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鬼也不成,一百多岁不老的人你见过?”小杜指着那本书说道。
“老刘头,唐姐,快,联系他,现在就他知道怎么回事了!”董小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我皱着眉:“我出事后就联系不上他了。”我盯着自己手机看了看:“倒也不是只有他知道。”
“那还有谁?”
小杜也指了指我的手机:“对!写数字的人,关键,只有一串数字不可能知道是谁?”
我抿了一下干涩的唇轻轻开口道:“我知道是谁。”
他们三个同时望向我。
“纪函。”
“所以,你一开始看到数字就是知道是他?才会想去找这本书的?”
张清问,我点点头。
“但是只有几个数字你怎么能确定是他?”小杜疑虑的问我。
我抬头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他写的数字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的确打从小杜把那串数字放大给我看的时候我就认出了,纪函写数字有个特点,每次写“2”、“5”、“8”三个数字都习惯性的勾一下,而且很有笔锋也很有力,上学的时候我曾一度想模仿他的写法,但始终模不出他字里行间的那份硬气。
我还沉浸在过去的岁月中时,小杜开口道:“看来,他一直走在我们前面。我们发现关于那个建筑内页的时候有半年多了吧,那时他已经发现了这张照片或者说他已经发现这本书当中有什么蹊跷才会记下那串数字,这么长时间他说不定已经找出答案了,我们只不过在沿着他的老路摸索,既然你认识他,那简单了,直接打个电话问问呗。”
和纪函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好像是大半年前他说他要离开了,那之后就音讯全无。
他说过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希望我不是一副丧气样,可如今的我,惨淡的人生,失败的生活,我根本就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然而DV里恐怖的画面却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那些画面我真实经历过,却完全无法解释,而且自从看过DV后我的心里一直惶惶不安的,就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我忘了!
董小琴也在旁催促:“你打个电话给纪叔叔问问,快点。”
我鬼使神差拿出手机咬咬牙拨通他的号码,然而电话却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董小琴继续说:“问陈斌。”
我这才又拨通了陈斌的电话,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陈斌告诉我:“总工大半年前辞掉了工作,前段时间联系他也没联系上。”
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我还真不知道纪函走的时候把工作也辞了,他在建筑业已经很有名气了,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折腾到夜里他们才回家,张清临走的时候让我把DV拷给她,她说回去再仔细看看,通过今天晚上我对张清挺意外的,认识她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内向害羞的姑娘,但没想到她思维敏捷观察力强,而且还很有主见。
我一直难以入眠,想到DV中的场景就觉得如此压迫如此不真实!就像在看一部惊悚电影一样。
第二天我联系上了远在外省的范警官,把小杜截下的那张摩西的照片发给他,看看他能不能通过照片找到此人,我思虑了一下还是没有把DV的事情告诉他,一来太诡异,二来我需要考虑考虑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的身体一直在康复中,对于以后何去何从我很茫然。
这一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太跌宕起伏,我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整天窝在家里依然浑浑噩噩的。
出院后的不久我去了趟傅铮父母那里,她妈妈对我依旧不咸不淡的,但还算客气的做了几个菜。
傅铮生前我和他们来往的并不多,和婆婆相处过一段时间还不是很愉快。
但这些随着傅铮的离开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如今他们在我眼里或许亦如我在他们眼中一样,都是丧儿丧夫的可怜人罢了。
饭后我把带来的玉镯拿到他家人面前,他爸爸接过后打开看了看又合上了推到我面前:“你收着吧,我和他妈打算去台湾定居,不出意外以后也不打算回来,这个镯子留在我们这也传不了代了。”
我从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傅铮的葬礼上我一言不发,他妈妈从头哭到尾,只有他爸爸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招呼来人。
然而这样一个坚毅的男人此时却在我面前流露出那抑制不住的悲伤。
“去台湾?”我诧异的问。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叹了一声:“老祖宗都在台湾,我们傅家也就我后来回来了,现在这边也没牵挂了,我们打算还是回去吧。”
如此一来这个这个镯子还是留在了我这里,好似因为这个镯子和傅铮傅家还有那么点的联系。
两天后的夜里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小杜打来的说人在来我家的路上,董小琴进医院了,我惊得从床上爬起来。
等上了他的车,他才告诉我,刚刚他接到了警察的电话直接去了派出所,据说就在今晚不知道什么原因杨大和董小琴打起来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得不能自己,如果是小杜和杨大打起来,或者董小琴和林婧打起来我都不会这么吃惊,关键是一个如此较小的女孩和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怎么打起来的?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小杜告诉我他去警察局处理完,董小琴由于伤势严重被送到医院了,他一个男的怕照顾她不方便所以喊我去。
我心里万分焦急,小杜说的严重到底有多严重,如果杨大把董小琴往死里打那恐怕董小琴的命都能不保!
我不停催促小杜开快点,一下车就匆匆冲上楼,找到董小琴的时候她还在观察室,透过玻璃看见她的样子我已经认不出那是前两天还和我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董小琴,她的脸肿得老高,青紫一片认不出面貌。
胳膊上全是血,看到她那样我捂着嘴顿时眼泪就彪了出来。
我还记得董小琴第一天到博奥报道的时候,那时她刚研究生毕业,青涩的和我说:“唐姐,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相信眼缘,她第一眼看见我就觉得我值得深交,虽然不知道她从哪点判断的,但在一起共事两年里,她更像是我的妹妹,会跟我撒娇,惦记着提醒我冷暖交替,陪我笑陪我闹,帮我打抱不平。
她性子直,说话不会拐弯,不经大脑考虑,刚入行的时候我总会悄悄的提醒她,后来发现她这样的性格也很可爱,她是一个很矛盾的女生,外表柔柔弱弱具备一切小女生的特点,可和她大学相恋多年的小孙分手时却从来没有看见她在人前流露出一丁点的脆弱,那次我们在一起大哭过后,我才知道她不是没心没肺,也真的只是一个小女生,但她对生活的乐观比我表现的好,我一度很羡慕她。
然而,此时此刻,她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观察室里,看不见她笑嘻嘻的模样,也听不到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心里忽然就一阵心疼,对杨大就多了一份痛恨!
我和小杜守了她一个晚上,直到早晨医生才告诉我们小琴的内脏虽然没有受损但全身多处骨折情况比较严重。
我的心始终悬着问医生会不会有危险,他告诉我:“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恢复期会比较长,你们最好通知她的家人。”
中午的时候她醒了,我看见她被挤得变形的脸十分不忍,我把情况大概和她说了一下,没敢说得太重,问她需不需要联系家人,她盯着我死命的摇摇头,我握着她的手:“好,听你的,有我在。”
董小琴望着我眼中沁出泪。
下午的时候张清来换班,我和小杜才出了医院回家休整,路上的时候小杜对我说:“她家人在外地,以前聊天听说父母都是搞教育的,知识份子,要是看见小琴在这被打成这样,怕是很不好受吧。”
我哽咽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养了我三十年,我总是让他们操心,又何曾让他们过上舒心的日子,子女真是要让父母操劳一辈子,看着董小琴躺在床上的样子想到之前的自己,原来那样会让身边的人如此痛心。
后来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当天晚上董小琴跟着杨大去接待一个客户,两人出了包间吵了起来,再后来居然就这么打上了。
我问小杜这样的情况能不能追究杨大的责任,小杜告诉我当天晚上去警局处理的时候,杨大伤的也不轻,不过,董小琴是脸上挨了两拳更多的是内伤,而据他说杨大则是浑身能看到的地方,包括脸、颈子、手臂被指甲抓得血淋淋的,董小琴还用饭店长廊的花瓶割破了他的腹部,小杜形容得十分惨烈,他去猛然看见时真的吓了一跳,从外表上来看杨大也伤得不轻,至于追究谁的责任,实在很难说,也只能当民事纠纷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