速,我忽然觉得胸口很闷,难受得感觉涌上眼眶,看见前方的安全通道,我果断推开大门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我躲在楼梯间靠着墙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忽然听见楼下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到底是谁?你特地带个女人来气我有意思吗?”
“她是我妻子。”简单的五个字却出自一个熟悉的人口中,我捂住胸口竭力平静住自己的心跳挪到楼梯口顺着扶手间的空隙向下看去。
一张精致的侧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婀娜的身姿妩媚的线条,无一不刺痛着我的神经,她双手攀在傅铮的脖子间目光痴缠:“妻子?你除了她还会娶别人?”
她的话灼烧着我身上每一个细胞,我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傅铮的心里到底还有谁是我不知道的,我早该猜到有着如此丰富经历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张白纸!到底是我太傻!
傅铮像是听到了动静猛地抬头,那一刻我们两的目光隔着一层楼交织在一起,他推开了那个女人吃惊的看着我:“唐雨…”
我惶恐的夺门而逃再次冲进宴会厅,不顾旁人的侧目只想快点离开这让我窒息的地方!
周围的欢声笑语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刺得我耳膜很疼,我茫然的看着一众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群,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微笑的面具,而面具底下有几个人用真心待人?还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善于伪装,傅铮说要带我来见识见识真正的金融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金融街?永远充满了算计和虚假?
而他给我买的这身衣服,我所谓的门面也只是配合他演得一场戏?洗刷丑闻的工具?
我穿过一个个密集的人群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奔却忽然被人拦住,秦子荣什么也没问上下看了我一眼把手上的香槟放到旁边的托盘上拿起外套:“我带你走。”
我跟着他从另一个边门出了酒店,他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载着我离开了那里,他开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我们住的酒店楼下,我不知道他送我来这里干嘛于是转头看他。
他看了下手表:“你先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订机票,你上去收拾东西。”
我愣了几秒,从包里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了他,自己回到房间收拾行李,老秦什么也没问我就要把我送回南京实在有些让我想不通,可如今傅铮的过去不小心被我看破,再留在这里也无法面对他,回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很快收拾好东西下楼,老秦转动方向盘朝着机场狂奔。
下车后我问他:“对了,傅铮告诉你离开北京的原因这次来你就知道了,他离开北京是因为宴会上那个女人吗?”
老秦把行李塞到我的手上似乎在憋着笑:“赶紧进去吧,等你走了我就能确定了。”
他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还想继续问他,他却把我身子一转推着我往里走:“北京人民欢迎你下次再来,但现在,你得乖乖回家,再见!愤怒的小鸟。”
我愣住回头看他,他笑得格外灿烂朝我挥挥手上了车一溜烟不见踪影,我不得不说老秦是怪人,彻头彻尾的怪人!
上飞机后我拿出手机,上面有十几个傅铮的未接来电,我深吸一口气关了机。
回到南京的第二天我去了公司,杨大对着我张了张口有好几次想说些什么最后只丢下一句:“刘董找你,去吧。”
老刘头这么日理万机我来公司五年了他也没找过我却是最近找了我两次,上次的事倒还好说,这次难道我和傅铮在一起他也得管上一管?
我面色不大好的上了楼,还和上次一样被董秘引到他的办公室,老刘头正坐在沙发上在翻一个标书,看见我慈眉善目的笑着:“回来啦?来坐。”
我拘谨的坐在他对面,他放下标书说道:“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吧?”
老刘头的开场白让我有些没预料到,我以为他要问我和傅铮的事情,却不知打了这么一个感情牌用意何在?
“行得正没什么好委屈的。”我坦荡的回着。
老刘头拍着沙发扶手笑着:“你这脾气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啊,上次项目方案被盗一事你一个人把责任承担了下来,敢作敢当,不错!不过,你毕竟是为公司卖力,虽然出了差错但怎么说也是在公司弄丢的,责任不能全在你身上。”
我疑乎的看着他,他从旁边的盒子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我面前:“下次注意,可别再给有心人钻空子了。”
我拿起那张支票上面是一百万元整!
我颤抖得捏在手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刘头,他的脸在我面前变得万分慈爱,像一个可亲的长者,我忽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把这张滚烫的一百万放进口袋出了他的办公室,一路上都在想既然公司愿意出这一百万的违约金为什么当初还让我个人承担?唯一的解释是老刘头为了考验我,或许他想试试看是不是我出卖的项目方案?
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后电话那头一个豪爽的男人笑着问道:“是唐雨吗?”
“我是,请问哪位?”
“我啊,赵然。”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老同学,上次还是从他口中得知纪函结婚的消息,那次他问我要了号码,我也没在意。
“是你啊。”我和他本就不太熟也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唐雨,打电话给你没别的事,咱们老同学都毕业这么多年没好好聚聚,正好我一朋友才开家KTV,晚上大家都约着聚一聚,你一定要来啊。”
虽然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和老同学们相见了,但以我现在的心情和状态实在没有心思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于是抱歉的说道:“今天我就不去了,你们玩。”
赵然没有挂电话在手机那头含含糊糊半天大着声音说:“唐雨,我是粗人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听说你和纪老师现在有联系,你也知道我就是小包工头,去年的工钱到今年都没结清,现在想找个靠谱的工地没点关系还真难办,我之前之所以打听纪老师也是想找他帮帮忙,但你也知道我上学那会成绩差,老师都不待见我,嘿嘿。他现在混得好,手上都是大项目,随便安排一个给我也能混口饭吃,你就当帮帮老同学,晚上过来一趟,帮我牵个线搭个桥你看还方便啊?”
“这…”我为难的想着,说实在的小三事件过后我有些不太愿意联系纪函,总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怎么也应该避避嫌。
但赵然没给我机会接着说:“唐雨,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给我条活路,我肯定记你的好,日后你唐雨有什么事我赵然一定出面!”
赵然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帮他的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只是帮他约纪函出来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我试试吧,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空。”
“好嘞,够上道,我待会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那晚上见了啊!”赵然兴冲冲地挂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没给纪函打去,只发了一条短信“晚上同学聚会,都希望你参加,你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