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我似乎还沉浸在北极给我带来的震撼中久久不能适应,福州的项目很快结束了,我的项目提成少的让我不忍直视,小宋给了一堆说辞,不知道是想安慰我还是替杨大找的借口,我只觉得心寒,在这个浮躁且跳槽平凡的社会,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董小琴让我干脆辞职换家公司,薪资还能涨上去。
可望眼这座城里同行之间只有明邦的业务和我们接近,然而上次的事情让我对明邦敬而远之。
结果福州项目结束后,其余的同事很快就进入到其他项目中,而我因为这段时间小三事件的停职和傅铮的婚礼耽误了很长时间手头上并没有其他接洽的项目,没多久听说行政总监找到老刘头抱怨各个部门的投标文件太多,他们行政部的人忙不过来,于是公司让每个部门自己出一个投标专员。
其他事业部都是让应届生或者咨询助理接手,而我们二部这个投标专员的任务就落在了没什么工作的我身上,我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毫无办法,我现在的确没有任何工作,公司不可能养闲人,我不做就意味着职位不保,所以我别无选择。
我不愿意靠傅铮,我始终想跟上他的脚步,可眼下却是离他越来越远,反观林婧年纪轻轻今年都已经升成高级项目经理了。
而自从做了这个投标专员后我的工作并不比以前闲,相反的更忙,我不再是三组的咨询师,而是一个公共职位,需要负责每组投标文件的整理、排版、印刷和送标,经常为了赶一个开标忙得饭都吃不上,每个组的标都在不同地方,傅铮忙,我似乎比他更忙,全国到处飞。
极端的是,一旦没有标投的时候我又闲的可怕,窝在公司看一天韩剧就能下班的那种,这样的工作节奏时常让我很精分。
关键是如此忙的工作却没有一点含金量,仿佛是回到了我刚进博奥时的工作状态。
傅铮是投行的老总,现在我们的关系又公开了他无法为我争取什么,否则只会为我引来更多流言蜚语,他几次和我提到让我去他朋友的公司,我都拒绝了,一来我觉得在博奥混这么久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挺愤恨,二来我不想靠傅铮,虽然我现在不升反降,没了项目提成但最起码那基本工资养活自己没问题。
只是越来越郁郁不得志。
如今我已经和傅铮结婚了,但每次去他家人那边他妈眼中的那种轻视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如果工作上再依靠傅铮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所以我的坚持傅铮不好再干预。
那半年里我的工作状态一直是那样,导致我一想到工作,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就斗志全无,状态不好的时候还会朝傅铮发发小脾气,但最后又乖乖认错。
傅铮一直很忙,一个月当中我们大概也只有十天能在一起。
每次他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的时候我都会感觉从头到脚的失落,有一次,他周末临时接到甲方的电话需要紧急过去处理事情,我一声不吭的进了房间,他收拾好东西从背后抱着我:“是不是舍不得我?”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赶紧走赶紧走,走了我好一个人清净清净。”
他绕到我的正面板着脸:“你说的,那我不回来了!”
我嘟着嘴“哼”了一声狠狠撇过头不理他。
谁知他真的拖着行李箱就这么走了,家里的大门“砰”得关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跑出房间站在客厅里对着大门发憷。
十分钟后门铃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我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面带坏笑的帅哥手撑着门框,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我诧异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带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我嘟囔着:“什么东西?我去拿你等着。”
忽然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我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我,一瞬间,我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我,辗转厮磨,再猛地把我松开,我的心脏犹如做过山车般忽上忽下瞪着他:“你干嘛?”
“我忘带老婆的吻出门了。”他嬉皮笑脸的说着。
这就是他,总能把我失落的心情扔进糖水中泡着,我不得不承认嫁给傅铮很幸福!
只是有次小杜无意告诉我他们去乌鲁木齐出差的时候傅铮曾累得病倒去了医院,但是他却瞒着没有告诉我大概是怕我担心,我虽没有点破,但开始会煲些养身的汤,只要他在家我都会换着样子尽量把菜色张罗好。
那大半年里唯一让我觉得自己有点价值的就是在对傅铮和家庭的用心上,这平衡了我低潮的事业。
然而心里的失落和抱负傅铮却明白,他有时候不忙会在家里叫我帮他弄收购案,起初我觉得天方夜谭我根本不懂,他会把我拖到书房耐心的跟我解释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耳濡目染,他教得多了,我也就懂了大概,傅铮在专业上面真的如浩瀚的大海,有取之不尽的知识。
再后来他忙我就帮他接收老秦那边发来的东西,往往我会先帮傅铮过一遍,时间长了也会提出自己的看法,有几次傅铮很认真的和我说:“小雨,你别把自己想得一无是处,你不比韦曼差,如果你能有她的条件我想你会更优秀,不过,现在也不迟,我会做你的条件培养你成才。”
我笑他一副长辈老成的样子,可傅铮却真的会每到一个阶段就用心给我挑一些书,而我发现每次他挑的书恰好是我需要补充的方面。
不过他不是什么时候都放在工作上,他时常回到家后什么也不做吃完饭就拉着我穿过几条街去一个游戏机室,以他的话说他对我的付出就是陪我一起干些没什么价值的事。
他所谓没什么价值的事就是夹娃娃,他买了一箩筐的游戏币,我以为他肯定对这些不感兴趣打算让他看我大显身手,结果他一个人抱着箩筐大有攻城略地的架势,我就做一把小女人扯着他的胳膊:“老公,我要那个,全是毛的黑娃娃,就夹那个。”
傅铮一挑眉:“就你这眼光,简直是侮辱我的外表。”
“你怎么知道你在我眼中就不是黑毛毛的!”
傅铮抬起手掐了一把我的脸满眼斗志投了两个游戏币进去,夹子开始挪动:“给你看看你男人发威的样子。”
二十分钟过去了…箩筐里的游戏币只剩下最后两个,玻璃箱里那个全是毛的黑娃娃已经在里面翻了N个滚都没掉出来,我一脸不信任的看着傅铮:“你行不行啊?”
他凑近我:“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我脸一红,他信心满满的把最后两个游戏币投了进去。
他左右找准角度拍下按钮夹子稳稳的夹在了那个黑毛娃娃的腰部,我兴奋的扒着傅铮:“夹住了夹住了!”
他邪魅一笑伸手搂住我,眼看黑毛娃娃已经在洞口上方结果夹子在下落的时候一甩居然那娃娃沿着洞口就这么弹回去了,我看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缓缓抬头去看傅铮,他黑着脸把箩筐一推搂着我就转身:“所以说这种事情毫无价值可言。”
可我们才转过身面前一个才到他腰部的胖小子双手挂满了娃娃盯着他,我深吸一口气:“不如你问问他收不收徒弟?”
傅铮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把我往外拉,不知为什么我看着一向拽得上天的他此时的模样心里特爽,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却忽然停住脚步:“在这等着。”
说完气势汹汹的回了游戏机室,我还没等几分钟他又从里面出来了,手上拎着一大堆娃娃得意的朝我笑。
我赶紧迎上去拉着他:“你不会从那个小胖子手上抢来的吧?”
傅铮一脸鄙夷:“我会以强凌弱吗?”
“那他怎么愿意给你?”
他理直气壮的说:“就告诉他未成年不能去游戏室,他要不给我我就去举报。”
我被一口空气呛得直咳嗽,好一个不以强凌弱,他还特仁慈的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从不吃免费的午餐,给了他一百块。”
他说得十分豪情万丈,我侧过头去没吱声,其实我很想说一句你把一百块钱给我,我绝对能夹到比这多一倍的娃娃。
所以说傅铮的天才在于他的专业和工作上,在他认为没什么价值的事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几乎就是个白痴,当然这种话我只敢在心里吐槽吐槽。
然而由于我的特殊身份,倒不再局限于哪个组里,例如最近我就在配合六组的投标,经常和六组的瞿薇混在一起,瞿薇和我差不多大,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坐我旁边,后来分组被调到六组,所以说这行真的是吃人的地方,瞿薇刚进公司那会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胖妹,几年下来瘦得就剩皮包骨了。
和她去了趟青海出差,以前出差时间再长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出去几天满脑子都是傅铮,倒是变得无比煎熬,晚上也不大能睡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