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前面几样东西有字画、首饰、还有一些大牌的定制限量,我以为韦曼所看中的好货肯定在这当中,没想到东西上了三四样,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每每只扫了一眼便低头看手机。
当第五样一个鼻烟壶被推上台后韦曼突然把手机屏一锁抬起头来,我也颇有兴致的去看台上大屏上播放的那个东西,介绍上写着是光绪年间的一个汉白玉鼻烟壶,这玩意貌似是清朝的时候传入国内,在那个时期还特别风行,我对这种文玩类的东西向来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但这东西算是古董要价并不便宜,十万开价,一万起加价,刚叫价我就看见韦曼缓缓举起牌子。
我有些诧异的问老秦:“韦曼喜欢收集古董啊?”
老秦但笑不语。
随即我们身后有一人突然叫价开口就是二十万!把我都震惊到了,不禁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男人长得并没有很出挑,但一眼望去就感觉十分精干的样子。
老秦侧过头对我道:“那男的叫康迟尉,是韦曼的初恋,当年和韦曼在一个学校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学霸,不是他第一就是韦曼第一,毕业后同时被一个世界500强录取,为了晋升一个部长的名额两人厮杀得那叫一个凶,据说两个人都是不留情面机关算尽。我悄悄告诉你,那时候韦曼还找了个已婚女人上了康迟尉的床,那女的老公后来大闹公司,就这样部长的名额落到了韦曼头上。”
我惊诧的看着老秦。
“不过康迟尉被逼走后,她自己却选择辞职了,这个女人绝对有病,惹不起,你看我只好供着。”
我轻声问老秦:“韦曼和你说的啊?”
老秦斜我一眼:“怎么可能,她那么死鸭子嘴硬,她既然和我一起做事我怎能对她一无所知呢。”
我暗自心惊,讲起来韦曼,老秦如今和我已经很熟了,相处起来也随意轻松,但说到底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之所以能对我推心置腹可能是我比较简单,最重要的是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
可一旦触碰到利益线恐怕再铁的关系中间也会隔层纱吧。
正在我出神之际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叫声:“100万。”果断而干脆,老秦无奈的看着我:“她还真不拿我的钱当钱,一个破玩意叫到100万,你赶紧报个120万把这个叫价结了,给他们这样叫下去能叫成天价你信不信!快!”
老秦催促我,我只好举起牌子叫了“120万。”
韦曼侧头看了我一眼,我朝她摇摇头,她瞪了老秦一眼气呼呼的双手一抱把牌子扔在他身上,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康迟尉,幸好他也没有再加价的意思。
老秦又好言好语的对韦曼说:“我们拍下来了这东西不还是你的吗?气什么啊?”
韦曼理都不理他,我拉拉老秦:“她在气头上,你就别往上撞了,而且,她这会也没心思理你,我看她和康迟尉八成余情为了,对了,那个康迟尉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被韦曼挤走后自己下海经商,白手起家,现在混得也是风生水起,前几年娶了个小嫩模,这两年又离了。”
我不禁一阵唏嘘啊……
和老秦正聊着天不经意往台上瞥了一眼突然一个展品把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颗用蓝色宝石雕成的海豚造型的胸针,眼睛那里镶了一颗钻石发着闪亮的光泽,我和纪函同时坐直了身子盯着那个展品,随即他看向我:“喜欢?”
我刚准备说喜欢顺带看了一下价格100万起价,赶紧把话收了回来:“太贵!”
谁知纪函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牌子一举霎时间我整个人呆住了:“喂,师父,很贵的。”
“你师父我这些年赚的钱不吃不穿也不玩就差个女人帮我花了。”
我老脸一红眼睛亮亮的看着那枚胸针,意淫着它戴在我身上的样子,而这枚胸针的加价筹码是十万,主持人不停的说着这枚蓝宝石的珍贵,甚至说可以和海洋之心媲美云云。
他这么一说台下立马有人加价,事实证明在坐的土豪不在少数。
很快,这枚胸针的价格被抬到了320万高价,我有些紧张的冒着汗对纪函说:“还是,别叫了吧。”
纪函的左手牵起我,右手稳稳举了一下牌:“500万。”
这下,全场都把目光汇集了过来,他一下子就加了180万之多,连老秦都啧啧两声:“为博红颜一笑,纪大工程师也是够拼的。”
老秦的话让很多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我头低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纪函却紧紧的攥着我的手丝毫不闪躲。
其余竞价的人这下没了声音,主持人笑眯眯的看着纪函:“本次拍品海豚之恋被这位先生喊出了500万的高价,可以看出是为身边这位心爱的女士拍下如此珍贵的宝物,在场还有没有人加价?”
周围议论声渐起但没人再喊价,主持人宣布:“500万一次,500万两次,500万三次……”
眼睁睁看着他手上的大锤就要落下之际突然从我的斜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800万。”
不仅是我,几乎所有人都齐齐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我的心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突兀的猛然跳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在我侧后方举牌的男人正是那个与我有着无数纠葛的傅铮,他放下牌子幽幽的朝我们这里瞥了一眼,我早该猜到这种场合他不会缺席,但他为何偏偏要竞价这个拍品。
他很快收回视线,然而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翻江倒海起来。
“那个人不就是傅铮吗?”我的身后顿时炸开了锅传来议论声。
“可不就是他吗,凭借一个地产公司摇身一变冲进了国内富豪榜。”
“人家是从华尔街杀回国的资本家,专长就是吸金。”
“唉,你看他身边那个女的就是传言中的小情人吧?长得倒是一副美人坯子,就是太干瘪。不过这个傅总为了他的小情人挺肯砸钱的啊,看看前面那个男的还加价了。”
我听到这再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婧果然坐在傅铮的右边,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礼服,皮肤衬得很白但毫无血色,眼神也几近空洞,距离我上次见她不过也就两个月的时间感觉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得很差,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傅铮旁边盯着屏幕上的展品。
然而突然我身边的纪函再次举牌:“900万。”
我心惊了一下立马转过头:“你疯了?”
整个会场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这已经是今天所有展品的最高价,甚至高出了第二幅的名人字画。
纪函却朝我温柔一笑:“只要你喜欢。”
他如此土豪的回答倒让我一时语塞,却又听见一声:“一千万!”
我回头却正好撞见傅铮朝我投来了一抹挑衅的邪笑,他故意的!我的肾上腺素极速攀登,立马反握住纪函的胳膊:“不要和他较劲,他是疯子视钱如草,我不要了!”
纪函还想说什么我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望着他摇摇头,他把牌子放了下来,最后那个海豚胸针被傅铮以一千万的高价拍下。
老秦开怀一笑:“看来冤大头不止我一个啊,依我看刚才你们应该再继续叫,抬他个两,三千万再收手,反正我看他穷得也只剩钱了。”
老秦的话看似玩笑却颇具深意,我总觉得他在向我传递什么,只是我没说话,心里依然难以平复,他明明知道我已经和纪函在一起,他也已向林婧求婚却还是与我针锋相对又是做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展品我完全没有心思在看,想到他就在我身后,我甚至连坐在那都浑身不自在。
然而当最后一个展品出现在屏幕上时我游离的思维被瞬间拉了回来,纪函和我均是一怔!
只见展品的介绍上写着:此品为清代著名数学家李善兰所发明的,经后代子孙研究该品是在日晷的基础上衍生出的计时工具,具有珍贵的收藏价值。
这个东西四周有很多角,中间有一个圆盘,上面有指针,周围分布着很多汉子,然而这样东西正是我在顾家位于北京东路老房子里看见投射到地下的图案!
我立马问纪函:“这,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
纪函眉头紧锁随即抬头扫视着四周,我也跟着他看了一圈,十一楼是个调高的楼层,上面分别还有两层看台,人之多密密麻麻。
这时我注意到这个拍品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因此拍品为中国历史名人所造,为保护历史文物,谢绝国外友人竞拍此品。
主持人宣布拍卖开始,起拍价八十万。
“这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啊。”
我听见的议论声纷纷表示对这件拍品提不起兴趣,我低声问纪函:“什么是日晷?”
“是古代利用日影测得时刻的一种计时仪器,由铜制的指针和石制的圆盘组成,安放在石台上,呈南高北低,使晷面平行于天赤道面,这样,晷针的上端正好指向北天极,下端正好指向南天极。在晷面的正反两面刻划出12个大格,每个大格代表两个小时。当太阳光照在日晷上时,晷针的影子就会投向晷面,太阳由东向西移动,投向晷面的晷针影子也慢慢地由西向东移动。
这个东西乍看之下是和日晷很像,但是,我感觉不像计时用的。”
“那像什么?”
纪函拿起身边的牌子缓缓举起:“拿到手才知道。”